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昌“大宅门”之——包家往事

PART

壹

聊起老南昌的大宅门，

无论如何绕不过民谣中“莺歌燕舞”的包家。

而包家的老邻居“铜墙铁壁的干家”

历史要追溯到“清三代”，

实在过于遥远，扯都扯不清。

现在已没有“大宅门”一说，

有的只是为人民服务亦或是“马老师”说的“财富都是社会的，我只是暂时保管一下而已”。

说起包家，老南昌第一反应的是“包家花园”，

其实大多数南昌人都没见过包家花园到底长什么样？耳熟能详的只是过去那个头上有辫子，蓝绿色的1路公交车终点站“包家花园”的地名。

其次就是如今在象山南路上

被“华润、绿地霸占”，已经看不到丝毫踪迹的“包家大屋”。还有包家投资建设的江西大旅社。

但这其实只是包家宏大产业的冰山一角。

包家其实从清末开始就是江西巨富，

包家当年庞大商业版图中，

横跨从重庆、汉口、九江、安庆、芜湖、上海的“长江经济带”，纵深到“长三角”淮河流域的徐州、南京，都有包家的钱庄、盐号、贸易货栈、锡箔作坊。

中国近代工业的摇篮“汉冶萍公司”、南浔铁路、江西第一个现代工业企业（九江久兴纱厂）等等都有包家投资、创建的记录，并且包家兄弟还几番参与组建民国江西银行。

民国期间包竺峰人称“包百万”，

绝对的南昌第一代首富。

包家花园其实最早缘起是因为包家人

每年要去城南位于青云谱“八大山人”旁，先祖安葬之处祭祀，因为包家人丁众多，路途较远，考虑中途休息，就在包家花园这个地方先搭起了凉亭。后来逐渐在旁购置土地，

挖了荷塘，造了假山，过去南昌人都爱喝【信茂茶庄】的花茶，据说还种了些茉莉花，由此逐渐演变为包氏家族在南昌近郊的“农家乐”。

或许是包家影响太大，

其家人的一举一动都是当时老南昌坊间话题的“顶流”，于是成了后世的地名。

春申门下三千客，包家象南半边天。

严格来说，包家大屋是包竺峰一家所住的东起下三益巷，西至六眼井，南自干家前巷，北至象山南路以北延伸至100米的仿苏式园林大宅；

而从象山南路的西侧（当年象山南路只是一条狭窄的小马路），南至天灯下，北至孺子路，东靠筷子巷的整片区域住着以包金坡为主的其他各房和包家用于出租的房产及店面。

象山南路过去著名的“洋船头”，

最早也是包家的地皮。

包家“象南半边天”实际毫不夸张。

民国十五年，蒋介石把国民党中央党部都暂设在包家大屋，可见当时的影响。

在南丰的包家祖屋更是以“千柱落地、九十九间”的宏大规模而名震一方。

并且祖屋进门挂着的一块木板上，

赫然写着“包家大屋宴厅制度”更让人加深了包家大宅门的印象。

郭宝昌当年拍【大宅门】，坊间一时热播，

但大宅门的原型北京同仁堂的乐家其他各房颇有微词，“你老郭一个我们乐家养子出身，充什么大尾巴狼，况且剧中对你那房的长辈隐恶扬善，脸上贴金的好事都用在你养父白景琦（陈宝国扮演）身上，把我们这几房的房头位置往犄角堆里放！”

公私合营时，乐家的乐松生

是中国著名的“北乐南荣”中北方企业界的代表。

而南方的上海荣家也是由荣宗敬、荣德生（荣毅仁父亲）两兄弟组成。民国时期家中实际主事的是荣毅仁的伯父荣宗敬。只是因为后来侄子的盛名超过了长辈，后人往往逐渐淡忘。

包家作为老南昌大宅门，

其实是由包竺峰、包金坡、包荃孙三个堂兄弟组成。

年龄最大，且身为北京北洋政府国会众议员的包竺峰无疑是家主，是包家的“话事人”。

 

