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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早市，看到西瓜竟然大量上市了！ 一般我不太买反季水果，一是总觉得反季不太正常，二也是因为反季水果都比较贵。 小时候，我娘说，别看城里的人好像不用晒太阳，生活很舒适的样子，但是有的人生活的还不如乡下，乡下很多东西不用花钱，城里人没钱的去菜市场，只能捡最便宜的买，有钱的买鱼肉，没钱的买一点青菜豆腐。 现在每次去市场，我都会想起我娘的话，我也没达到菜市场自由，只能买应季的蔬果。 看到有个摊上竟然全是西瓜，都对半切开，有的还切成四半，一问，两块五一斤，还好，不算贵，就买了一半，给团子同学尝尝鲜。 回家我们一人一把勺子刳着吃，我感慨，我小时候，西瓜7分钱一斤，10块钱随便挑一担，现在竟要两块五一斤。 居里先生说，估计那时候，你也没有7分钱吧？ 我尴尬地大笑，可不就是么？我那时候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只猹，吃瓜不花钱。 不过，就算是农村长大的我，也委实没有搞清楚鲁迅先生写的这个“猹”是何方异兽。 小时候，我们种西瓜的人家，没有说防动物偷吃的，只防人来偷，也许那时候因为到处开荒种地，野生动物早就稀缺了。 记得有一年，隔壁村一对兄弟晚上睡在瓜田看瓜。结果睡得太熟，偷瓜贼把竹床抬到山林里面，兄弟俩浑然不知，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在山林里，而瓜田里的西瓜却被偷走了不少。 我自己，也偷过别人的西瓜。 有一年夏天，估计我七岁多，因为那时候我还是老幺，正是农忙双抢的季节，比我略小一点的表弟到我家来玩。 那一天，我和表弟干了一件让好几个村的大人们吃惊的事情。 双抢季节，所有人都很忙，除了我这样不会做事只会添乱的人。 表弟说要回家，但是一个人走山路害怕，于是我自告奋勇送他，送他到家之后我要回家又害怕走山路，于是他又送我。 那一天，我俩在路上十八相送了好几趟，一路上整田、插秧的大人，看着我俩小手牵小手，摇摇摆摆地穿垄过畈，一趟又一趟，一天下来，都在问这俩孩子今天抽的什么疯呢？ 正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我和表弟正走在我送他的路上，实在是太热，渴得很，正好离我们走的田埂不远有一块西瓜田，里面有大大小小的西瓜。 我大一些，我决定由我去偷西瓜。 其实，大中午田畈里基本四望无人，但是，我还是胆战心惊，因为瓜田是对面庄子人家的，如果他们家站在门口看，是能看到的。 我已经不记得瓜田里有没有熟的西瓜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西瓜是成熟了的。我只记得我似乎在心里偷偷告诉自己不要偷大的，搬不动！ 于是，我真的偷了一个比碗大不了多少的西瓜，连滚带爬地和表弟躲到旁边的杉树林里准备吃瓜。 但是，没熟的而且还小的西瓜，真的不容易打开啊！ 不知道我俩费了多大的力气，最后我们把瓜打开，里面都是白瓤，尝一口，一点也不甜，一点味道也没有，甚至也没有什么水分，也不解渴。 后来，我们还是走到二姨家旁边的小河边，才喝到了水。 1995年的夏天，我因为各种原因，换了一所学校。 正好赶上上高三，暑假就开始补课，我也到新学校住读。 在新的学校，我不适应，也没有朋友，很颓废，无所适从，过得非常苦闷。 那时候，我觉得我被整个世界抛弃，不只是少年的忧伤。现在想想，那时候是真的觉得悲伤逆流成河了。 我刚到那个学校大概一个星期，三姐趁着倒班的日子从厂子里坐车过来看我，给我带了半个西瓜。 中午，陪我吃完饭以后，三姐要我午睡，她坐在我的床边，用勺子把剩下的西瓜一勺一勺地挖出来，装在我吃饭的饭盒里，然后又把水盆里装上水，把饭盒凉在里面。 等我睡醒之后，三姐已经走了，挖好的西瓜都放在饭盒里。 然而，那时候的我满怀心事，已经被悲伤塞得饱饱的，根本什么都吃不下，三姐用心帮我凉着的西瓜，我好像一口也没吃。 不只是不想吃，更是觉得三姐和西瓜，代表的是前一个高中的生活，是我再也触碰不到了的生活，我根本不想吃那西瓜。 到了第二天，饭盒里的西瓜，全馊了，只能全倒了。 一直过了很多年，我都不怎么吃西瓜。 因为只要一吃西瓜，我就会想起那年暑假的西瓜，想起三姐，想起我自己。 再甜的西瓜，也就不那么甜了！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成长的路上某个时刻蝴蝶扇动翅膀，就会把人生带向哪个不可知的未来！ 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痕的良药！ 过去了20多年，我对这些过往也不再那么有执念。 其实，就算所有的生活都没有的变动，人生本身就是一场未知的旅途吧？ 这条路，和那条路，在没有走到终点之前，谁又能知道哪条路尽头的风景会更美好呢？ 每个西瓜不打开之前，谁敢百分百保证都是又香又甜的好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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