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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臣||故乡在板桥

 中诗报 2021-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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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采】郝臣,亦用笔名浩晨、网名望月轩主等,陕西商州板桥人。生于1972年9月,大专文化,中国民主促进会会员。系陕西省、商洛市、商州区作家协会会员,商洛市诗歌学会会员。1992年起发表各类文学、论文作品, 2007年出版综合文集《碎步成蹊》。现任商洛万事达(商业综合体)广场副总经理,工余喜欢阅读、创作散文、诗歌、随笔等作品。

 故乡在板桥

/ 郝臣

板桥不是桥,而是一个声名远播了一千一百多年的山区小镇。唐宣宗大中年间的一个早春,诗人温庭筠从长安远赴襄阳投友,途径商州,见天色已晚,夜宿我的家乡(那时叫什么名字已无可考),晚上睡了个好觉,早上大约5点多就起来了,走出简陋的茅店驿站,站在仙娥湖上游的河边,呼吸着富含负离子的空气,看着远山、近景、鸡鸣、霜花,百感交集,遂诗兴骤起,千古佳句顿出: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

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这首《商山早行》的唐诗中,“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这两句是脍炙人口的名句。两句诗皆用名词,代表了十种景物: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内容涵盖丰富,画面多重组合,形成眼前的多种景象。例如“鸡声”,“鸡”和“声”结合起来,诗人想起雄鸡引颈啼鸣的形象。同样,“茅店”、“人迹”、“板桥”也会使人联想到不同的画面,现场感极强。

古时旅客为保证安全,一般都是“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而本诗写的是早行,那么鸡声和月,就是很有特征性的景物。茅店又是具有山区特征的景物。“鸡声茅店月”五个字,便把旅客住在茅店里,听见鸡鸣就爬起来看天色,看见天上有月亮,就收拾行囊,准备赶路等很多内容,都绘声绘色地表现了出来。同样板桥、霜和霜上的人迹也都是具有特征性的景物。雄鸡报晓,夜色朦胧时,诗人就起床出发,没想到此时外面已经到处都是人迹,自己已经不算早行了。这两句将早行的情景写得有声有色,形象生动,历历在目。

同样,对于早行者来说,板桥、霜和霜上的人迹也都是有特征性的景物。作者于雄鸡报晓、残月未落之时上路,也算得上“早行”了;然而已经是“人迹板桥霜”,这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啊!这两句纯用名词组成的诗句,写早行情景宛然在目,确实称得上“意象具足”的佳句。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不但是千古名句,也成了我的故乡——板桥的得名之句。

板桥是距离商州城区仅有20多公里的一个万人大镇,方圆60多平方公里,群山环绕,河谷开阔,风景秀丽、民风淳朴。

我的老家以前就在板桥镇水道河公社的曹沟村。说叫曹沟,其实没有一户姓曹的人家。大都是姓张、姚、林、杜、郝等。说起我们老家,还是有些说头的。解放前,县政府的最后一届县长杜佩林,就是我们曹沟人。虽然他后来被镇压了,但是他在我们老家人的心目中,他却是靠着自己的勤学和干练,凭自己本事做到县太爷的人,不但知书达理,温和谦卑,而且礼贤下士,平易近人。山里人穿地破破烂烂,进一回城怯怯火火,可每每进城,走到西门口的到杜县长家串个门,喝碗水、吃顿饭都是常事。那时候的曹沟人最是扬眉吐气。而且,论政声名望,杜县长也并不是一个和北乡的土匪周寿娃、东乡的唐靖、南秦川的古世珍一样,是那种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人,可那都是历史了啊。

以前,早已随父母住在城里的我,是很怕回老家去的。主要是我的小脚板实在走不动路。回老家有几条路,一条是沿着二龙山水库(古称“仙娥溪”,后称“仙娥湖”)边上走,一边是悬岩峭壁,一边是绿汪汪的湖水,深不见底,实在可怖。小时候的我最怕水,尤其是怕这绿汪汪的水。那水不知吓了我多少年,多少年做梦都是掉进那水里去了瞎扑腾,直至上高中后学会了游泳才逃离这种梦魇。

