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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纪(冬)五

 虛怀若海 2021-08-25

 周赧王三十八年、秦昭襄王三十年、鲁顷公三年【公元前277年】

卅年,攻巫山。【秦简编年记】

蜀守若伐楚,取巫郡,及江南为黔中郡。【史记.秦本纪】

蜀守若取江南为黔中郡,于是筑城置戍,控扼五溪。【读史方舆纪要.81

秦白起定巫、黔中,初置黔中巫黔郡。【史记.白起王翦列传】、【史记.楚世家】、【史记.六国年表】

秦昭襄王二十六年,使司马错以陇蜀军攻楚,楚割汉北与秦,至三十年,秦又取楚巫黔及江南地,以为黔中郡。【水经.沅水注】

秦昭王使白起伐楚,略取蛮夷,始置黔中郡。【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

秦白起定巫、黔中。自是楚势益削,而沅、湘以南皆秦境矣。【读史方舆纪要】

秦使白起伐楚,起定黔中,留其将张若守之,若筑此城以据楚。城西又有司马错城,与张若城相距二里。秦使错与张若伐楚黔中,相对各筑一垒,以扼五溪咽喉。【读史方舆纪要】

秦使司马错发陇西兵,因蜀攻楚黔中,破之。黔中拔而楚益衰。盖黔中者,密迩荆渚,得之则伺楚于肘腋间。故苏子曰:秦一军出武关,一军出黔中,则鄢﹑郢动,而秦人于全楚时,早以黔中为意也。秦得黔中,则旁慑溪蛮,南通岭峤,从此利尽南海矣。【读史方舆纪要】

楚顷襄王时,遣将庄豪从沅水伐夜郎,军至且兰,椓船于岸而步战。既灭夜郎,因留王滇池。以且兰有椓船牂柯处,乃改其名为牂柯。牂柯地多雨潦,俗好巫鬼禁忌,寡畜生,又无蚕桑,故其郡最贫。【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

周之季世,楚顷襄王遣将军庄蹻溯沅水,出且兰,以伐夜郎,植牂柯系舡于且兰。既克夜郎,秦夺楚黔中地,无路得归,遂留王之,号为庄王。以且兰有椓舡牂柯柯处,乃改其名为牂柯。【华阳国志.南中志】

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邛都最大:此皆魋结,耕田,有邑聚。其外西自同师以东,北至楪榆,名为巂、昆明,皆编发,随畜迁徙,毋常处,毋君长,地方可数千里。自巂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徙、筰都最大;自筰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厓駹最大。其俗或士箸,或移徙,在蜀之西。自厓駹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此皆巴蜀西南外蛮夷也。【史记西南夷列传】

庄豪实王夜郎。豪或为跷之子,蹻之孙。

顷襄好色,不使风议,而民多昏乱,其积至昭奇之难。【淮南子.主术训】

约本年,楚昭子之乱,庄辛任令尹。

荆王欲宦诸公子于四邻,戴歇曰:“不可。”“宦公子于四邻,四邻必重之。”曰:“子出者重,重则必为所重之国党,则是教子于外市也,不便。”【韩非子.内储说下】

魏昭王薨,子安釐王圉立。【史记.魏世家】

约本年春,邹子、荀子隐居渔阳。

邹子在燕,燕有黍谷,地美而寒,不生五穀,邹子居之,吹律而温气至,今名黍谷。【艺文类聚.5】、【太平御览.16

燕有寒谷,不生五般,邹衍吹律,寒谷可种。燕人种黍其中。号曰黍谷。【论衡.寒温】

赵大疫。【史记.赵世家】

约本年,赵太子悝卒。

置公子丹为太子。【史记.赵世家】

约本年,乐毅、陈轸、司马错不禄。

约本年,鹖冠子由楚入赵,收庞煖为徒。

鹖冠子常居深山,以鹖为冠,故号鹖冠子。【别录】

鹖冠子,楚人,居深山,以鹖为冠。【汉书.艺文志】

鹖冠氏,楚贤人,以鹖为冠,因氏焉。鹖冠子著书。【风俗通义】

鹖冠者,或曰楚人也。隐居山林,衣弊履穿,以鹖为冠,莫测其名。因服成号,著书言道家事,冯爰尝师事焉。【隐士传】、【太平御览.410

庞子问鹖冠子曰:泰上成鸠之道,一族用之万八千岁,有天下兵强,世不可夺,与天地存,久绝无伦,齐殊异之物,不足以命其相去之不同也。世莫不言树俗立化,彼独何道之行以至于此?鹖冠子曰:彼成鸠氏天,故莫能增其高尊其灵。

