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二王的芥蒂：王羲之与王述的恩怨

王羲之身出名门琅琊王家，“司徒王导之从子也”，世称“书圣”，一篇《兰亭序》，字好文章也不赖。王羲之也确有“高爽有风气，不类常流”的一面，《晋书·王羲之》本传上说：“时太尉郗鉴使门生求女婿于（王）导，导令就东厢徧观子弟。门生归，谓鉴曰：'王氏诸少并佳，然闻信至，咸自矜持。惟一人在东床坦腹食，独若不闻。’鉴曰：'正此佳婿邪！’”太尉郗鉴看上的好女婿就是王羲之。

书圣王羲之

王述出生于太原王氏，虽比不上琅琊王氏，好歹也是士族子弟。王述和王羲之的童年非常相似，年幼丧父，由母亲抚养成人，性格内向且不怎么会说话。相比王羲之13岁开始成名，王述一直到了30岁还默默无闻，后来多亏王导推荐，总算走上了仕途。

“时骠骑将军王述少有名誉，与羲之齐名，而羲之甚轻之，由是情好不协。”（《晋书·王羲之传》）王述和王羲之两人先后任会稽内史，也就是在这一段官宦生涯上，两人产生抵牾。

影视剧中的王述

王述任会稽内史时，因为母亲去世，他回家守丧，继任者就是王羲之。王羲之屡次说要去王述家吊唁，但是接连多日也没去。王述每次听到外面有鼓角之声，都以为王羲之要来了，急忙命令仆人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主动迎出，但每次都失望而归。一次王羲之突然来到他家门口，王述赶紧穿好衣服出去迎接，却看见王羲之门也不进，扬长而去。二人由此结怨，多少错在羲之。

双方恩怨如此，事情却未了结。接任会稽内史的王羲之曾对朋友说：“王述终丧应当去做尚书，到老了就可以做到仆射，如果再在会稽郡内任职就没多大意思了。”可没料到，朝廷却提拔王述任扬州刺史，王羲之倒成了王述的部下。

王述赴任前，拜访了会稽郡所有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唯独绕开了会稽郡的最高长官王羲之。临走时，也只是和王羲之寒暄了几句。这一下王羲之受不了了，他“遣一参军诣朝廷，求分会稽为越州。使人受意失旨，大为时贤所笑。”（《世说新语·仇隙》）为避开王述的领导，王羲之竟想出升会稽郡为越州的注意，被人所笑也实在是在所难免。王述后来不停地派人督查会稽郡的各项工作，刑事的、民事的，总之搞得王羲之疲惫不堪，“羲之深耻之，遂称病去郡”（《晋书·王羲之传》）。

王羲之画像

以上大概是王羲之与王述二人交恶的原委，王羲之先轻慢了王述，而后是王述有意无意间报复了王羲之。王羲之以轻狂、骨鲠著称，是文人雅士；而王述以真率、急躁闻世，是清官循吏，两人的性情多少有些不相融。王述是孝子，丧母自是很伤心，而王羲之虽旷荡不羁，却实在不该拿吊唁奔丧来轻慢王述。王述事后的报复虽有公报私仇之嫌，但《世说新语》上说“右军（王羲之）遂称疾去郡，以愤慨致终”，实在是想不明白王羲之的“愤慨”缘由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