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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

 愚人1 2021-08-03

2021年的夏天真的有些热。从早到晚都是暖暖的太阳和湿漉漉黄橙橙的天空,知了的叫声并不烦人,就是蚊子太烦人了,想在公园里坐一会都不行,只要你停下,蚊子就上来咬你。没有办法吗?那就回家打开空调,看着电视,享受盛夏里的凉爽吧。

要是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可没有这样的生活,而且想都没有想过。

我们几岁十几岁,不上学了,在家就要帮父母干活了。这个时候地里没有多少活,我们最多的是去地里打草。然后晾干,垛成草垛。79年以前是交到小队上换成公分或者是卖掉。79年之后就是自己留着冬天喂养喂牛了。我们家孩子多,大一些的大哥大姐去小队混公分,我们小的几个,就被父母管理了。有时我们被分配任务每人上午下午都去打草,每半天一筐草,我们上午就早出,下午就晚归。一筐草有时也不容易打满,我们就想办法,比如把背栏与前栏之间的连接绳拉紧,两栏之间的距离就小了,放的草自然就少了,还有放草时叠加着放还是平面着放也不一样。我每回都能打满筐,而且还早回,这让二哥很是生气,一次他实在忍受不了了,在我父亲批评他的时候,他就飞起一脚踩在我的筐上,我的一筐草 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半,他撅着嘴看着我,我则哭着看父亲。一向严厉的父亲倒是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都吃饭吧。以后我要看你们谁打来的草,摊成的片大。小的就不要吃饭了。”那时候最厉害的惩罚就是不管饭吃了。这是最厉害的惩罚了。所以有一次二哥挨打,父亲手中的苕帚把都打飞了,他依旧还是吃饭,都不躲。

草摊成片,草越长自然摊成的片就越大。我特别羡慕我叔家的二姐,每次看到她红红着脸弯着身子,背着一大筐长长的弯子草,那草穗子随着她的脚步一颤一颤的、上下翻飞,我就羡慕不已。“二姐,你在哪里打的草啊,你带着我也去呗。”“没有固定的地方,就是瞎转悠呗。”二姐擦着汗微笑着回答。从她那若有所思样子我就知道她没有告诉实话,她肯定是不愿意跟我说,我要去了,她就不能一人独享了。于是我想办法悄悄跟着。二姐是女孩子,而且也是十几岁了,所以出门总是长裤长褂,我是十来岁的男孩盛夏时节穿的就是垮带背心和小裤衩。二姐背着筐在玉米地里的埂上和浇地的水沟上转,看到草便蹲下身子,用刀割草,这种地方的草真的好大好长,二姐把筐放在一个地方,顺着田埂打草,一大把一大把的草很有距离感的放在田埂上,到了地头她就返回来,顺便把草抱回来,放在筐里。就这样她的筐里草很快就多半筐了。我也学她的样子,可是我的身上穿的都是短衣,胳膊小腿被玉米叶子刮出一道道血痕,再一出汗,我的天啊,那真是疼啊,现在想起来还是害怕。这样我没有等到装满筐就跑回来了。

暑假期间男孩子们去地里打草,还有一件有趣事情,就是结伴好多人后与外村的男孩子们打架。这事有时往往是女孩们先是被外村的女孩子或男孩们骂了,于是她们会回来搬救兵,这时就会有好事的男孩子四处呼唤,于是男孩们就会聚集起来,把草筐放下,拿起地上土疙瘩疯狂的与对方互掷,然后有勇敢的男孩子看到对方没有优势后就大呼“冲啊”人们一边喊一边冲一边投掷土疙瘩。有时会攻打到对方的村里,这时对方会出来很多人,甚至有大一点的小伙子加入,那时我们就拼命往回跑。之后特别痛快特别兴奋的谈论着胜利的状态,到傍晚看到筐里的草,才有害怕了,回家要吃不上饭了。

立秋后,玉米渐渐的长大了,棉花也结出棉花了,地里的庄稼基本都要成熟了,那时村上会有看青的了,看青的就是庄稼守护人,防止小孩子糟蹋庄稼也防止有人偷庄稼。他们有大队派出,多半有经验的上了年龄的人带队。一两个三四个。我们村里有一个很厉害的人,人们叫他冷四爷,孩子们则叫他四猴子。因为他很神秘,很狡猾,许多村上的老太太偷棉花或者孩子们偷玉米秸花生,都被他抓住过,你会不知道看不到人的情况下,突然他会来到你的身边,沙哑着声音,满脸的黑豆,吓你一大跳。抓着我们这些小男孩子,有时他这样惩罚你,叫“看瓜”就是把头摁下去套进裤子里,大了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有时他会让你给他挤脸上的黑粉刺,一挤就出一些白色的物质,很恶心了。

盛夏中最惬意的是晚上了,忙碌一天的大人们会拿着蒲扇坐在屋外的地上一边摇着扇一边闲聊,那时人们爱串门,老爷们们几个人坐在一起闲聊,家中的妇女们则是忙碌完了以后,一边给孩子们纳鞋底一边在旁边听着他们闲聊。孩子们则是围绕着大人们跑。大人们烦了。就会说“滚一边玩去,孩子们就会跑到麦收用过的场里,那开阔的地方疯跑。累了就拿个草席铺在地上,躺在上面睡觉,大人们走时会来叫醒去屋里睡,有时就在身上盖上一件防潮的塑料片,就在外面睡了。半夜醒来,你会看到皎洁的月光和宁静洁白的场地以及婆娑的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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