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南宋第一奇案：真假柔福帝姬

宋徽宗子嗣众多，靖康之耻发生前，共生有三十一个儿子和三十四个女儿（在被掳金国的八年间，徽宗“又生六子八女”，见《靖康稗史笺证·宋俘记》）。本是金枝玉叶，可惜生逢乱世，除去早夭者外，大多都被金兵虏往苦寒的漠北，这其中就包括柔福帝姬（宋朝皇帝的女儿称帝姬，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公主）。柔福帝姬是宋徽宗的第二十女，遭遇靖康离乱之时大概十七岁，钟鸣鼎食的皇家公主从此开始了多舛的命运。

柔福帝姬是被掳北上的宋徽宗未出嫁公主中年纪最大者，金兵打算将这一处女公主进献给金太宗（据一些野史记载，在北上的途中，柔福帝姬还是难免凌辱的命运）。到达金国后，金太宗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她没产生任何兴趣，不久就被送进洗衣院做女奴。这个名为“洗衣院”的地方也不是人待的地方，它其实是一个金人寻欢作乐的官方妓院（除了柔福帝姬外，宋高宗赵构的发妻邢氏、赵构的生母韦氏也曾在浣衣院中为奴），总之是受尽了折磨。绍兴五年，“二月，韦后等七人出洗衣院，柔福帝姬归盖天大王赛里，名完颜宗贤。后嫁徐还。”（《靖康稗史笺证·呻吟语》）绍兴十一年，“十月，柔福帝姬薨徐还家。”（同上）

柔福帝姬在金国备受凌辱之时，在南宋这边突然冒出来个柔福帝姬。建炎三年（1129年），“朝散郎、知蕲州（湖北蕲春）甄采，以得柔福帝姬闻于朝，会采为淮西都巡检使刘文舜所破，乃脱身从韩世清，卫送帝姬赴行在。时帝（高宗）犹在温（州）、台（州），先遣人内内侍省押班冯毅、宗妇吴心儿往越州验视。戊寅，乃取入宫，封福国长公主。”（《续资治通鉴》卷108）

柔福帝姬还宫不久，宋高宗便为她选了永州防御史高世荣为驸马，赐予嫁妆总计一万八千缗。在此后的十余年间，还常有赏赐大量财物，柔福帝姬端的是过上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绍兴十二年（1142年）宋金议和之后，高宗生母韦太后回銮。韦太后见到柔福帝姬后惊愕不已，并向高宗暗示这帝姬是冒牌的。盛怒之下的高宗将帝姬移送大理寺，经审这位过了十二年优渥生活的柔福帝姬竟是当年汴京郊外寺庙里的尼姑，当时由于邂逅了一位宫女，听得许多宫中故事，加上相貌颇像柔福，如此就假冒了起来。假冒的帝姬案情大白后，轰动一时。

“假柔福”虽然被诛，民间却流言纷纷，为她抱屈者大有人在。《四朝闻见录》、《随国随笔》等笔记，都记载了这样一种说法：柔福帝姬实为真公主，韦太后在北方多年，有许多不愿为国人知道的隐事，见柔福逃归，怕她泄露，因而强指为伪，亟命诛杀。高宗因奉母命，也容不得柔福辩解，最终使她死于非命。

高宗朝柔福帝姬南归之事确实是扑朔迷离，真伪难辨。《如果是宋史》的作者高天流云为此写道：“这件事是不是另有隐情，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年深日久，证据泯灭，无法考据。只有两个同样是传说的信息可以参考一下：第一，赵构为生母韦氏改了年龄，刻意加大了十岁。第二，韦氏在北国十五年，与金将生了两个儿子。两相对照，联想第一时间杀柔福，内幕呼之欲出。无非是一些皇家的脸面，无非是一些中国封建式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