PART

贰

“窥一斑而知全豹”，

从建设江西大旅社，就充分体现了包家在南昌商界的影响，以及主事人包竺峰谋事、做事的手法和气魄。

回望百年前的1922年，

此时，尚未拆除七门老城墙的南昌也日渐开化，传统的商业中心万寿宫、洗马池、胜利路一带，商贾云集，一派繁华。

时任江西银行“大班”的包竺峰

经常要路过洗马池一带，商人敏锐的直觉以及自身的视野格局，他迅速判断此地的商业急需迭代升级，在此处建个南昌吃住玩最顶级的宾馆应该有很大的前景。

常人只看到眼前，他却瞅准了未来。

大老板做事，想到了就行动，果敢迅速。

还要什么“PPT计划书”，

包家牵头想做的项目，就像上海滩的杜老板，“电话一打，闲话一句”。

首先响应的便是包竺峰的抚州老乡，建昌帮大佬，人称四老板的李晋笙。头脑精明，善于创新的李晋笙时任南昌商会的会长。

他早在1912年在胜利路开业的李怡昌绸布百货商号，就开老南昌“洋货”之先，最早专售进口的洋烟、洋酒、罐头、化妆品等高级消费品。

李老板不仅见识广，花花肠子也特别多。

考虑到前段时间，

竞选江西银行行长的位置，

是包竺峰在南昌的华尔街——广润门，联手吉安帮，挤掉了南昌帮。长袖善舞，和气生财的包老板于是又考虑合伙人的选择上加入南昌土著豪门——住在万寿宫附近罗家大屋的罗仲和。

于是南昌当年最大的“五星级酒店项目”，

就在包竺峰、包金坡、包荃孙几房兄弟加上李家、罗家几个南昌的民国巨富，找了间船山路清净的茶楼雅间确定下来。

大家都是江右商帮场面上的人，彼此知根知底，信用又好，就根据商议好的的股份，立马安排财务转账，说干就干。

包老板出手，要做就做最好，

江西大旅社对标打造南昌的“和平饭店”。

设计方面，包竺峰选定了自己在上海认识的江西同乡“丁自明”。

丁当年是以江西甲等工业学校土木专业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留学日本，正好在上海从事设计工作。

为了保证项目的品质，

从英、法等国运来石头、水泥；

从美国运来红松做横梁。

1924年，耗资40万银两之巨，

中西合璧的江西大旅社开张了。

一时成为外地客商和当地名流争相造访的地方，能够出入江西大旅社成为一种上流身份的象征。俨然八、九十年代，

南昌人去了趟白天鹅、爱乐音，五湖、凯莱。

江西大旅社的设计师丁自明

后来顺势在南昌开了建筑设计所和阜成营造厂，建国后捐给了国家，并入江西省建工局。

丁自明后来还参与了江西宾馆的设计。

多年以后，包竺峰可能对“江西大旅社”

成为民国南昌三大建筑之首颇有自信，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

这里会成为中国革命史上一个经常要放在封面位置的红色地标性建筑。

PART

叁

以包竺峰为主的包家几兄弟，

其实是妥妥的富二代。

包家的祖籍是江西南丰县市山镇吉岭包坊村，系合肥包拯的后裔。

包家从他们各自的父辈（斯字辈，也是三兄弟）就开始发家，光绪年间，包家父辈就已跻身江西巨富之列。

包家三兄弟都是宦海游历多年之后，

继承祖业，下海经商。

包竺峰（谱名包发鸾，字竺峰）

早年由廪生进入仕途，曾身居绍兴知府的要职。民国时当选北洋政府的国会众议员。

包金坡（谱名包发鹒，字金坡，）

是举人出身，以道员交军机处记名简放，早年还曾在李鸿章手下谋事。民国后是江西省议会议员、南昌汇划公所名誉所长。

从民国前后，包家几乎参与了江西从铁路、矿山、金融、实业等重大项目的兴起历程。

入股汉冶萍公司、投资南浔铁路担任董事、

发起江西造纸公司、接手官办余干煤矿、

组建江西银行等都留下“包家兄弟”商海纵横的鲜明印记。

时也运也，需强调的是，

从1911——1927年的这十六年，是中国民营资本前所未有的第一个黄金时代。三千未有之变局中，传统“士农工商”中最末流的商人第一次走向历史舞台的中央。

这里尤为值得一提的是，

包家作为原始大股东，在近代江西工业的发源地——九江所投资的“九江久兴纱厂”，也就是后来著名的九江国棉一厂前身。

这个集资200万两纹银之巨，

1919年筹建的“九江久兴纱厂”是江西省当时规模最大的现代工业企业。

该厂历经北洋、民国、抗战、建国乃至最后改制，几经沉浮，堪称江西工业百年发展跨度最长、历史最厚重的代表性企业。

如果说包家投资江西大旅社的其他股东都是南昌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比起这个江西近代第一家纺织厂的股东名单，那就要“摁在地上摩擦”。

