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有许多景象是要闭了眼才看得见的,譬如梦。” 准岳父被方鸿渐的唁电感动,资助其出国留学,文中写到“方鸿渐做梦都没想到这样好的运气,对他死去的未婚妻十分感激”。即使活着时,方鸿渐也是漠不关心,不由自主的对她厌恨。一切的不劳而获终归是不大好的。方鸿渐游学欧洲,不理学业,掉入了情感混杂的旋涡,终其一生都在情感的围城中徘徊,无法走出。不管是方鸿渐还是其他人,在爱情中是没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悦己悦心,对待友情也没有“君子坦荡荡”的诚意与包容,在弥足珍贵的亲情中感受不到父母德高、子女良教的温润。
钱钟书先生对于丑陋的现象是零容忍的。具有无毛两足动物的基本根性在《围城》中被赤裸裸的暴露,方鸿渐在旅途中与鲍小姐逢场做戏,“鲍”这个姓氏之于鲍小姐倒是再好不过了,与苏文纨并无感情却又纠缠不清,这其中不知是苏小姐的返老孩童的绝技还是方先生的虚荣作祟,遇到唐小姐之后,方鸿渐是真心喜欢的,唐小芙的清纯可爱、干净不做作,方先生发现真感情竟是有如此多的好,这是唯一没有进入情感围城的纯粹的情,最后没有什么感觉的娶了孙柔嘉,围城之内的种种怪现象被淋漓尽致的展现。人也好似被女娲补天时丢弃的杂质泥土所包裹。
《围城》对四十年代的知识分子极尽了讽刺,方鸿渐在情感的围城中挣扎、迷茫,当与唐小姐的感情破灭后,他的情感围城愈发的牢不可破,既有她人的推波助澜,比如虚荣心极强的苏文纨,但决定因素还是方自己的懦弱、虚伪使其徘徊不定,永远无法走出情感的围城。这座情感围城中的每个人的内心是贫血似的苍白,外表却又似蚊子血似的艳丽。孙柔嘉在婚姻生活中是谈不上恩爱的,这是一场无所谓的婚姻,却又如镣铐般坚硬冰凉。其实她们每个人如果净化自己,将繁琐的宫廷大摆裙丢弃都可以做有趣的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趣味。而这些人像极了原始的没有梦、没有感觉的沉睡者,他们每个人为自己的情感穿上了英国中世纪的塑身衣,让人无法呼吸。
在方鸿渐留学期间,方的父母本应关注他在国外的生活是否快乐,为人处世的困惑(我们一定是先做人再做学问的),然而他们更多的是崇洋的虚荣,方氏夫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这种炫耀式的空壳情感只能滋长方鸿渐的虚荣心,让已经进入围城的方鸿渐好似穿上了“皇帝的的新装”,也就变得愈发无趣了。一个人若是有趣的,于己于人都是很快乐的,其实,方鸿渐、苏文纨……都可以成为内心丰盈的人,只是掉在情感的洪流中浑身沾满了泥浆,喝惯了咖啡也就忘却了白开水的甘甜与纯净,唯有净化自己,常饮白开水,内心才会澄明敞亮,方可成为一个韵味十足的有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