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若干碎片。

 秃头研究所 2021-08-12


重复的写作过程只会让观点和文字都变成陈词滥调的玩意儿。故作深沉的姿态也不过更加彰显思想的贫瘠与无助。从年初开始我就反复横跳在对自己与所产生的这些世界思量之间质疑、肯定中——我批判很多东西、否定无用的现象,却很少能够静下来思考,最朴素的日子里,存在哪些有价值的内容。

我得停一停,我想。别遂了快速发展的时代和交替更迭的日夜变换,忘记自己为何出发,以及该奔向何处。

所以今夜,不想聊那些庞大的社会、如困兽般的人类,没有雄心壮志和远大理想。只回归生活最本质的逻辑,在零散的时间里找点关于自己的碎片。


◽️  外卖 

一天两顿外卖。

一次在天空铺满最热闹的晚霞和人声喧闹的傍晚六点,一次在只有野猫蹑手蹑脚在灌木丛里穿行而过的深夜。

夏日晚风不算太热,绕过迎面走来的人群还有跟在他们身后奔跑着相互追逐的小孩以及猝不及防就要蹲下进行排泄运动的宠物后,我才真正地感受到自己与人类世界的重新连接——当那些真正鲜活的、不加修饰的面孔浮光掠影般地闪过,成为我这一生要遇见的几万个人类里毫不起眼的数字之一时,他们手中提着的菜篮,嘴里时不时蹦出的欢声笑语甚至是稍显愠怒的声色,都变成生活里的人间烟火气。直直地,把我这个被工作搞得焦头烂额的头脑,重新搁置回了热闹的市井生活里。

即使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但是用来感受幼时长辈摇着蒲扇看我满院子追着鸡跑,我妈满院子追着我跑,而乐得咯咯直笑的闲适日子,也算是能起到个七八分的作用了。


◽️  运动 

最近两年里,开始有点金刚芭比趋势的花花最近终于着手运动了。每天绕小区一圈后开始五百个跳绳和原地拉伸。连带着饱受肩颈疼痛的我一起开始在凌晨下楼做着士兵踏步踏动作的同时喂饱若干只饥寒交迫的蚊子。

在楼底下沿着红色塑胶道边走边捶打自己酸痛背部的时候,除了跑得与我渐行渐远的花花同志,目光稍微向右前方,和我做着一样动作的穿着碎花乘凉长裤的头发花白的奶奶,在凌晨二十四点天朗气清的夜晚时分,显得比我还有精神气。

我决定加快脚步,拉近自己与花花的距离,和奶奶保持就年龄上来说,应有的差距。


◽️  滑梯 

新搬进来的小区里竟然有座将近一层楼高的滑梯。

我和花花决定利用自己日夜颠倒的作息时间差和其他也想玩滑梯的小屁孩划分出明确的楚河汉界——白天这座滑梯是幼稚鬼的,而晚上它就只能被只在夜间出没的阿姨们占领。

但没过多久,阿姨们就对滑梯失去了兴趣。因为体重以及体力的问题,不擦点身体乳或穿个光滑度较高的裤子,阿姨们的屁股会在和滑梯亲密接触的巨大摩擦力中先行离开这个美丽新世界。

于是,凌晨一点三十分,阿姨们终于气喘吁吁地坐上了不需要爬上爬下、忍受屁股灼热感的跷跷板开始思考各种关于人生的沉重话题。或许也是因为太过于沉重,跷跷板的终于在发出无数疲惫的咯吱声后偃旗息鼓。

我和花花看了看屁股底下的跷跷板,又回头看了看在黑暗中闪着敏锐的红色光芒的摄像头,一时间露出了成年人特有的虚假笑容。


◽️  吵架 

前几天我和花花吵了一架。我又没有控制好脾气,在各种琐事的堆砌下爆发,将手机摔向了两点钟方向后起身,捡起手机,走进房间,一气呵成、浑然一体。就连正在家里串门的呆若木鸡的姐妹们都没有注意到我这动作中所努力掩藏的那么一丝尴尬和无语。

