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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自然与您相伴的【2451】天
“既然没法在都市安居乐业，那就回归荒野吧。”这一句特别戳我，人是要回归自然里去的，只是在自然的警示下不得不为之，令人感慨。不过所幸，柳暗花明又一村，新的风景、新的希望也许就在不远处。大叶的房车之旅是另一种典型生活，里面有着各种好奇和童真，植物与动物，恬静与远方......2020年春节，我回国探望父母，正值新冠肺炎疫情在国内爆发。饱受两个多月居家隔离的煎熬之后，我于3月中旬飞回美国和先生Andrew团聚，又赶上疫情在美国迅猛蔓延的浪潮。失业率暴增，餐饮店、娱乐场所关门闭户，超市里大量物资限购甚至断货，这些和国内的情况如出一辙。更糟糕的是，各大城市游行示威活动甚至暴力事件频发，很多原先从未接触过枪支的人开始排队买枪。我们当时租住在赌城拉斯维加斯，旅游业的颓靡让这座曾经24小时不打烊的城市显得格外萧条。既然疫情让我们不能在都市中安居乐业，那就回归荒野吧。最终，我们从南部边境的亚利桑那州，开到了北部边境的蒙大拿州，在自己改装的房车里度过了203个夜晚，全程野地露营。并在冬天来临之际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找到了喜欢的地方，修了一座小木屋，开始隐居山林的生活。这辆由白色面包车改装的房车有个一目了然的名字——大白。改装房车和装修房子一样，是非常个性化的事。预算、工程周期、用途、使用频率等等因素决定了每个人的选择都会不尽相同。在美国想要拥有一辆房车，可以购买成品、定制或自行改装。房车通常可以分为三类：A级房车以大巴车为基础，适合4-6人旅行，空间最大，注重舒适性，造价通常也最高；B级房车以面包车为基础，适合1-2人旅行，因为体型小最具灵活性；C级房车以卡车为基础，适合4-6人旅行。
除此之外，还有拖挂式房车和组装式房车，严格来说它们并不是“车”。前者是一个带轮子的生活空间，需要其他车辆作为动力牵引，后者则更像是一个结构坚固的帐篷，可以安装在卡车或其他车辆上。我们的预算和改装时间有限，主要考量因素包括性价比，驾驶难度，空间和油耗。我们经常“不走寻常路”，因此对房车的机动性和灵活性要求较高。与此同时，我们的目的并不单纯是旅行，在路上的大部分时间都会睡在车里，还要携带全部的家当，因此床的舒适性和足够的储物空间至关重要。最终我们选择了高顶的Nissan NV2500 Cargo Van，货车比客运车便宜，缺点是除了驾驶室外没有窗户，但因为行车时我俩都在驾驶室里，泊车时除了睡觉，大部分时间也不在车里，所以并没有感受到太大影响。我们参考了房车教主鲍勃·威尔斯（Bob wells）的不少实用建议。他在油管视频中有句名言：“为什么要购买崭新的材料从零开始打造家具？量好需要的尺寸，从旧货店里买个二手的，岂不是既方便又环保。”不知不觉间，我们将越来越多的旧物改造和环保元素融入到设计中。我们在改装过程中遵守的基本原则是：每件家具至少要有两种以上的用途。比如设计厨房的时候，我们想找一个大小合适的桌子，在桌面上挖一个洞放置水槽，水槽下方连接收集污水的水罐，桌面上方再增加一块盖板，平时作为普通的工作台使用。没想到我们在二手市场掏到了一个1956年制造的缝纫桌，台面可以翻开，缝纫机就放在内部，简直是我们心目中设计的原型，安装时直接拆卸掉缝纫机，替换成水槽即可，侧面的3个小抽屉还可以放置很多厨卫用品。另一个重要设施是床。床的设计着实折损了我们不少脑细胞，因为Andrew个子高，床必须沿着和车身水平的方向安装，势必会占用大量空间，甚至遮挡一部分侧门。方案改了无数次，因为无论怎么搭落地的床架都很浪费空间。我望着货车内部纵横的金属导轨，在脑中演绎着各种可能，忽然灵光乍现！如果直接利用原来固定货架的金属导轨和零部件，沿着车身两侧架起两根木质主梁，在主梁上安装金属连接件，在连接件上安插5根与主梁垂直的木质横梁，便可以形成一个完全架空，而且能够灵活拆卸的床架。Andrew认为这个想法可行，难度也不大，于是我们说干就干。从Home depot买来木料，用圆锯切割成合适的长度，又从旧货市场淘到了合适的金属配件。由于车厢的横截面是梯形，我们在实际安装时因为测量误差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好在最终都顺利解决。