庞子曰:何谓天,何若而莫能增其高尊其灵?鹖冠子曰:天者诚其日德也,日诚出诚入,南北有极,故莫弗以为法则。天者信其月刑也,月信死信生,终则有始,故莫弗以为政。天者明星其稽也,列星不乱,各以序行,故小大莫弗以章。天者因时其则也,四时当名代而不干,故莫弗以为必然。天者一法其同也,前后左右,古今自如,故莫弗以为常。天诚信明因一,不为众父。易一故莫能与争先,易一非一故不可尊增,成鸠得一,故莫不仰制焉。

庞子曰:愿闻其制。鹖冠子曰:成鸠之制,与神明体正,神明者,下究而上际,克啬万物而不可猒者也,周泊遍照,反与天地总,故能为天下计,明于蚤识逢臼,不惑存亡之祥安危之稽。庞子曰:愿闻其稽。鹖冠子曰:置下不安,上不可以载,累其足也,其最高而不植局者,未之有也。辩于人情究物之理,称于天地,废置不殆,审于山川而运动举错有检,生物无害,为之父母,无所躏跞,仁于取予,备于教道,要于言语,信于约束,已诺不专,喜怒不增,其兵不武,树以为俗,其化出此。

庞子曰:愿闻其人情物理所以啬万物,与天地总,与神明体正之道。鹖冠子曰:成鸠氏之道,未有离天曲日术者。天曲者明而易循也,日术者要而易行也。庞子曰:愿闻天曲日术。鹖冠子曰:其制邑理都使矔习者,五家为伍,伍为之长,十伍为里,里置有司,四里为扁,扁为之长,十扁为乡,乡置师,五乡为县,县有啬夫治焉,十县为郡,有大夫守焉,命曰官属。郡大夫退修其属县,啬夫退修其乡,乡师退修其扁,扁长退修其里,里有司退修其伍,伍长退修其家。事相斥正,居处相察,出入相司。父与父言义,子与子言孝。长者言善,少者言敬,旦夕相薰芗,以此慈孝之务。若有所移徙去就,家与家相受,人与人相付,亡人奸物,无所穿窜,此其人情物理也。

伍人有勿故不奉上令有馀不足居处之状,而不辄以告里有司,谓之乱家,其罪伍长以同。里中有不敬长慈少,出等异众,不听父兄之教,有所受闻,不悉以告扁长,谓之乱里,其罪有司而贰其家。扁不以时循行教诲,受闻不悉以告乡师,谓之乱扁,其罪扁长而贰其家。乡不以时循行教诲,受闻不悉以告县啬夫,谓之乱乡,其罪乡师而贰其家。县啬夫不以时循行教诲,受闻不悉以告郡,善者不显,命曰蔽明,见恶而隐,命曰下比,谓之乱县,其诛啬夫无赦。郡大夫不以循行教诲,受闻虽实,有所遗脱,不悉以教柱国,谓之乱郡,其诛郡大夫无赦。柱国不政,使下情不上闻,上情不下究,谓之絿政,其诛柱国灭门残疾。令尹不宜时合地害百姓者,谓之乱天下,其轸令尹以祢。此其所以啬物也。

天用四时,地用五行,天子执一以居中央,调以五音,正以六律,纪以度数,宰以刑德。从本至末,第以甲乙。天始于元,地始于朔,四时始于历。故家里用提,扁长用旬,乡师用节,县啬夫用月,郡大夫用气分所至,柱国用六律。里五日报扁,扁十日报乡,乡十五日报县,县三十日报郡,郡四十五日报柱国,柱国六十日以闻天子,天子七十二日遗使,勉有功罚不如此所以与天地总。下情六十日一上闻,上惠七十二日一下究,此天曲日术也。故不肖者不失其贱,而贤者不失其明,上享其福禄而百事理行,畔者不利,故莫能挠其强,是以能治满而不溢,绾大而不芒,天子中正,使者敢易言尊益区域,使利逜下蔽上,其刑斩笞无赦,诸吏教苦德薄,侵暴百姓,辄罢,毋使污官乱治,不奉令犯法,其罪加民,利而不取利,运而不取次,故四方从之,唯恐后至。