回老家的另一条路,就是翻越城北的黄沙岭(亦称“戴云山”)。那路真是山路十八弯,可能都不止十八弯,上上下下50多个弯都是有的。

黄沙岭上这条路原来是土路,应该是清末时,县衙动员周边村人集资修建的。30多年前,我和父亲也经常走这条路回去。那时的父亲年富力强,他那辆28的永久自行车,托上我竟然能骑到山半腰。然后,我们一道推车步行到黄沙岭的顶上。那岭上,先前是有一爿小商店的。店面不大,里面的商品确实琳琅满目。每到此处,我最渴望的父亲给我买上一瓶商县饮料厂生产的桔子汽水,当然最好是两瓶。那甜滋滋、凉爽爽的汽水呀,比现在的任何饮料都美。

那家小店门前打了一个凉棚,棚子下面支了一个石桌,旁边散放着一些大而平整的石头,上下岭的供路人歇脚。那石桌可不简单,虽然早已破损无棱,但是一头硕大的“皇清”二字格外醒目。那其实是一块当年集资修建黄沙岭古道的铭文和筑路者的功德碑。我依稀地看到过许多我们郝家先民的敬讳大名。现在,现在,黄沙岭这段路早已升级改造为了317省道,不但宽阔,而且路旁护栏众多、坚固,车行黄沙岭,沿途风景优美,悠然自在,驾乘均是享受。但是,由于此路来往的行人现在基本都换乘了汽车、摩托等交通工具,岭顶上再没有歇脚的行者,小卖铺也关张多年,门前那个被当做石桌子的功德碑,早已不知去向,那段铭刻着家乡厚重历史的记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回家路上还有一桩往事,我也记忆犹新。也是我和父亲一次翻越黄沙岭。那一次,我们带着奶奶给拿的很多核桃柿饼,徒步沿着大路蜿蜒前行。走了很久,我实在走不动了,父亲就想挡个过路车什么的。结果挡了几次都没有停下来的。父亲把行李往路边一扔,换上了他的绿军装,把红五星的军帽也戴得端端正正。老远看见一辆小车开过来了。他先是伸手示意停车,那车立即停了,父亲走到车前,立正后,啪地敬了个军礼,那种飒爽英姿的帅气,我至今难忘。父亲向司机说明情况后,我们就上了车,那可是真是“军民一家亲”的一次开心的经历。

上世纪70年代兴修的二龙山水库利国利民,可唯独影响了我们老家人的出行。诺大一个水库就挡在沟口,怎么走都绕不过去。一到夏秋,泅渡溺水的悲剧屡屡上演。2000年前后,国家邮政局扶贫商州,为我家乡的沟口,投资修建了一座宽3米,长180多米的铁索桥,乡亲们出行的问题才得到根本性的改善。现在,国家推行环保严令,二龙山水库做为国家一级水源涵养地,已经封路限行,库区的燃油机船和湖边的农家乐全部取缔了,未来的家乡,一定更加环保,更加旖旎。

随着历史的变迁,我们那条叫曹沟的小山村,早已没有当年山前山后热热闹闹、炊烟四起的景象。原来一个300多口人的大山沟,现在常住人口不足30人。出外务工的、移民搬迁的、上学当兵的、经商从政的,都带着对家乡的美好记忆,把乡愁埋在每个人的心里。

板桥就像一个藏在城边上的世外桃源,一湖水让她安详,几座山藏了她的锋芒。除了满山翠绿,一河碧水,这里的自然资源不很丰饶,但文脉兴盛,耕读之风流传甚远。仅省级作协、美协会员就有近十名之多,板桥镇也因此成立了全市首家镇级文联。

过去,板桥街道的热豆腐,岭底的杠子馍声名远播。郝湾的社火大戏,响彻山前岭后。现在,韩村的西山寺、桃岔口的草莓、樱桃,吸引了四面八方的游客。

家乡板桥,是一个平凡又神奇的地方,是我永远也不想走出的臂弯。

2019/5/18

本文编辑:胡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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