最后，我们在床架上铺上结实的木板和3英寸厚的有机橡胶床垫，躺在上面感觉比家里的床还舒服。我们做饭的设备有两套：室内用的小气炉和气罐，主要用于恶劣天气下在车内做简餐；还有一套立式灶台和大气罐，配合一口铸铁炒锅和一只不锈钢汤锅，天气适宜时可以在户外使用。
可事实上，我们露营时使用最多的做饭方式是在篝火上烧烤，或者用篝火里木柴燃烧后形成的热炭炒菜或煮汤。厕所是一个5加仑的水桶配上专用的加盖坐垫，大部分户外用品店都可以买到。桶里装上塑料袋，如果担心有异味，还可以在袋子里铺上猫砂或者锯木屑，亲测松木锯木屑的防臭效果最好。这种厕所简装房车必备，但除了起夜或者遇到极端天气，用到的概率非常非常小。我们在野外基本都靠挖洞深埋，需要注意的是纸巾、个人护理用品不能一起埋到坑里，需要作为垃圾带走，洞也不能挖在水源和道路附近，避免污染环境。我们充分利用了大白作为高顶面包车的身高优势，设计了一个依靠重力和太阳能的淋浴系统。主体是一根长3米，直径20厘米的水管，其他配件和材料包括水龙头、PVC管道专用胶水和黑色喷漆。
使用时只需要打开水管上方的密封盖加水，之后重新密封，等待一段时间后将固定在水管末端的水龙头与花洒连接，就可以舒舒服服随随便便洗个热水澡了。很明显，这套系统只有天气晴好的时候管用，在烈日下暴晒半天，水温可以达到烫手的程度。疫情期间，我们只有在需要补给食物和加油时才会在沿途小镇短暂停留，没住过酒店，没下过馆子，甚至没用过公共厕所。
我们有一套太阳能供电系统，4块100W的太阳能板，一个1500WH的锂电池充电站，解决了我们所有电器的充电问题，包括一个小型的车载冰箱。驻车时全靠太阳能供电，最开心的事之一便是看到充电功率超过300W；80%的水源来自溪水和山泉，一部分过滤后煮开饮用，一部分用来洗澡。另外，我们在车尾安装了金属架，携带一辆重约300磅的Yamaha小排量摩托车。我们每到一个新的营地都会开着它考察附近的地形和景点，解决了部分山路过于崎岖，房车无法驶入的问题。过去的一年里，我们从内华达的沙漠到华盛顿的雨林，穿越爱达荷的河谷，来到蒙大拿的山巅。我们经历着四季变换，看到了同一种植物在不同环境下展现出的各异形态。我们在无人的旷野观看新智彗星造访地球，看浩瀚苍穹上星移斗转。我们在每一个露营的国家森林里寻找当季的蘑菇。初夏是羊肚菌季，我们在爱达荷和俄勒冈的山里每天收获满满；盛夏是珊瑚菌和牛肝菌，秋天有我最爱的鸡油菌；平菇和野生木耳几乎一年四季都能找到。除了这些常见的品种，我们还收获了魔鬼蛋、锯齿菇、蓝骑士等不下十余种可食用野生蘑菇。气候温暖的地方，夏末秋初的枝头硕果累累。野草莓、沙门树莓、悬钩子和越橘果让我们对超市里的水果完全丧失了兴趣。掐几片野薄荷顶端的嫩叶，滴上几滴果汁，兑上一点点伏特加，便是一杯爽口的特调鸡尾酒。旅途中当然不止有惊喜，爆胎、陷车、雨刮器失灵等等惊吓，给我们的野地生活增添了层出不穷的刺激。刚把陷入泥潭的车挖出来，小酌一罐庆祝一下，Andrew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年底，我们在蒙大拿西北部偶遇两座废弃了20多年，分别建于1940年和1945年的小木屋，花费两个月的时间修葺了其中一座，并在10月中旬正式结束房车露营生活，搬进了当时还没有网络，面积不到20平方米的林中小屋。一年就这样过去了。颠沛流离也好，奇幻冒险也好，兵荒马乱也好，妙趣横生也好，这一年过得不无聊。2021年已经过去了2/3，我们的山民生活也持续了整整一年，修木屋、狩猎采摘、种菜、种蘑菇、养鸭子，也因此接触到了朴门农艺，对我们来说是全新的领域，自然也充满新的期冀。而这一切，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关于作者：下期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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