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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69年，前燕吴王慕容垂于枋头大败桓温军，有称帝之志的桓温铩羽而归。然而，作为燕晋之争的胜利者—慕容垂获得巨大的威望的同时，也遭遇到了慕容评等人的极大忌恨。有性命之忧的慕容垂走投无路，逃亡前秦。大将来投，前秦的王—苻坚，高兴的手舞足蹈。一年之后，王猛率军攻入邺都，前燕覆灭。慕容宗室王公四万余人尽迁长安。那个扫平辽东，大败石虎，攻灭冉魏，收晋之洛阳的燕国，似乎进入了黑暗的永夜，再无出头之日。一代英雄慕容垂在夜中窥探，是的，他已经嗅到了机会。这个机会是谁给的?答案，是那个时代北方的王—苻坚。  灭燕后前秦政局的变化攻灭前燕后，加之已经攻灭的前凉，鲜卑代国等，前秦已是雄霸北方。人处于高处难免志得意满，苻坚亦是如此，对于游猎，对于珍奇宝物苻坚似乎有了浓厚的兴趣，奢侈之风渐渐兴起。对于迁入长安的鲜卑宗室，苻坚也宽以待之，对于来投的慕容垂也是礼遇有加，当然这也包括前秦与东晋肥水大战前，遭遇兵败的梁州刺史朱序。苻坚倒有收容志士的雅量，但是对于鲜卑的男人和女人似乎他也有特别的兴趣。比如对慕容冲的龙阳之好，比如跟慕容垂的夫人段氏勾勾搭搭。君王不在励精图治，政事就会腐败堕落。前秦政局如此，那些刚刚亡国的慕容家的男儿似乎看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公元375年，那个时代最伟大的宰辅之才王猛去世了，王猛留下遗言。
遗言的大意就是，东晋虽然偏安江左，但是君臣相得，请陛下不要攻晋。慕容鲜卑，西羌姚苌才是秦国之大敌，希望陛下慢慢扫平这两股势力。王猛多次劝苻坚杀了慕容垂，苻坚不听。王猛的遗言在我看来，实际上就是说秦国当务之急在于内患，慕容垂，姚苌只是内患的代表。更本质的原因是诸胡杂处，虽然表面屈服，实际上这个国家毫无内部凝聚力，生活在前秦地域内的诸民缺乏对前秦氐族政权的认同感，这种平静是武力维持的，诸胡之间，胡汉之间矛盾重重，并不是用武力就可以解决的。从北魏的汉化历程可以看出，政权统一之后，还要进行社会汉化，比如提倡儒学，兴建学校，改姓氏，易衣冠，化风俗等等。 很显然前秦只是走完了第一步，即政权统一，第二步社会汉化前秦只是开了一个头。苻坚对于杂处的诸胡用应对吗？当然是有的，他把攻灭的慕容等族人迁入长安就是为了监视起来，同时，将氐人十五万户，使宗亲率领，散居方镇。也就是内监视，外防范。这样就高枕无忧了吗，结果证明不是这样的。 苻坚素有一统天下之心，弟弟苻融搬出王猛的遗言，苻坚还是听不进去。支持他的人有吗?有。何人?慕容垂，姚苌。时任前秦冠军将军，京兆尹的慕容垂说，当初晋伐吴朝臣也是一片反对，如果从朝臣之言，何有一统之功。这一番话自然甚合苻坚之心。慕容垂，姚苌支持伐晋自有道理，伐晋成功，前秦实力也会大损，伐晋失败，自不消说。这是苻坚给的机会。 前秦瓦解，慕容英雄复兴燕国公元383年，苻坚举全国之力，起骑兵二十七万，步兵60万，攻晋，慕容垂，姚苌各为统军之将。淝水河畔，苻坚妄图于晋军半渡而击之，下令部队后撤，谁知部队一撤竟乱，降将朱序大呼秦军败了，一时间人心惶惶，相互践踏。淝水之战秦国竟以这种很偶然的方式遭到惨败。失败很偶然，结果却非常严重，苻坚一路讨到淮河边上，只有慕容垂部队三万人没有溃散。好在慕容垂感念苻坚收留的恩情，把军队交给苻坚指挥，但是此时的慕容垂已然不是苻坚所能制约的了。苻坚返回洛阳，慕容垂倒要树立自己的山头，打出自己的旗号。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慕容垂请求去邺都祭祀燕国宗庙，苻坚爽快答应。丁零族首领翟斌起兵反秦，慕容垂请求派兵镇压，苻坚对慕容垂是既用且防。