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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思特里克兰德看人性的悲喜

 平型关杂志 2021-08-20



从思特里克兰德看人性的悲喜
    ——读《月亮和六便士》有感
文/张瑞平

读一本好书,就像探寻一个远古的秘密,令人着迷。一本书轻轻掩上,或惊或喜,或哀或悲,或落寞或激动,这些自然的情愫,都会与我产生共鸣。书籍始终与我的灵魂相依相偎,它们陪着我,在生命的原野上,和我一起找寻、感悟、思考生命的本真。
这几天,一个英国的红胡子家伙,把我带进了他的生活,让我目睹了他抛妻弃子的可恶。他放弃了现有的职位和安逸,放弃了四十岁以前全部的自己,为了坚守画画的初心,选择了令人费解的贫困。我甚至能闻到巴黎贫穷肮脏的摩纳路上寒伧小旅馆的霉味,那个穿着破旧的诺佛克上衣,带着早就该洗的圆顶礼帽,邋里邋遢苟且活着,却又让人觉得可爱可敬的灵魂就在这里。他就是《月亮与六便士》的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

读完这本书,有淡淡的忧伤萦怀,仿佛空气中飘荡着塔希提岛令人迷醉的气息。在脏乱、破旧的不成样的小木屋里,思特里克兰德走了。他走的是那么安详、平和,因为他所有苦难的准备,就是为完成他自己使命的铺垫。他无视现实苦难,勇于向生活挑战,追求纯粹的理想,这多么令我感动与惊叹!
这就是英国著名小说家威廉.萨默塞特.毛姆所著的长篇小说《月亮和六便士》。
思特里克兰德并非虚构,在现实中依托的原型是法国画家高更。思特里克兰德生活在现实当中,精神却高舞在灵魂之上。
生活中的思特里克兰德多有乖戾和令人咂舌的行为,他的性格荒谬、怪诞:本来有令人向往的职业和地位,有令人羡慕的幸福家庭,却突然抛家弃子,做出了一个体面人尴尬的事情。当不理解的“我们”,想用道德标准评价他时,他已在凄苦荒凉的坎坷命运里,坚持着他的坚持,在适合他艺术气质的塔希提岛上,实现了他人生完美的突破。他说,“我必须的画画,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当一个人掉进水里,他游的好,还是游的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从水里出来,否则的话,他就的被淹死。”“水”是蛰伏在他体内的创作欲望,“游泳”就是画画。他在“水”里,忍受了无穷的饥饿,六个月里每天都只吃一块面包,喝一瓶牛奶;他挺住了死亡对他的召唤,一个月的病床上,身体几乎被“水”淹死。这个可敬的家伙逼着我们流出眼泪,在苦难中舞蹈,引发出我们对他无限的崇拜。他的生活是悲苦的,但他根本不把贫困当作苦,他不喜欢“衬着厚厚软垫的扶手椅,宁愿坐着没有扶手的硬背椅”;他放弃了温情的画室,选择了远离文明的荒凉孤岛。他发霉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也许是普通人眼里的“悲”吧,但在这“悲”的坚持中,又释放着无限让人振奋的东西,它时时能打动我,我且把它叫做“喜”吧。这种“喜”是:不断走在荆棘上,却能笑着仰望天空。
我们好多人就是在悲喜中交替着,融合着,前行着,高高昂起头颅的就成为奋进着,淹没在悲伤河流里的就成了颓废着。我想起,立于黄原东关桥头揽工,有时夜枕星辰的“孙少平”,他说:“幸福不仅仅是吃饱穿暖,而是勇敢地战胜苦难。”所以,上高中吃黑馍他不觉得苦,因为他在学习;在黄原打工吃冷馍,他不觉得苦,因为他在学技术中成长;在煤矿挖煤又累又危险,他不觉得苦,因为他在为国家奋斗。当读者为他的苦流下悲情的眼泪时,他却在苦难中享受着人生。我觉得孙少平就像思特里克兰德某个生活阶段上的影子,当他们为了理想而奋斗时,苦难就不再是苦难!走上朗读者节目的脑瘫农民—于秀华,摇摇晃晃走出了自己的诗意人生。因为脑瘫,她写字都会抖,在电脑上打字,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按。但是为追求灵魂的自由,在苦难和嘲讽中,她硬是创造出中国诗坛的奇迹,同一年出版的两本诗集,在市场上的销量突破10万册。还有在黄河诗刊中结识的文友,四川广元作家王小泗老师,青春年少遭遇车祸,高位截瘫二十余年仍笑对苍天,笑对人生。走进他的文学人生,总会有豁然开朗、顿悟生活之感。他曾写道:“苍天欺我以身残,我谢天公以诗歌篇。”
