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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一尘不染（四章） 刘义彬
爱人的笑声一尘不染，沿着河面极生动地跳跃过来。我在河中惬意地游着，用手轻轻地拍着水，撩向岸上的她。水花儿乍开乍谢，爱人的脸庞时隐时现。 再回过头去，爱人的笑声消失了。她已蹲在沙滩上选捡卵石，神情专注。爱人的头发披散着，爱人的短裙极优雅地裹着一种体态，一种线条。洁白的赤脚鹿一般跳跃，在夕阳下的沙滩上熠熠生辉。 我在河中出神地注视着，如沉醉于案头一部丰厚的读物。
我是一个读者。我是我爱人今生今世最忠实的读者。但在我和我的读者之间那一根冥冥之中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系是什么昵? “什么是缘?”有一天我问她。 “缘不可解，只可意会。” 这回答无法令我满意，太玄。我只好自己去寻找答案。
记得那是一个下午。 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意识到那个下午的历史意义。直到无数个下午逝去，我们一起坐在月下讨论人生并提起那个“缘”字的时候。 “不是我去追寻你，是你在湘西等我！记住，你在那里等了我两年！”爱人总喜欢这样急不可待地纠正我。 可你为跟上我找到我却花了整整二十年啊，我的傻孩子！
我曾在树林子里观察，有些鸟独处时的啼声远不如在它们的伙伴面前来得悠扬，婉转，清脆。我想，爱人的前世必是这鸟类中的一只。 脸蛋圆圆的，眼睛大而美丽，两个抹不去的酒窝透着一份永抹不去的自然和稚气，身材出奇地窈窕和谐——爱人的一切，如周围的空气、水和阳光，让我如此地熟悉和亲切。 没有谁能象她那样天生热情、真诚地待人。没有谁能比她更朴实，更本真，更懂得淡视人世间的得与失。 爱人光芒四射的天性，让我们这个小小的窠在夜色里的人间永远闪烁着那么祥和而温暖的光，让我象热爱空气和水一样全身心地吸收她、拥有她。
还是想起了那个下午，那个平淡而永恒的夏日午后。单位院子里静悄悄的，时光空寂而无奈。那个女孩是谁？那个在门外探一下头又缩回去，接着又探一下头的害羞的女孩？ 我懒懒地走出去，那个清新的跳跃着的女孩，在一刹那之间就让我温驯了，我的爱人就从那个夏日午后悄悄走来…… 哦，什么是缘? 夜已很沉了。爱人在身边甜甜地睡着了，没有回答。
★姑苏夜语
月圆的秋夜，我走进姑苏。姑苏音容古典，恰如柳永的慢词。 月圆的秋夜，我游子的思念在姑苏的城内城外迷漫，摇醒心中沉睡多年的箫声。 爱人，我心中的圣女，此刻，她在遥远的千山之外独自愁怨着，不知我的踪影。
彩灯闪烁，如嫣然的泡沫时隐时显地回味着久远的风流，眩人眼目。 当街灯如流水从车后淌尽，我踏进豪华的旅居。灯光如此陌生，地毯和床垫疲软不堪，只有床头的音箱用一曲清纯的古筝轻柔地敲打我，迷蒙我疼痛的回首和雾一样的目光。 爱人，我星星一样的女神，此刻，她在静寂的夜空中顽皮地闪烁着，不知我的怆惶。
夜色深长，姑苏由来已久的美丽和传说在窗外，在我泛滥的思绪以外。 辗转反侧于洒满月光的床上，舆洗室滴滴答答的声音被失眠的我苦苦地叽嚼着，余味悠长。 我是一个永远的浪子，我的漂泊不由自主。思想的野草在我生命的旷野无边无际地漫延着，象沙漠里的风，无形地敏锐我的人生。 爱人啊，我用灵魂侍奉着的那个女孩，此刻，她在遥远而朦胧的梦乡里徘徊着，不知我的心声。
★回去吧，爱人
回去吧，爱人。 你的眺望的目光，绵延在黄昏的风中，已漾起那么浓郁的忧伤。回去吧，爱人，不要让泪水打湿了你脸上的微笑，不要让暮色模糊了你风中的影子。 萌芽在夏日里的歌声，让它在冬日里温暖我们的心房。发生在秋色中的故事，我们等待着让它在春天里开花。回去吧，爱人。
