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个名叫《女儿》的影片,那里面的妈妈对待女儿时的样子,象极了我的爸爸和妈妈。那个妈妈为了让女儿考第一名,想法拿来了第一名多静的内衣让女儿穿;还有就是做题时,每错一道题,都要被妈妈打板子;拿着刀子逼问女儿,划破女儿的脸;因为女儿吃饭时用了去手拿筷子,妈妈打算往死里打女儿……我就躲在自己的小工作室里,一遍一遍地看,看了不下七八遍的样子。每看一遍,我都会和那个女儿一块疼一次,把以前的疼痛再疼一遍……他们只喜欢在我做错了事和认为我做错了事的时候,拽过我来揍一顿。但是把时间拉长来看,问题其实一直都在,而且与日俱增,能把人压死。我知道,爸爸打我的时侯应该是很享受,他和妈妈一样兴奋,对!兴奋。妈妈会在爸爸打我的高潮时刻加上一句诸如“该打,欠打,谁让你……”爸爸有了妈妈的口头奖励,打我的状态更好,行云流水一样自如。我不愿意去想这些,因为我一不小心想起来,我就会忍不住去恨他们,我不想这样。爸爸在一次打我的时候,打得实在到了境界,我的一只耳朵听不到了。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那嗡嗡声,去看医生,当那个年青的小护士满眼关切地问我“你哪只耳朵听不见”时,我满世界突然却是扑天盖地的蜜蜂叫。那时候,我们上四年级的这个班在中间大教室的西耳房上课,人多,空间小,而且是夏天。当然就是谁也不肯说,老师这时候就发火了,让我们出去,到校园中间站着。我不承认,也不说是谁,因为我没有,也没有留意到底是谁。可能有人去我们家通了信,我爸来了以后,老师就极不情愿地说走吧走吧。我听见老师和我爸说,“这孩子,屎茅子的砖,又臭又硬,德管!”我知道,今天这顿打,有很大程度上,是老师的话,起了化学或是物理作用。果然,我爸在踹了我一脚后,彻底上了瘾,完全停不下来。你知道耳朵一响起来是什么感觉吗?就是无论谁站在跟前跟你说话,在你听来都似乎不真实起来,就象是隔了一层看不见了东西在中间。多年以后我发现,人在水中,声音就是这样。说老实话,我真该感谢我爸那次把我耳朵给打聋了,否则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停下来。因为在我有限的认知里,电影里的后爸和后妈,才会这样对待别人家的孩子。我姨对我说:憨娃,亲生的还有假,你是9月18的生日。我们公司经常要招新人进来,比如刚毕业的学生,他们只要一推我办公室的门,我就会先告诉人家,不用带上门,不用。其实,要说爸爸妈妈如何如何坏,也倒不至于。他们可能在心底也是疼惜我的罢。这样对自己说时,我清楚,多多少少,很有些安慰自己的意思在里面。我会放心地半躺在他们任何一个的怀里,不会担心挨打。橘色的灯光温暖,他们一勺一勺喂我吃药。虽然说是加了糖,虽然是用小面杖把药在压了面儿,还是苦。所以,我们家在别人看来,用他们的话说“掉到蜜罐里了”。听到这话,我会在心里骂那人一万遍,想请他到蜜罐子里面住上一会子试试。从小到现在,我只所以还能让你们看见我写的这些破玩意儿,就是有一种东西在后面撑着我:如果哪一天回家了,我想,在很大程度上,也是__这样好看。刚开始时,我就和她围着小城一圈圈地转,专找那些城中村,那里面便宜。但就是便宜的,算下来,一年算的话,也觉得多。我们这块把女人回娘家统一叫做“家走”,所以我们收拾好了出门时,总有相熟的人问去哪里?我这时就会随了她的说法说“家走”,那些人就会笑。有一次“家走”,吃饭时忍不住,一大桌子的人:三个大舅哥,他们的妻子儿女,儿女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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