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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游樟木垒村鲶鱼观

 佷山访古 2021-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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鲶鱼观是一座山,还是两座庙,位于湖北长阳都镇湾镇樟木垒村、清江北岸。2019年9月19日,我们“江山户外”群驴友登临此山,探访二庙。

△七丘溪中仰望鲶鱼观山,鲶鱼观庙遗址位于图片居中的山峰上。(江诗才摄)

△鲶鱼观山上俯瞰清江七丘溪口段(黄明财摄)

鲶鱼观山位于巫岭山脉西部,南侧为清江干流,西侧为七丘溪,一江一溪将山夹为一座半岛。当天清早,我们从县城驱车出发,约1个小时后到达塘坊河村七丘乡村码头,转而乘坐乡村客船。七丘溪美不胜收的峡谷风光引得驴友们拍照打卡。不一会,客船靠岸,我们抵达了清江边登山的入口。

△开始爬山(谭中院摄)

我们下了船,沿着江边向山坡上延伸的林间石板路行走。道路略陡而盘曲,但石阶宽阔而规整,看得出这曾是一条人来人往、过去时常修缮的人行大道。但此时在路上,除了我们来自远方的游客外,并没有看到什么村民。

△登山途中(谭中院摄)

△登山途中(熊晓星摄)

步行300米,走出密林,一栋二层房屋映入眼帘,屋前稻场上空空荡荡,坎下果实累累的朝天椒无人摘取,似乎屋主人并不在家。

△驴友在鲶鱼观山“石头嘴土地”与老夫妻合影(谭中院摄)

走过这间屋旁,一方面积颇大、约六亩的大坪出现在路边,田里种满了紫色的辣椒和茄子,坪边是一栋拆除殆尽的土坯房,一对老夫妻在田间辛勤地劳作着。看到突然造访的我们,两位老人放下手中的活儿,热情地招呼我们到破屋里喝茶。听二老讲:他们的家原先就在这里,因为这座山与村中心因江隔离、不通公路,前些年他们被纳入政府“异地扶贫搬迁”对象,安置到了江对面桔子溪安置房小区。由于责任田仍在这边,两老还是需要经常过江来种地。他们说,感谢镇村友情操作,在“拆旧复垦”时只拆除了原房屋的“正屋”,留下一间“偏屋”,让他们过来种地的时候有个歇息的地方。

△笔者与李道泉先生查看土地庙铭文(谭中院摄)

坪的正中,是一座古朴的土地庙,看起来颇有些年头,引起了我的兴趣。凑近一看,原来土地庙建于清代乾隆辛巳(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距今已有259年历史了。庙额,题刻“万年坊”三个大字;两侧题刻对联为:“鲶鱼观永垂千古;鸡笼山流芳百世。”底部,雕刻一朵莲花。庙门两侧,各有若干小字。其中,门右侧文字为“鲶鱼观万年坊石头嘴土地”。表明:乾隆年间这座山即叫鲶鱼观,山下的一带村庄统称万年坊,而土地庙所在的具体土地则叫石头嘴。左侧为:“乾隆辛巳年六月吉旦,父王方□,男作杨,弟〔王〕圣□、王圣朝、□□□,侄作楷。”表明当年修建这座小庙的是王氏家族,当时应该居住在这里。至于庙联中“鸡笼山”指的是何山,暂时不知。

△登山途中(谭中院摄)

告别两位老人,我们继续沿着石板老路向山上前行,走过两栋荒废已久的民居,石板路戛然而止,一片长满芭芒草的昔日农田横在眼前。刚才还欢快地跟随众人行走的白色小泰迪害怕起来,缠着她的主人覃大哥撒娇求抱抱。为了避免被划伤,我们披荆斩棘,小心扒开人把高的芭芒草,终于走过这片土地,进入林间,小路再次现出。

△鲶鱼观半山俯瞰清江(谭中院摄)