是以运天而维张,地广而德章,天下安乐,设年予昌属各以一时典最上贤不如令尹,令尹以闻,壹再削职,三则不赦,治不逾官,使史李不误,公市为平,生者不喜,死者不怨,人得所欲,国无变故,著赏有功,德及三世,父伏其辜,不得创谥,事从一二,终古不勃。彼计为善于乡,不如为善于里,为善于里,不如为善于家。是以为善者可得举,为恶者可得诛。莫敢道一旦之善,皆以终身为期,素无失次,故化立而世无邪,化立俗成,少则同侪,长则同友,游敖同品,祭祀同福,死生同爱,祸灾同忧,居处同乐,行作同和,吊贺同杂,哭泣同哀。驩欣足以相助,谍足以相止,安平相驯,军旅相保,夜战则足以相信,昼战则足以相配,入以禁暴,出正无道,是以其兵能横行诛伐而莫之敢御。故其刑设而不用,不争而权重,车甲不陈而天下无敌矣。

失道则贱敢逆贵,不义则小敢侵大。成鸠既见上世之嗣失道亡功倍本灭德之则,故为之不朽之国定位牢祭,使鬼神亶曰,增规不圆,益矩不方。夫以效末传之子孙,唯此可持,唯此可将,将者养吉,释者不祥,墠以全牺,正以斋明,四时享之,祀以家王,以为神享,礼灵之符,藏之宗庙,以玺正诸。故其后世之保教也全,耳目不营,用心不分,不见异物,而迁捐私去毒,钩于内哲,固于所守,更始逾新,上元为纪,其承嘉惠相高不改亶昭穆,具招士先结之,后入弗解,此知极之至也。

庞子曰:愿闻所以不改更始逾新之道。鹖冠子曰:成鸠所谓得王鈇之传者也。庞子曰:何谓王鈇?鹖冠子曰:王鈇者,非一世之器也。以死遂生,从中制外之教也。后世成至孙一灵羽理符日循,功弗敢败,奉业究制,执正守内,拙弗敢废,楼口与旱,以新续故,四时执效,应锢不骏,后得入庙,惑爽不嗣谓之焚,祖命冒世,礼嗣弗引,奉常弗内,灵不食祀,家王不举祭,天将降咎,皇神不享,此所以不改更始逾新之道也。故主无异意,民心不徙,与天合则,万年一范,则近者亲其善,远者慕其德而无已。是以其教不猒,其用不弊。故能畴合四海以为一家,而夷貉万国皆以时朝服致绩,而莫敢效增免,闻者传译,来归其义,莫能易其俗移其教。故共威立而不犯,流远而不废,此素皇内帝之法。成鸠之所枋以超等世世不可夺者也。功日益月长,故能与天地存久,此所以与神明体正之术也。不待士史苍颉作书,故后世莫能云其咎。未闻不与道德究而能以为善者也。

庞子曰:如是古今之道同邪?鹖冠子曰:古者亦我而使之久,众者亦我而使之众耳,何比异哉。彼类善则万世不忘,道恶则祸及其身,尚奚怪焉。庞子曰:以今之事观古之道,舟车相通,衣服同采,言语相知,画地守之,不能相犯,殊君异长,不能相使,逆言过耳,兵甲相李,百父母子旦未易领,方若所言未有离中国之正也。邱第之业,域不出著,居不连垝,而曰成鸠氏,周阖四海为一家,夷貉万国莫不来朝,其果情乎?鹖冠子曰:虎狼杀人,乌苍从上,蚓蛾从下聚之。六者异类,然同时俱至者何也,所欲同也。由是观之,有人之名,则同人之情耳何,故不可乎。天度数之而行,在一不少,在万不众,同如林木,积如仓粟,斗石以陈,升委无失也。列地分民,亦尚一也耳,百父母子,何能增减,殊君异长,又何出入,若能正一,万国同极,德至四海,又奚足阖也。庞子曰:果必信然,阴阳消散,三百六十日,各反其故,天地局局,奚足以疑。圣人高大,内揣深浅远近之理,使鬼神一失,不复息矣,与天地相蔽,至今尚在,以钲面达行。宜乎哉,成鸠之万八千岁也,得此道者何辩谁氏,所用之国而天下利耳。【鹖冠子.王鈇】