是啊,我们不能选择生活,却能选择面对生活的态度。生活中包含着广阔的意义,不在于我们实际得到了什么,关键是我们的心灵是否充实,是否有笃定的生活理想。思特里克兰德之所以更伟大,就在于他不仅放弃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优越,选择了世人眼里的“悲苦”人生,而且在所谓的“悲苦”种,坚守初心,追逐理想。像遥远的撒哈拉大沙漠里,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步一跪的宗教信徒们,眼睛里闪烁着超凡脱俗的光芒,艰难地爬着走向圣地麦加!那种光芒是生活理想,是信仰,是震颤你我心灵的“喜悦”!
在读懂思特里克兰德的瞬间,我眼前不再是那个让人不理解、受人嘲讽的家伙,而是一个炽热的、饱受折磨的灵魂,正在追求着远远超出肉体束缚的伟大目标,他在苦难中享受着。
贫困交加,病痛折磨,远涉重洋,他在孤岛上杂草丛生的灌木小林里,找到属于自己艺术气质的生活环境。他在与埃塔搭建的小木屋墙壁上,把自己了解的世界和心目中的世界,完美展现在他天才的画作里。这是惊世之作,这也是我们共同期待的“喜”,而纯粹的思特里克兰德又把“悲”推到我们面前。临终前,他让埃塔点着了火,连着自己和毕生最满意的画作葬于火海。“他创造了一个世界,也看到了自己创造的世界多么美好,临了,在骄傲和蔑视中,他又将它毁掉了。”即便如此,留下的画骸也让人震撼。
掩卷沉思,不畏贫、病、苦,实现自己的理想之后,却把最完美的杰作仅仅留给自己,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在最悲惨的生活尽头,实现自己最完美的突破,这种美应该留给世人景仰和学习。这是思特里克兰德人性中与众不同的地方,如果让万人参观赞叹,这不是思特里克兰德的性格。所以说,他是一个纯粹的人,纯粹的不能用优劣甚至悲喜来评价。在悲苦中奋斗,不需要同情和怜悯,不需要夸奖和认同,“我只做我自己”。思特里克兰德的生活在悲喜中前行着,融合着,读者的感情也在悲喜中交替着,辩证思考着,悲么?不悲,喜么?不喜。其实悲喜并不重要,坚持本来就是一种美!

毛姆先生说:“一个作者应该从写作的乐趣中,从他的思想和情感的宣泄中,去寻求报偿;对于其他的一切,都不要太在意,不要在乎人们的赞扬和诋毁,作品的成功和失败。”对于喜欢读书和写作的我来说,也许在这段话里,在思特里克兰德身上找到了答案,“诗文无本心,不可求浮名”。多少年来,不忘初心,与圣贤对话,浸润于书海,用自己思想和情感的笔,不断描绘快乐完美的自己,也许这就是我不断写作所追求的东西吧。思特里克兰德用他一生的悲,诠释了什么是乐,什么是喜。而作为平凡之我,生活中的迷茫、写作的困顿让我停驻于此的时候,思特里克兰德的精神就像灯塔,照亮着、鼓励着我继续昂首去探寻生活之美!
人生漫漫,却又转瞬即逝,我们是追逐尘埃,被生活羁绊,还是穷其一生,追逐星辰?平凡的我们不能只用普通人的悲喜来考量人性,生活中我们不可能像思特里克兰德踢开满地的六便士,那么,在俯拾六便士时,我们可否也抬头仰望一下美丽的星辰?如果那样的话,星辰之下,皆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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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杨荣    图文编辑:侯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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