这是一份江西民国工商史上

堪称“梦之队”的股东名单：

董事长陶家瑶：时任江西省长，

为推动纱厂筹建，上下奔走，由于身份特殊，公推为董事长。他当年深受其过去同僚“状元张謇”兴办纱厂，振兴实业的启发。

辨帅张勋：虽非史上正面人物，

但“老张”对于家乡的建设每每不遗余力，

尤其是对江西学子教育的资助，可谓“赤膊上阵”，民国无人出其右。

周扶九：清末最大的盐商，

民国初期中国首富；

吴钫：时任南浔铁路总理，

后来做了民国浙江的省长；

包竺峰：北洋政府国会众议员，

民国江西第一代首富。

客观评价，与其说这几个声名显赫的赣籍巨子“政商合流”是为了更好地牟利，倒不如说这是民国江西“乡贤”一次风云际会的集体回归，为家乡的实业兴邦，积极出钱出力。

因为以他们当年的资源人脉，

不愁好的投资项目。这些人虽肯定见识过开工厂的巨额回报，但何尝不知办实业的艰辛和漫长的周期。

就连当年掌管该厂技术的也是

中国纺织业的泰斗，连续十四届中国纺织协会理事长的抚州人“朱仙舫”。

而正是朱仙舫，后来在久兴纱厂一度搁浅后，再度联合汉口商会会长“黄文植”等人，又从上海“荣家”的纱厂高薪挖来管理人员，把它继续经营的风生水起。

黄文植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是江右商帮民国时期又一个代表人物，当年的汉口首富。

包竺峰过世后，其在汉口利济路崇德里十几栋房屋就是转让给黄文植。

PART

肆

包家的发迹起于在战乱，衰落也是因为战争。

据说包家“斯字辈”三兄弟当年从扬州贩卖草帽路过“马当”要塞，恰逢湘军与太平天国正在此处大战，时令酷暑，草帽作为军需品被高价抢购一空，遂一本万利。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可惜的是，包家的衰败正是民国南昌结束军阀统治的前夜。

1926年，蒋介石从湖南挥师东进，

北伐重点转向江西，赣鄱大地成为北伐军与军阀孙传芳决战的主战场。

原本北洋军阀统治江西期间，

就是横征暴敛，国库空虚，财政赤字极其严重。加上北伐决战江西，军阀邓如琢为筹措军费，在毫无银行准备金的条件下，强行命令江西银行印发纸币1300万元，并在纸币上加盖“复”、“兴”、“隆”字号。

时任江西银行行长也是大股东的包竺峰，

当然知晓其中利害，但包老板再牛，终归斗不过军阀“枪杆子”。

北伐军攻克南昌之后，

国民政府勒令加盖字号“复”、“兴”、“隆”的纸币撤销，顿时变成废纸。因此，民愤激起，成为历史上著名的“江钞风波”。

这是江西近代第一次“金融风暴”。

而当时包金坡本来正在筹办的“豫章银行”，

经此江钞风潮，自然也“胎死腹中”。

如同“雷曼兄弟”的倒闭，叱咤风云的包家兄弟也从此在民国江西工商界一蹶不振。

包家后人回忆，

家里后来把成捆成捆的“江钞”当柴火烧。

但让江西人更感到愤慨的是：

先后担任江西督军的李纯、陈光远、蔡成勋，

下野后，都是民国期间最有钱的军阀，

老家天津最大的地产商，光这三人就在在江西搜刮了几千万的财富。

他们在天津购买地皮，营造房屋数千栋，

一时蔚为大观，时人称之谓“江西街”，

而留给江西的确是满目疮痍，一地鸡毛。

更为可恨的是，军阀邓如琢的部队竟在兵败之时，把当年的滕王阁也一把火烧了。

包家也应和张謇晚年一样感慨：

“不幸而生今之年代”。

日后主政江西，

被史界评为民国极有作为的几个省主席之一的熊式辉，为此发出痛心疾首的愤慨。

“一流军阀在外地都不敢胡来，

二流军阀就敢在江西胡作非为”。

也有鉴于此，

南昌安义老表的熊主席屡屡对部属训诫，立誓要把江西打造成“中国的普鲁士”。

抗战胜利后，包金坡从避难的南丰老家回到南昌，看到被日军抢拆一空的大宅门，心情一直很抑郁，不到一年就过世。

当年包金坡的出殡轰动了整个老南昌，

送葬队伍排满了整个象山南路，由于包家长子时任国民党国防部的少将。荷枪实弹，骑着马的宪兵队也跟在队伍的两侧和后面维持秩序。

后据包竺峰长孙包忠宣的说法：

“江钞”风潮对“包家”有一定的冲击，但包家的衰败与包忠宣的父亲、叔叔、伯伯早年过世，没一个“掌舵人”有很大关系。当时由他母亲主持大局，靠收房租、田租度日，终将坐吃山空。

