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夜。温一壶烈酒，等你。  作者： 韩英民 编辑：夏梓言 排版：老板 说起拔草，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那时，生活条件差，家家户户的大人孩子都去拔草。家里能喂得起的就是兔子和羊了，羊兔吃不完的晒干存放，等冬天来了，再喂干的。 我家并没有养着羊兔，因为父亲在外工作，哥哥当兵去了，姐姐做了一名工人，只有姥姥、母亲我们三个人在家。现在理解，母亲让我拔草是为了锻炼我，占住我的玩心。围绕拔草发生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轱辘 拔草尽管不是很累，但由于拔草的人多，村庄附近的草基本拔完了，只好到较远的地方拔。开始背着一个用红荆条编的粪筐，粪筐的前边拴上一根绳子，草拔多了，用绳子一兜，拴到粪筐杆上，然后背着回家。有时拔得多，路又很远，路上休息好多次，起来时，让同行的小朋友发一下。 姐姐看我拔草辛苦，心痛我，就让厂里的师傅给铸了两个铁轱辘，轱辘中间安上轴承，用一个铁棍连接，给我拿回来。我见到后高兴极了，赶快让邻居的叔叔，用铁丝绑到粪筐上，这样草拔得再多，也不累了，可以轻松地拉回来。 但是，此事也引起了小伙伴的嫉妒，记得有一次，我和几个小朋友结伴拔草，拔草回来的时候，他们背着吃力，只有我比较轻松。他们私下商定，专找沟和难走的路走，因为爬沟，上坡时很吃力，他们几个故意装看不见，也不帮我，有时带着铁轱辘背起来，再爬上去，不但不轻松反而很累。后来我发现他们是故意的，就不再和他们一起拔草了，还找了一些理由，组织小朋友们把这几个人淡了起来，直到他们给我道了歉，说了好话，才又和他们一起玩和拔草，不过遇到河沟时，他们都是先把自己的草放下，帮我推上去后，再背起草筐走。 收入 我最喜欢拔的草是热草央子，既好拔，晒干后羊又喜欢吃，最不愿意拔得草是趴狗墩草，因为趴狗墩草根系发达，很难拔一棵完整的草，既使费了很大的劲将草拔了出来，也是带出好多的泥，根一大堆。后来又是姐姐给我买了镰刀，拔起草来省事多了，但不小心割破手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有一次割得还挺深，至今手指上还留着疤痕。 俗话说：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小时候真的是这样，出去拔草时，还是烈日当空，忽然一块云彩飘过来，就下起了大雨，有时打闪打雷，很是害怕。一看天阴上来了，赶紧往家跑，跑到半路雨就飘泼而下，菜园子、废砖窑都是躲雨的好去处。后来听大人们讲了一些防雨的知识，至今我还记忆犹新，比如，云彩向南水涟涟，云彩向北一阵黑，云彩向东一阵风，云彩向西披蓑衣。 记得有一年署假，我拔了好多的草，拔回来以后，把草向院里一倒，就跑出去玩了，姥姥就把我拔得草，用木插挑开，一遍遍翻晒，待草没有了水份，然后把草堆到大门的一边，怕雨淋湿了，草一直堆到大门顶，弄得大门只能开一扇门。 一天放学后，看到大门里的草不见了，我问母亲草弄哪里去了？母亲说北院的铁大爷把草弄走了，看我有些不高兴，母亲笑了。 原来，邻居铁大爷喂的羊多，自己贮的草不够用，看我们家没有养着羊，也知道我拔的草质量好，姥姥又晒得仔细，所以找到母亲把草要去了，走时还给母亲扔下了伍元钱。母亲不要，铁大爷执意要给，母亲就收下了，那时的伍元钱，份量是很重的。 这算是我靠劳动挣的第一笔钱了。 惊吓 拔草遇到的事情很多，最使我害怕的有二次，都与蛇有关系。 一天，一个小朋友说，他发现了一地方草多，一般我们不去棉花地里拔草，原因就是草嫩拔不出数，这个小朋友恰恰把我几个领到了棉花地，草确实不少，又嫩又小，去了只好在那里拔了，本来就不愿意，偏偏遇到事，正当拔得起劲的时候，我大喊了一声，不顾一切地跑出了棉花地。 原来，拔草时没多想，看到前方有一堆草，赶紧去拔，当手触摸到草，感觉软乎乎的，还有些凉，一看我手里正抓着一条小蛇，吓得我尖叫了一声，蛇。跑出棉花地后，我出了一身冷汗，小朋友听到我的叫声，纷纷跑出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胆子大的小朋友，蛇怕什么，顺着我跑出来的路，将我拔得草抱了出来，嘴里还说哪有什么蛇。 