可惜没有制得住慕容垂，丁零族首领翟斌也拥护慕容垂为盟主，慕容垂北上邺都，一路收纳，竟得二十余万军。公元384年，慕容垂与儿子慕容农会合，一到邺都城下，慕容垂既改元称帝，史称后燕。 公元384年，对于失败的前秦而言只不过是失败的延续。抽空兵力征晋的前秦内部，纷纷反叛。前秦北地长史慕容泓（慕容暐之弟），听到叔父慕容垂攻邺的消息，在关东集结数千鲜卑人，自称大将军、济北王，建立西燕。被监视的燕国宗室及前燕皇帝慕容暐也行动起来。还有被族人拥戴的姚苌，建立后秦。苻坚派去攻打西域的吕光，也于386年建立后凉等等。王猛一语成谶，不知苻坚可有后悔，历史没有给他他的时间，公元385年苻坚被姚苌擒杀。 十四年后家国终得以光复，又有雄兵二十余万，前秦实力大打折扣，统治岌岌可危，正是好儿郎收拾旧山河的时候。尽管，此时的好儿郎慕容垂已经六十一岁。 迟暮英雄慕容垂化疆裂土慕容垂虽然与儿子慕容农汇合，但是这并不是说慕容燕国的政权得以巩固。实际上淝水之战后东晋早有趁势恢复中原之心，前秦的残余势力依旧强大，丁零族翟斌也怀有异心，关中地区势力更是错综，西燕，后秦，前秦交织在一起。但是，眼下慕容垂的对手是仍然战据邺都的前秦苻丕。  慕容垂想不费一兵一马让苻丕交出邺都，并保他性命，将他送回长安。苻丕自然不肯，邺城攻防战就此开始。前秦统治瓦解之时，北方兵祸连连，后燕军甚至以桑葚充当军粮，到了当年八月份被困邺城的苻丕终于坚持不住了，只得弃邺城而走。慕容垂于是进入邺城，派慕容农会辽东收复故地。慕容垂与前秦残余周旋，东晋也没有闲着，谢安有志于收复中原，于是趁淝水之战的余威，几乎没费多少代价都收复大片北方故地。北上的刘牢之军甚至一度击败慕容垂军，追击二百余里，可惜贪图燕军辎重的晋军又被慕容垂反击，杀得刘牢之只身逃走。更加不幸的是谢安就在此时去世，东晋再也没有经略统筹北方的人物，东晋北复中原的机会就此流失。击退了东晋军，慕容垂接着收拾翟斌，翟斌本来是慕容垂的支持者，慕容垂称帝，自然是封官许愿，可是翟斌并不满足，慕容垂只得出兵进行剿灭。  慕容垂兵临邺城下，关中的战事也没有消停。苻坚征调大军与晋决战，长安空虚，留守的太子苻宏根本就无法维持局势。慕容氏乘机发难，慕容冲攻破长安，苻宏出逃东晋，苻坚出兵五将山为姚苌所擒杀。就在慕容泓称帝后，为西燕。被迁入长安的慕容宗室人心思归，几经波折内斗，北归的慕容宗室走到闻喜，听说慕容垂已经称帝，就不在北归。在前秦残余苻丕的围剿下，在慕容永的带领下大破前秦军，趁机攻占长子，并再次称帝。慕容永的称帝激怒了慕容垂。慕容垂云:
意思是说虽然我已经年老不堪，但是凭借我的智慧还是足以剿灭称帝，慕容永等辈，我绝不会留下这些逆贼祸害子孙。为什么慕容垂要剿灭西燕慕容永？我个人认为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慕容垂是前燕皇帝慕容皝第五子，是燕宗室正朔。而慕容永何许人?慕容永祖父是前燕皇帝慕容皝的叔父，以慕容皝一支为正统，他的叔父倒是旁支，何况这旁支又隔了三代，慕容永只能算是宗亲。古代皇位传承讲究名分，与慕容垂相比慕容永确实不够格。因此，慕容垂称慕容永为僭越逆贼。另一方面，慕容垂有称雄之心，又怎么能容忍西边有一个孱弱的西燕存在。因此，慕容垂即便是连连征战，师老兵疲之际也要攻灭西燕。公元393年，慕容垂剿灭西燕，斩慕容永。 尾章一时间，后燕慕容垂前后十余年间，打退向北恢复的东晋势力，清除前秦残余，剿灭丁零族翟斌，攻灭远枝西燕逆贼。一个强大的燕国似乎正在蒸蒸日上。然而，从北方飘来了一朵黑云，大有黑云压城之势。慕容后燕又将何去何从，又将会事怎样一番历史情景呢? （本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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