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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女子貌美竟没重过样儿

 木兰良朝 2021-08-23

我一直本能地抵制畅销书,热播的影视剧,过于流行的服饰。有一段时间书店和图书馆里满架周国平,我都绕过去。要很久后,才慢慢静下来,一本一本打开。

我读一个人的作品还喜欢全部搞到,作全景式走马观花。刚刚就搞到了全部的祝勇,已经读完《在故宫书写整个世界》,又打开了《凤凰——草鞋下的故乡》。算是一种偏执。

读周国平《各自朝圣路》。他对纷扰人世的认识独到,如《奢侈品的不便》。做哲学研究的人,却有很强的叙事、抒情能力,写出生动感人的文字。能以五十岁年纪重温《小王子》和《安徒生童话》......对了,他说他是诗人。那么如此兼具哲学研究者风格和诗人气质的写作就更为难得了。所谓“故书不厌百回读”,一般是这样,喜爱的书可能常常重读。张爱玲不存书,可是每过几年就重读一回《红楼梦》。

   

读张曼菱《中国布衣》。三篇《边土茅屋谈红楼》中,关于《红楼梦》的文字,令人耳目一新,解析没有框框,不绕圈子,入情入理。可惜了高鹗,费那么大力气续红楼,却遭众人狗尾续貂及擅改作者本意的诟骂。“人生如梦,此梦强如他梦。愿为此梦,勿复为别梦。”一样兹兹念念,张爱玲解读红楼梦,我却好多看不懂。

  

重读《聊斋志异》。以前独喜《婴宁》一篇,现今重读,更添新欢。

我上次穿翠绿短衣去赴宴,朋友们笑,说我是小翠。我问哪个小翠。她们说是《聊斋志异》里的。我说那不是狐狸么?她们大笑:还缺个“精”字!

她们大约没细心读过,不知书中小翠其实着红衣,聊斋里真有个绿衣长裙女子,不过是绿蜂变的。各篇不拘长短,有则长,至数千言,无则短,惜墨如金,寥寥仅二十八字。

蒲松龄形容女子貌美,说婴宁是“容华绝代,笑容可掬”,说聂小倩是“仿佛艳绝”“端好是画中人”“摄魂”;写青娥是“美异常伦”;阿绣是“姣丽无双”;白秋练是“病态含娇,秋波自流,嫣然微笑”......竟没重过样儿。

现在女明星花大价钱却撞衫撞脸,是没想象力和创造力。而网络信息发达到,写文章竟也有好多同类的套路,蒲公有知,估计得哂笑不已。

蒲松龄的人称也有意思,一篇之中妇、女、婢、媪、某氏,为了不混淆,绝不雷同。好笔力就在这里。前述张曼菱就说,《红楼梦中,都以平辈人称呼,凤姐、宝玉、黛玉,或下边的人称上边的,王夫人、赵姨娘,就这个贾母,是谁的称呼呢?上上下下没一个称贾老太太贾母的,原来只这一个,是曹雪芹的称呼。

   

又读龙应台《孩子你慢慢来》。序篇写得尤好。回忆童年老师体罚事,历历在目。那解不开习题被抽鞭子的,那淘气被罚举水盆的,那写不完作业被羞辱把裙子高高举起的.....我们经历过的一切,总有人仿佛知道你的不曾说与人的感触,淋漓尽致地写出。

忽然惊觉,这世上最有力量的,不是权势,不是金钱,不是其它,原来是文字。它可以直指人心,留存千古。你灭了,它都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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