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朝大业十三年，此时，天下早已大乱，狼烟四起。李渊一连接任了两个要职：太原安抚大使、太原留守。对朝廷而言，太原留守一职至关重要，可以代表皇帝，掌管包括山西及附近地区的军政大权。 山西北靠蒙古草原，境内山脉交错，是守护大兴城、洛阳两都的重要门户。在任命李渊的同时，皇帝还任命其眼线王威、高君雅作为副留守。他们协助李渊处理政务，同时也负责监视其活动。；皇帝已从中原撤至江水下游，在江都安顿下来。这里的局势尚未完全失控。北方的反隋武装风起云涌，匪盗成群。  山西作为北方大区之一，深受其害。其中一支起义军已直接威胁到太原府的安全。河北的魏刀儿率两万人侵入山西攻城掠地，占据上党，切断了李渊的主要供给线，并开始北上逼近太原。李渊决定反击。王威却顾虑重重。“我步兵加骑兵一共才五六千人，”王威说道。“敌众的数量是我军的数倍。”“这帮匪寇净是些乌合之众，”李渊答道。“这几天刚打了几个胜仗，就踌躇满志，自以为战无不胜。这正是他们的弱点。何况匪寇号令松散，肯定不堪一击。不过，我们不要正面与他们较量，而应以智取为上策。”不顾王威的担忧，李渊将军队部署在太原以南的雀鼠谷口。贯穿雀鼠谷的道路，是连接太原与潼关的重要通道。  李渊吉凶未辩 6世纪，突厥人摆脱掉另一支草原游牧部族柔然人的奴役，在中亚崛起。隋朝末年，拥有强悍骑兵的突厥实为东亚及北亚最有战斗力的军事力量。在无增援的情况下，马邑太守王仁恭所设的防线很快被突厥骑兵摧毁。突然间，李渊的命运变得吉凶莫测。作为王仁恭的上级，李渊终究要为王仁恭的失败承担责任。他只能希望，鉴于他最近取得的胜利和与皇室的血缘关系，皇帝会对他从宽处置。虽然李渊对此并不抱很大希望，但当诏令到达时，他仍大失所望。诏令要求即刻拘捕马邑太守王仁恭及太原留守李渊。前者将择日斩首，后者将押赴江都候审。预料到自己随时会被羁押，李渊紧急召次子李世民入书房密谈。  李渊说道：“大隋的末日就要到了。为父一直想起兵，以响应符箓的预言，等你大哥建成、小弟元吉一到就动手。万没有料到，口信还未送出，朝廷诏令已经到了。恐怕现在动手已经晚了。世民，向为父发誓：如果我万一有不测，你一定要与兄弟建成、元吉揭竿而起。”“父亲，孩儿发誓。”李世民茫然地回答道。“可是，我们大可效仿刘邦，奔走芒砀山。”芒砀山地跨今河南、山东、江苏、安徽四省，实处无人管辖之境，即使在和平时期，也是不法分子经常出没的地方。当郡守被关押在太原时，刘武周亲自迎接老上司。看到自己亲信冒着初春严寒前来接他回府，王仁恭被深深地打动了。  马邑城坐落在桑干水的上游，四周城墙环绕，城内面积宽广，但人口相对稀少。一名十多岁的、身段丰满的女婢负责照顾刘武周的起居，实为郡守的耳目。而两人频繁地接触终于产生了一丝情愫。一次，刘武周不经意做出挑逗之举，女婢受到惊吓，夺门而出。然而，到春暖花开之时，女婢终不能抵御频繁的诱惑，堕入情网。刘武周偷情的秘密很快就传开了。王仁恭火冒三丈，将女婢关押起来，并扬言要对其亲信严加处置。刘武周本人因无法解救情人而感到失落，更因将要面对的惩罚而感到不安。根据严酷的《大业律》，与民女通奸应判以笞刑。一天夜晚，太守宅邸的人们已进入梦乡；刘武周却蹑手蹑脚地从自己的房间里溜了出来，沿着马邑的街巷走回到自己的旧宅。第二天早晨，刘武周醒来时，天已大亮，院子里站满了来看望他的人。  战乱四起 正房的正厅可容纳三十多人，但却容不下今天的客人。刘武周索性跑到外边，站在正厅门前，发表了感谢大家的即兴演说。不知不觉，刘武周转移了话题，开始抨击太守王仁恭的暴政。“人们在挨饿！”一个声音迎合道。“街头上有人冻死、饿死！”另一个声音接茬道。“可是粮仓里却是满满的！”第三个声音气愤地喊道。这个非正式的小型聚会逐渐演变成针对郡守的声讨会；人们接二连三地诉说对官方的怨言。最后，民众的情绪高涨，近乎丧失理智了。一个洪亮的声音高喊道：“打倒王仁恭！”在刘武周的带领下，激愤的群众直奔太守官邸。在大门口，暴民们要求见太守，然而只有刘武周一人被放了进去。当刘武周见到王仁恭时，王仁恭正在大堂办公，堂上站着两排卫士和手持棍棒的打手。“你行为不检，让朝廷蒙羞，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王仁恭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今天到这儿来并不是为了听你说教的。”刘武周反驳道。 听到部下突兀的回答，王仁恭吃了一惊，停顿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狂妄自大！卫士，把他给我抓起来！”王仁恭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一群手持利器的暴民已经冲了进来。他们将卫士、打手驱散，并将太守推倒在地上。一位暴民朝王仁恭的膝后部狠踹了一脚，使他双膝下跪，另一暴民挥刀斩下他的头颅。在手持兵器的随从的簇拥下，刘武周开始骑马巡视郡内主要城市。  每到一处，刘武周就会在城门下要求会见城防长官。当长官在城门楼上出现时，刘武周的助手就会将太守王仁恭的头颅高高举起，而刘武周则借机宣讲一翻处死太守的理由。对此城防长官们竟无一人提出异议。刘武周感到受到鼓舞，自命为马邑郡新太守，并颁发了第一号太守令：“各郡县粮仓，立即开仓放粮救济饥饿大众。”刘武周感到自己已无需听命于他人。马邑的居民们备受感动；成千上万的中、青年男子自愿报名参军。至于马邑的宿敌突厥，刘武周已向他们提出媾和的请求。突厥始毕可汗马上承认了刘氏新政权，并赐予刘武周“定杨可汗”的称号。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