最后这场危机持续到第二天晚上我才知道,花花在面对姐妹们是否有必要去关心我一下的小心翼翼的询问,只有冷漠的一句话:

“不用管她,她明天就好了。”

于是现在想起来,仍然感觉有一丝余怒。

不是对花花,是对乱发脾气的自己。


◽️  自律 

作为月亮落在处女座的天秤,我终于知道那些莫名其妙的强迫症是从哪里来的了:制定好的学习计划一定要完成、工作安排必须有条不紊,该看完的书必须按时完成。

从初中起这种对学习规划近乎强迫的要求就已经有了端倪。直到强压之下的高考彻底把快乐玩泥巴谈恋爱的小孩变成硬在学习里找成就和满足的学生。

因为没有在规定的时间里剪头发,我抱着高中早恋的男朋友在教室里哭了整半小时。直到他肩头半边校服都湿透,我也耗尽最后一点哭泣的欲望后,他终于知道这个荒诞的伤心难过的理由,顿时撇着嘴带着我翘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历史课,恢复了我短小精悍的蘑菇头造型。


◽️  考研 

二零一七年的时候我在考研。扛着硕大的电脑来回奔波在宿舍和图书馆之间。最喜欢吃十二块钱一份炒饭外卖,最讨厌政治,最喜欢在早上八点坐在图书馆上百级的台阶上背英语单词。

计划安排得很满,每天做的事情按部就班。但总是会有奇怪的问题出现打乱整个节奏。于是我站在马路上给学姐打电话谈心,蹲在人工湖旁看不知从哪来的白鹭摔进水里扑腾,抱着接到我电话就满身是汗跑来找我的朋友号啕大哭。

旁边人来人往,却也只有她一直拍拍我,问我怎么啦。但我只憋着不想说,因为觉得自己很笨很差劲的理由太无聊又太坦白。

也是这个时候,我有了新的研友,是同级不同班的女孩。

在图书馆一楼的阅览室,她总是坐在隔着两三张桌子的我对面,和她的朋友一起看书。而我们仅有的交集,只存在于我抬头叹气的瞬间对视。

直到崩溃的那天,她突然走到我身边问我:“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我只一愣,就接过她手里的纸巾擤了一把大鼻涕。

于是,我有了一个天天和我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一起站在图书馆门口吃十二块钱炒饭,然后漫无目的地聊天,想象未来的研友。

有天晚上我们从灯火通明的自习室里走出来,我习惯性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模仿播音腔向她念起英语单词的时候。这个把自己藏在宽大围巾里的朋友突然伸长了脖子往天上看去,问我最亮的那颗星叫什么。

我说,叫北斗星,是能够指明方向的一颗星,它旁边的那些,像勺子一样连起来的星星,就叫北斗七星。

我笑她没文化,她只回我咯咯的笑。

可惜,曾经一起踏过旅途的人,现在也再没了联系。


◽️  柯南 

迷上了看柯南,因为它最适合半夜配酒,以及美丽的七欣天(一种海鲜锅)。

家里的电视差不多也只会在凌晨之后开启。然后就是沉默的、偶有交流的声音,伴随着小兰一声声的“洗衣机”,开始睡意阑珊起来。


◽️  雏菊 

现在写字的桌上摆着一簇五天前买来的雏菊,慢慢开始显示出萎靡不振的样子。但无论如何,看着它,总是觉得生活还是有生气的,并非乏闷得死气沉沉。

怎么说,再多的浪漫,最终还不是都来自人类对事物的心理建构。

无论是坐在你身边看云,还是巴勒斯坦海上的波光。

◽️  收集 

我想收集点什么,比如你和这个世界中,最温柔的一次触碰。

唉,我必须得在苦闷的生活里,找点真正沉静的东西来。


- 晚 安 -

❇️

「近期小破所的常驻广子NO.1」
「全能实务班」


🌊

🥂






🐼 🐡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