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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发现】吃麦子的石狮子?

 佷山访古 2021-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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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榜村周家老屋(向家舟摄)

在湖北长阳龙舟坪镇郑家榜村桥河养生谷附近,有一个坐落在山湾里,名叫“周家老屋”的小村庄,过去这里住着几户周姓人家。在周家老屋通往贺家坪镇大溪亮的古道边,有两棵古树。一棵是古柳树,接近200年树龄,大约与周姓家族在这里居住的历史等同;一棵是古桑树,主干可六人合围,树龄或有千年,不知是哪个朝代、何人所栽。

在古柳树下的山坡,还有一尊石狮子,亦是古时物。石狮体魄雄健,蹲踞于方石,扭头望向桥河方向,身体微微后倾,表情威严凝重,颇有几分“山中大王”的范儿。一般来说,长阳古代雕刻石狮,大者一般是立于祠堂大门两旁,小者一般是用于墓葬石刻,且成双成对。周家老屋的这尊石狮,形单影只,立于野外,不知古人是何用意。

△郑家榜村桥河养生谷度假村(向家舟摄)

石狮子历经雨雪风霜侵袭,总体保存完好,惟有狮牙不存。这是为什么呢?当地老乡向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传说:

传说这里有了石狮子以后,每到麦收季节,桥河的麦田总是遭到践踏,麦子因而减产。为了弄清楚是谁偷麦子,有一天夜里,农民们悄悄蹲守在麦田附近观察。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只见一头雄师从周家老屋方向而来,直冲麦田。等到狮子饱餐一顿,它便慢悠悠地原路返回。农民们迈着轻轻地步伐,紧跟狮子后面,想看看它的巢穴在哪里。谁知它到了周家老屋的小路边,就席地而卧,化为了一尊石狮子,也就是人们白天看到的样子。为了惩罚石狮,人们用工具砸掉了石狮的“钢牙”。从那以后,石狮子就只是石狮子,再也没有到桥河吃麦子了。

△周家老屋的石狮子(向家舟摄)

无独有偶。在都镇湾镇腰站溪边樟树店居民的传说中,当地也曾有吃麦子的石狮子。

樟树店有一座规模庞大的古墓,建于清代同治年间,保存基本完整,墓主是宗氏家族先祖宗径及其妻吕氏。在古墓前,原建有石质围栏(“破四旧”时被毁),在围栏入口两旁,各有一小石狮蹲于栏柱上。据当地宗姓人家讲,在1949年前,这两只小狮子也曾“活化”,跑到不远处的重溪村吃麦子。后来被重溪人发现,一路寻到这里,将这两只狮子的牙齿敲掉了。想不到桥河与樟树店相隔133公里,关于石狮子吃麦子的故事却大同小异。

△都镇湾镇麻池村樟树店(向家舟摄)

近年来笔者检阅长阳旧志,发现长阳古代关于石兽偷吃庄稼的事情,还不只这两桩。如乾隆《长阳县志》,就记载有石蛤蟆和石牛偷吃禾苗的事儿:

“虾蟆石,在县西三里,立江滨。相传作祟害人田禾,里人因撞落其首。”

“牛盘溪,在县北五里,有石如牛盘溪上。相传夜间食人田禾,里人觉之,击去其腮,至今形体犹存。”

由于石蛤蟆和石牛“食人田禾”,附近的先民们将其“斩首”或“去腮”,对这些作祟的“石妖”的惩罚方法,与桥河人、重溪人砸石狮牙,如出一辙。只是不知道后来有无见效,虾蟆石和石牛安分了没有?

无论是石狮子吃麦子的故事,还是石蛤蟆和石牛吃禾苗的传说,读之都令人忍俊不禁。在笔者看来,这都是不可信的。追根溯源,除了古人迷信鬼神外,关键还在于他们没有找到真正破坏庄稼的“凶手”。真正的原因,或是野猪、山猴所为,或是缺乏管束的牛羊所致,又或许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借故灭灭某一方人、某一姓氏、某一大户的风头。

由此我又联想到如今的一些事情。有一些好事者,打着发展文化旅游、学术研究、吟诗作词的旗号,新编一些传说,附会到景物、建筑、产品或是地名上去。有的编的“严谨”一些,多少掺杂一些信史,并且尽量在逻辑性上做文章,一般人还看不出来。而有些则信口胡说、捕风捉影、攀龙附凤、粗鄙不堪,不仅倒人胃口,还将搅浑一河清水,误导子孙万代。对这样的人,我实在是无话可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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