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时候六周岁上学,懵懵懂懂,天天去学校就是玩,老师布置作业基本都靠抄,而且绝大部分时间是不做作业的,毫不夸张地说,那时候完全是学渣一枚。 这样玩可以玩五年,但是一旦到了五年级考不上初中之后,就再也玩不下去了。 两条路横在面前,一是留级,而是直接回家干活。 我明智地选择了前者。 11岁那年,用自己砺的狗皮草种子卖的钱付了留级的书本学杂费。 从此之后,决定洗心革面,好好学习。 老师布置的作业不管早晚,我都会完成,当然有时候也会稍微拖拉一下。 02 记得那是刚留级不久后的一天,白天我除了干完父母指派的活计之外,又溜出去和小伙伴们大玩特玩,以致于到了晚上,作业还没开始做。 父亲有打牌的喜好,那几天正召集了几个人在堂屋的饭桌上打牌,平常我写字的大桌子旁也站着看牌的人。 这外间不仅吵,还没地方写作业,我就搬了个杌子和小板凳到里间,关上门,拉开电灯,把书和作业本放在杌子上,然后坐定在小板凳上,开始写作业。 至于外间吵闹的声音,我全然不在意。 刚写了没多久,父亲响亮而又严厉的声音从外间的牌桌旁传来:“里屋的那电灯怎么还开着?” 父亲一定通过里间门上方的那个小方玻璃窗看见的灯光,我扬起头来大声喊道:“我在写作业。” 父亲厉声说:“大白天不写作业,到晚上了才写,你这不是'瞎汉点灯揍(做)模样’吗?!” 父亲知道我学习一直吊儿郎当,估计也从没指望我能学习好。我留级后除了小测验,也没怎么大考过,平常他也不过问我的成绩,因此我留级后的成绩他当时也不知道。 他这时更担心的是他的电费吧。 要知道在那个穷年月,很多人电灯都不舍得用,有很多孤寡老太太吃过晚饭后,会去邻居家串门,一是想看电视找人聊天,二就是为了省点电钱。 父亲看我独自一个人开着个电灯在里间,无疑也是心疼电钱的。只是,他那时候并不知道,我其实早已经改邪归正了,学习在班里也可以拔尖了。 要是按留级前,我才不会做作业呢,可现在作业是一定要完成的。 03 为了让父亲不再说我,我干脆熄了电灯,找出平日里只有停电时才点的煤油灯,擦了根火柴,点着了煤油灯。 我气愤地想:我用煤油灯,电灯不用了还不行吗? 其实现在想来,当时父亲除了心疼电钱,更重要的原因是没有寄望于我能学好,觉得我这个“瞎子”就是在“点灯做模样”,并不是真学习。 从小就听父亲讲他小时候上学的光辉历史,说他有多聪明,题目一看就会,还是班里的学习委员。 他最反对的是死学,他认为学习就得靠脑子好用,上课好好听讲,死趴趴地学习的人是没出息的。 我一直是个逆反心理比较强的孩子,别人越说我不行,我越要证明我能行,你不是说我是做模样吗,那我就好好学学给你看看。 可能也是长大了,开始有自己很多想法了,当然更知道学习的重要了,另外,如果学不好,这样浪费电岂不是真是做模样了,是得做出个成绩给父亲看看了。 就这样,玩我还是会玩,但是上课我会特别集中精力,当然作业考试也会认真对待。 到年底几个村连成的学区统考,我考了班上第一名,学区第三名,拿了好几个奖状回家。 父亲看到我拿的奖状,虽然没表扬我,但从他的表情看,还是高兴的。 当然,从此以后,他再也没说过我类似的“做模样”的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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