把来时蜿蜒的道路拉直，沿这一线昏黄的灯光走过去，朝着三楼上面那点橘红的光，那盏播种了我们笑声的灯下，走进去。爱人，回去吧。 去坐在你往日的桌前，坐在你柔和的灯光下，信手拿起一本书来，静静地读吧。或许在字里行间偶尔会闪现我沉郁的眼睛，或许在页缝里藏有我幽深的叹息，但请你不要理会，爱人，请你专心地读吧。那只是我揪心的思念，只是我绵长的等待，请你不要理会。 或许窗外还会传来某一首使你亲切的歌，让你泪涌的歌，但请你不要在意。请不要掀开你的窗帘，不要让冷风吹进了你柔弱的心房。那只是我无奈的呼唤，爱人，请你不要在意。 回去吧，爱人。
所有的灯光都已经醒来，所有的笑声都已飞回人家的屋子里。爱人，回去吧。 灯下的影子柔柔曼曼，但那不是我的梦呓，也不是我的念想。未来的日子里，我可能还会忧伤，还会哭泣，但请你不要在意。 或许，这冬夜里暗暗滋生的白霜，会悄悄打湿你的梦。也或许，远处夜色中袅袅升起的叹息，明天会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回去吧，爱人，风已经这么冷这么冷了。 回去吧，爱人，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寻你
黄昏，紅红的夕阳将美丽的手臂伸进我的窗口，撩拔我浓郁的思念。 你在哪里? 刚走出门，夕阳就从天边悄悄地隐去，只有一两朵通红的记忆或是思念，在那方天空中飘游。 寻你，却找不到路。
繁星满天，每一颗都向我闪烁诡谲的笑，但哪一颗能够提醒我呢？ 你曾说:你总是喜欢在有露水的地方。 而现在我的睫毛上挂满了露水，我的心里也涌动着露水，你又在哪里呢?
哦，哦，你是在那个缀满了泪珠和幽雅灯光的夜里消失的，是在那个路口的那个拐角处消失的，但是——头上的那盏灯依然闪烁着柔和的光，我至今没能走出那个幽蓝的夜晚，你是否也一样呢? 那个夜晚是被我紧紧地拽住了，我却怎么没能拽住你的手呢? 你在哪里?告诉我呀!
摇出的电话如放飞的鸽子，只在我面前盘桓了一会儿，就悄没声儿地走了，再也不回来。 你在哪儿呢?告诉我呀! 天就要下雨了。一定要等到淅沥沥的雨落下来，让我的心在空寂的屋檐下被淅沥沥的声音滴得潮乎乎的，你再撑一把雨伞翩然而来，悄悄地用你的体温烘烤我吗?
你在哪儿呢?你在哪儿呢?!
 作者简介： 刘义彬，男，湖南长沙县人，曾用笔名刘阳，先后供职于湘西团结报社、湘潭日报社，作品散见于《散文》《散文选刊》《西部散文选刊》《散文诗》《散文诗世界》《莽原》《湖南文学》《山东文学》《花溪》《三月三》《青年文摘》《年轻人》《现代妇女》《湖南日报》《解放日报》《广西日报》等报刊，公开出版个人散文诗集《情感天涯》、《哦，那颗月亮》等2本，作品入选《中国散文诗大系·湖南卷》等十余种选集，主编《中国当代校园散文诗选》、《跨世纪散文诗丛》、《再回首文丛》等公开出版物30多本，获湘西自治州“五个一工程奖”一本好书一等奖等十多个奖项，《人民日报》副刊、《文化参考报》等对其编著有过大篇幅评论，曾任中国散文诗研究会理事、湖南省青年诗人协会理事、湖湘网总裁、湘潭在线新闻网总监、总编辑、湖南省互联网协会副理事长、湖南省新媒体协会副会长。现供职于湖南省湘潭日报社，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网络作家协会会员，美篇文学领域优质作者，美篇《湖湘文化》话题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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