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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词 之 美

 新用户0965JotQ 2021-08-05


诗词是传承古今的歌唱,诗词是感动天地的情怀,诗词是勇担使命的理想,诗词是创造未来的力量。


诗 词 之 美

陈科宇  阿 迪

林语堂在《吾国吾民》中说:“如果说宗教对人类的心灵起着一种净化作用,使人对宇宙、对人生产生出一种神秘感和美感,对自己的同类或其他的生物表示体贴的怜悯,那么以我之见,诗歌在中国已经代替了宗教的作用。”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诗者,天地之心。在大千世界里,惟有人是“有灵”的。诗心是可以托物言志的,是可以寄托情感的。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也。”春花、夏云、秋月、冬雪……,分别是一种风景,但在诗人那里就是风情,就是诗人美丽的化身,就是诗人多情的灵魂,就是诗人酸楚的人生。

岁月在春光中苏醒。韩愈的诗《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为众人所熟知: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前两句是寻春探春的佳句,而后两句却有醉翁之意。柳树总比小草先发芽,“烟柳”亦乃“柳含烟”之略,皇都的烟柳岂不“绝胜”?在朝为官岂不“绝胜”在野草民?韩愈该不会为写景而写景吧,否则其枉为唐宋文学八大家之首了。汤显祖《牡丹亭》写杜丽娘游园有句:“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春如线”不仅指春风悄然而至,而且暗喻少女春心萌动。同样是“春如线”,吴冠中先生就以此为题创作了彩墨画,且是一幅名作。他表达的是人生美好的时光如线一般不易察觉,而又稍纵即逝。看来读诗要读懂“诗眼”,读画要读懂“诗意”。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这是暮年白居易《忆江南》中的两句。全文如下:“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官。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当年白居易任杭州刺史,后又任苏州刺史,是一位颇具文才的政府高官,作诗也算是风雅之事吧!游山玩水,歌舞美酒,何不快活!这种春天绝不是平民百姓的春天。由此也可以预见:“江州司马青衫湿”只是迟早的事。诗是有阶级性的,吟诗作赋在历史的长河中更多时候限于上流社会及士大夫阶层,作诗唱和也是官场交往的一种政治工具。当然,今天的诗人更趋向平民化了。再者,如今能写诗的政府官员也不多见了。

李山甫在《寒食》中写道:“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这又是一种心境。诗人眼中的春天其实就是诗人心绪的写照。“年年今日谁相问,独卧长安泣年华。”悲秋是诗人惯用的借代手法,而悲春却是鲜有的,李山甫有“刺世疾邪”的悲情。

  李清照《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冯延巳《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两词切切,洵有苏东坡“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之慨。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虽说词句妙在一“皱”字,中主李璟却戏谑道:“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只能“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而李璟的词则深沉动人。“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栏干。”不是吹皱池水,而是吹彻笙寒,泪珠连连。家仇国恨、荣辱沉浮,皆付诸春水,不能言说。王昌龄的一首《闺怨》,读懂了古今多少女人心?“闺中少妇不曾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男人窝在家,女人嫌他没本事;男人在外闯功名,又嫌不能陪在身边,等到功成名就,青春岁月已不在,悔有何用?正如于丹老师所说:“很多人直至生命老去,他的春天也一直没有苏醒,生命在冬眠状态下走完了全部的历程。”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诗人的春天是忧伤的,而且很深。李白《灞陵行送别》中有:“送君灞陵亭,灞水流浩浩。上有无花之古树,下有伤心之春草。”连春草都能伤心,可见其别恨离愁之情深。李煜《清平乐》:“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更长。”故国迢迢,归梦无期。英雄失路,托足无门。此时只有离恨,恰如春草,走哪长哪,春草如愁,越烦越恼。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欧阳修《蝶恋花》)王国维对此评价极高: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不是春留不住,明年春还会来,而人生之春色一旦老去,永不复返,物我两别,能不伤怀?“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秦观《江城子》)满江春愁满江泪,事非经过不知艰,岂能“怨春不语”?不应有恨,花落还开。明月清风,不劳寻觅。世事几人参透,一代词人李后主也未能参破。“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李煜《相见欢》)爱美人不爱江山,故国难返人惨死。李煜的悲剧是自己导演的,贪欢恋春,哪能不误国误民。但一皇帝能在词中写出真我,又古今绝有,亦实属难能可贵。(第一页)

陈科宇,哲学硕士,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哲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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