庞子问鹖冠子曰:“圣人之道何先?”鹖冠子曰:“先人。”庞子曰:“人道何先?”鹖冠子曰:“先兵。”庞子曰:“何以舍天而先人乎?”鹖冠子曰:“天高而难知,有福不可请,有祸不可避,法天则戾。地广大深厚,多利而鲜威,法地则辱。时举错代,更无一,法时则贰。三者不可以立化树俗,故圣人弗法。”庞子曰:“阴阳何若?”鹖冠子曰:“神灵威明与天合,勾萌动作与地俱,阴阳寒暑与时至。三者圣人存则治,亡则乱,是故先人富则骄,贵则嬴。兵者百岁不一用,然不可一日忘也,是故人道先兵。”庞子曰:“先兵奈何?”鹖冠子曰:“兵者礼义忠信也。”庞子曰:“愿闻兵义。”鹖冠子曰:“失道故敢以贱逆贵,不义故敢以小侵大。”庞子曰:“用之奈何?”鹖冠子曰:“行枉则禁,反正则舍,是故不杀降人,主道所高,莫贵约束,得地失信,圣王弗据,倍言负约,各将有故。”

庞子曰:“弟子闻之曰:地大者国实,民众者兵强,兵强者先得意於天下。今以所见合所不见,盖殆不然。今大国之兵,反诎而辞穷,禁不止令不行之故何也?”鹖冠子曰:“欲知来者察往,欲知古者察今。择人而用之者王,用人而择之者亡,逆节之所生,不肖侵贤命曰凌,百姓不敢言命曰胜。今者所问,子慎勿言。

夫地大国富,民众兵强,曰足士有余力而不能以先得志於天下者,其君不贤而行骄溢也。不贤则不能无为而不可与致焉,骄则轻敌,轻敌则与所私谋其所不知为,使非其在力欲取胜於非其敌,不计终身之患,乐须臾之说。是故国君被过听之谤丑於天下,而谋臣负滥首之责于敌国。敌国乃责则却,却则说者羞其弱。万贱之直,不能挠一贵之曲。国被伸创,其发则战,战则是使元元之民往死,邪臣之失莿也。过生於上,罪死於下,雠既外结,诸侯畜其罪则,危覆社稷,世主慑惧寒心,孤立不伐。此人二国之难不解,君立不复悔,曩邮过谋,徙计易滥首,不足盖以累,重灭门,残疾族。公谢天下以让敌国,不然则战道不绝国,创不息。大乎哉,夫弗知之害,悲乎哉,其祸之所极。此倚贵离道少人自有之咎也。是故师未发轫,而兵可迭也。今大国之君不闻先圣之道而易事,群臣无明佐之大数而有滑正之碎智,反义而行之,逆德以将之,兵诎而辞穷,令不行,禁不止,又奚足怪哉。”

庞子曰:“何若滑正之智?”鹖冠子曰:“法度无以嚖意为摸,圣人按数循法尚有不全,是故人不百其法者,不能为天下主。今无数而自因,无法而自备,循无上圣之检而断於己明,人事虽备,将尚何以复百己之身乎。主知不明,以贵为道,以意为法,牵时诳世,逜下蔽上,使事两乖,养非长失,以静为扰,以安为危,百姓家困,人怨祸孰大焉。若此者,北走之日,后知命亡。”庞子曰:“以人事百法奈何?”鹖冠子曰:“苍颉作法,书从甲子,成史李官,苍颉不道,然非苍颉文墨不起,纵法之载於图者,其於以喻心达意扬道之所谓,乃才居曼之十分一耳。故知百法者桀雄也,若隔无形,将然未有者知万人也。无万人之智者,智不能栖世学之上。”庞子曰:“得奉严教,受业有闲矣,退师谋言,弟子愈恐。”【鹖冠子.近迭】

卅年,诏事,武库受属邦。中,中阳。【卅年诏事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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