我记得还有一次 ，玉米收割完了，刚刚把玉米杆弄出地里，我们几个去拔草，因为好拔，不长时间就拔了好多，赶巧听到有蝈蝈的叫声，我想歇一会，顺着蝈蝈的叫声，准备去逮蝈蝈，拔草地块的旁边是个废弃土砖窑，蝈蝈声就来自那里，去时心里想别遇到蛇，有些胆怵，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没有找到蝈蝈，却看到了一条不大的蛇，绿地红头。我心里一紧，这条蛇见到我根本不怕，昂起头吐着信子和我对视。吓得我掉头便跑。 我再没有心思拔草了，装好已拔的草回家了。但脑子却晕乎乎的，到了晚上我开始发高烧，母亲发现以后，以为感冒了，赶快叫来赤脚医生，给我吃药打针。但根本不管用，直到第二天高烧不退。邻居常奶奶一看这情况，给我母亲提醒，孩子是不是吓着了，建议母亲给我收一收。我母亲按照常奶奶说的做了，巧的是烧很快就退了。我出了一身大汗，身体很虚弱，在家养了几天，又活蹦乱跳地出去疯玩了。但我再也不敢去旧砖窑附近拔草去了。有时路过旧砖窑心里还有些怵。 我从此与常奶奶感情很好。从我挣钱开始每年都给常奶奶一点钱，从二拾到伍拾，再到一百，最后几年每年至少给伍佰元。直到常奶奶去世，我专程赶回老家给常奶奶守灵。 淘气 我和小朋友拔草时也不老实，干了一些淘气事。现在想想也很有趣。偷地瓜是经常干得。从地瓜很小开始，直到长成大块的。为了躲避看坡的，想了一些办法，把地瓜偷了，先放到一边藏起来，预防看坡的翻筐，拔完草走时再把筐里装上地瓜，有时向草里也塞一些。 偷地瓜时还遇到了一块特大地瓜。当时看到地鼓得老高，心想这回发财了，慌慌张张把地瓜央子拔了，但地瓜就是扒不出来，第二天再去挖还是弄不出来。后来干脆放弃。但这块地瓜心里老惦记着，生产队刨地瓜时，专门去看，大人刨也费了很大的力气，随刨嘴里嘟噜着，要不把央子拔了，地瓜长得还要大。我在一旁咧着嘴偷笑。刨出来一称，十六斤，村里都轰动了。村支书知道了此事，专门把地瓜系上红绸子，交到了县里，说是让专家研究长这么大的原因。最后也不知道地瓜去哪了。 烧烤玉米也是经常的。把嫩玉米掰下，然后拿到河沟里，找些干柴点着，把玉米后心用一根硬棍串上，然后放到火上烤，待半生不熟时就开始啃，弄得嘴上手上黑糊糊的。其乐无穷。有时满玉米地里找甜杆，找长的不好，杆发黄，根部发红的，不结玉米或结得小的，用镰刀砍下，把硬皮用嘴一扒专吃心，可甜啦。 最幸福的要算溜枣了。先拔一阵草，然后把草和筐藏起来，为逃跑做好准备。专门找玉米地里面的枣树，因为不易发现。找一块砖头，开始向枣树上投，枣花花落地，专拣红的个大的随吃随往背心里装。待背心装满赶快溜走，以防被枣树的主人逮住。被逮住的事也是经常发生，逮住后赶快把背心的枣拿出来，经得住人家说二句，再恢溜溜地跑了，一旦有机会，照溜不误。 结怨 上高中后，学校与有关村庄共建，学校利用星期天的时间组织全校师生，帮助生产队拔草，因为只有生产队才能养得起牛。我是班干部，除了拔草外，还给班里的同学过磅。并将每个同学拔草的斤数记录下来。 记得有一次，一个同学拔了很少的草，一过磅斤称还很重，我发现有问题，这个同学向草堆上倒草时，我跟了过去。 果然，同学的筐里装了很多砖头。我没有注意方式方法，当场批评了同学，并在总结会上点了该同学的名。这个同学知道自己错了，并没有说什么，按说这件就算过去了。 我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将同学的做法，告诉了班主任老师，结果老师在全班会上狠狠批评了这个同学。老师说得很重，给学校丢了脸，使班级蒙了羞。从此和同学结了怨，这个同学不再理我，无论怎样缓解，都无济于事。后来反思，自己做得确实有些过了，问题又不是很严重，不该再向班主任汇报，把事情瞒下来就好了。 事情就这么巧，我这个同学先于我参加了工作，我毕业后恰好就分配到了同学工作的单位。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们都长大了，一笑泯恩怨。我们处得很好，成了很好的朋友，经常在一起喝酒吃饭，后来我调离了这个单位，但一直和这位同学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想想过去，现在孩子们多幸福啊！ 作者简介  韩英民：山东高唐人，公务员。喜欢收藏壶和文学，在文字里“壶言壶语”。 界世的你当不 只作你的肩膀 无 周一散文街 玉小姐邀你以情成文，以文散心......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