走在林间小路上回望清江,刚才还看着非常庞大的江南高山顿时显得矮小了许多,不知不觉我们已来到了鲶鱼观的半山腰。放眼江心,一座青翠的小岛格外引人注目,从谷歌地形图上看,酷似一条自东向西游泳的大鱼。事后我听同事、老家在樟木垒村鲶鱼溪的李作军先生说,这座小岛原本是一个山坳的一侧,隔河岩水库形成后,山坳南侧被淹没,于是形成了这座岛屿。

△登山途中(谭中院摄)

△驴友们在一栋旧宅前合影(谭中院摄)

又过了一会儿,经过一栋又一栋早已楼去人空的民居,我们一路披荆斩棘,来到了旧时鲶鱼观所在山峰的脚下。一座老房子大门敞开,昔日的稻场上荒草丛生,房子右侧的竹林幽深,表明这座房子早已没有人居住。可是一些旧椅子、旧茶杯等老物件被主人遗落在房子里,看起来一尘不染,仿佛被遗弃的时间还不久。不禁让人遐想,要是在晚上或是白天一个人来到这里,可能真还需要些勇气。1982年《长阳县地名志》上说,这山上曾经居住有60人,在大集体年代,是一个人口不少的山区生产队。因为不通公路,这里的人们陆续搬出了大山,这当然可以理解。但时隔仅38年,这里彻底成为一座荒村,仍不免让人心生感叹。在长阳,这些年像鲶鱼观这样消逝的村庄有不少,从开发到兴盛,从兴盛到衰落,这或许是它们的宿命。

△一座老房子旁的石碑(向家舟摄)

在这栋老房子旁,有一通曾被用作“阶沿”的石碑。石碑为卧碑,体量不大不小,文字却很简单。碑上刻着:“监修覃贵荣今修火房一向。同治十一年仲冬月吉旦。”联系此地距离昔日鲶鱼观不远,这座碑可以认为是同治十一年时善士覃贵荣为鲶鱼观修建火房(即厨房)的题名碑,大约是“破四旧”后被人抬到了这里。

△登山途中(田建平摄)

△登山途中(吴志艳摄)

△鲶鱼观遗址一角(向家舟摄)

我们走过老屋,穿过一片平坦的树林,沿着一处山坡斜行,走过一段整齐的石台阶,来到了鲶鱼观山一处较高、接近山顶的石峰上。这里,就是古时鲶鱼观庙宇的遗址了。石峰三面孤悬,一面与路相接。虽然庙宇建筑已无存,但四周用石块修砌的二级庙基仍保存完好,若干碑刻散落在周围,或半埋或倒地,透露昔日这里曾是一处香火旺盛的宗教场所。

△鲶鱼观遗址上遗留的碑刻,文字大多难以辨认(向家舟摄)

我试图从这些碑刻中解读寺庙的历史,但可惜碑石早已风化,文字漫漶不清,除了一些功德碑上的名字隐约可认外,读不出更多信息。据1982年《长阳县地名志》说,这座庙原名为“灵应观”,因庙与清江南岸的鲶鱼溪(传说溪中曾有一条超大鲶鱼)相望,故又名“鲶鱼观”。庙宇建于何时,该书没有介绍。

△鲶鱼观遗址上俯瞰七丘溪(黄明财摄)

鲶鱼观庙遗址的山下,就是我们早上坐船经过的七丘溪。庙台上,树木葱茏,清风送爽。透过树木缝隙向西北方向望去,塘坊河村村口清晰可见,溪水与四周的高山此时像一组山水盆景,赏心悦目。我们从江边一路跋涉登顶,历经荒凉与艰辛,但此刻能饱览如此美景,感到一切付出都值得。王安石说:“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这话是很有道理的。作为一座行将荒芜的青山、一处已经消失的村落,再过20年,山上的小路或许将彻底地消失。我们一行人能赶在这种情形发生前来到这里,未来回首,又该是何等幸运。

△驴友在鲶鱼观遗址合影

就这样,带着一种遗憾、失落而又喜悦、欢畅的心情,我们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下山,乘船回到塘坊河村,结束了为期半天的鲶鱼观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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