新中国成立后，包竺峰的儿媳宋名薇，

在包竺峰弟弟包国桢的主持下把江西大旅社捐赠给了国家。

也在大时代“掉落的灰层”背景下，包家各房后人都陆续“被”搬离了象山南路两侧的包家祖屋。

建国之初，对于资产阶级的房产，

新中国是用大幅增加土地使用税的方法迫使其放弃房产，从而实现财富的重新分配。

而设计并推出这种政策的最初者，

正是我国市场经济理论泰斗吴敬琏的启蒙导师——时任上海财税局局长的“顾准”。

也正是从此开始，

南昌现代的国有工业开始迅猛发展起来。

PART

伍

包家既然是大宅门，

老南昌自然少不了许多包家的传闻。

据说包家鼎盛时期

不仅请海内戏剧名家来家里唱堂会，甚至包家的太太、小姐还包船去上海看戏；

还有包家公子包飞机去上海的“一时壮举”。

向来喜欢八卦的“老徐”

本来想挖掘更多诸如此类的包家“猛料”，

但与包家后人的访谈中却发现：包家家风严谨，虽曾富甲一方，却有着“耕读世家”的传承。

据包家第二代，

如今已98岁高寿的“包同敏”老人回忆：

包家十分注重子女教育，

民国时期包家子弟放学后，

都是首先要集中在一张大桌子上做功课，并且还有特殊的帮扶家规，就是年长的要先辅导完弟弟、妹妹的功课，才能做自己的作业。

以致包家的后代普遍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且多为国内名校背景。

而老人记忆深刻的趣事就是：

包家第二代当年有三兄弟同时都在南昌“心远中学”读书并且同班，后来班主任点名时，为了省事，统称“三包”，于是乎，老师一点名，包家三兄弟便齐刷刷地同时起立。

常言道，“富不过三代”，

这话对于包家，“是也不是”。

从以世俗金钱衡量来说，包家历经1926年的江钞风暴和日后的抗战，财富大幅缩水，后辈鲜有从经商中再次崛起超过先人。

是没有超过三代。

但令人称道的是，在“耕读世家”的传承下，

包家后人才俊辈出，尤其是人丁旺盛，

共有“九子，十六女”的包金坡一房，加上姻亲关系，颇有“江东子弟，卷土重来”之势。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已是包家第四代，目前在工程电气领域

做得风风火火的“包巍”坦言：

“对于家族的过往了解不多，

只是从小就知道自己家里有“七姑婆，八叔公，九表婶”亲戚特别多”。

单只翻看包家“包金坡一房”的纪念相册，

包家可以说当之无愧依旧是“大宅门”。

包金坡长子“包钟敏”日本士官学校留学，

回国加入国民党军队，后在台湾身居国民党陆军中将；

三子“包惠敏”的岳父“王伯秋”

是湘军名将之后，哈佛大学毕业，曾任民国期间的东南大学校长。

包惠敏后来也去了台湾，创办了上市企业台湾立德电子集团。

1934年，包家四公子、五公子

在上海同时举办婚礼，申报上记载【江西巨绅包金坡两公子婚礼，实属沪上罕有之盛事】。

四子“包烜敏”颇为传奇，

他曾去日本留学医科，

抗战爆发后，遂立即中断学业回国。

他的夫人是清末山东盐运使的千金“马辉荫”。

包烜敏解放前就参与了民盟江西的组建工作，

是民盟江西的元老，并长期担任副主任委员，是江西省首届人大代表，政协江西省委会第一、二、三届委员。

而自五十年代起至八十年代初，

民盟江西的主委其实只有两人，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许德恒”和史界泰斗“谷霁光”。

八子“包同敏”是省儿童医院的主任医师、教授，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者，曾任江西省儿童保健所副所长、江西省预防医学会儿保专业主任委员、省家庭教育研究会副会长等。

包金坡还有一个女婿就是我省文史界著名的藏书家、目录学家“王咨臣”。

早年曾任国立中正大学的研究员，是江西省文物工作委员会委员、江西省文史馆馆员。

他所创建的“新风楼”

是江西民间最大的私人藏书馆。

老徐写这篇文章，

参阅了其子“王令策”老师收集整理的近百万字的包家资料。作为包家的外孙，家学渊源的王老师时常联手省内众多文史名家，不遗余力的推广弘扬本土文脉。

包金坡孙辈也是人才济济。

长孙包忠谋：国立南京中央大学电机系毕业，曾任中国科技大学副校长、全国劳动模范。

是我国第一台电子同步辐射加速器创建者之一、也是我国同步辐射事业的开创者和奠基人之一。

包烜敏儿子包忠诩：清华大学毕业，

是南昌大学前身江西工学院的创院元老，后任江西工学院机电研究所的所长。也是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者。

吴式枢的母亲

包家外孙的“吴式枢”，更是中科院院士，

我国著名的物理学家，中国核物理学会的副理事长。

包竺峰的孙辈中有：

原江西科技师范大学的副校长“包忠恂”，

原湾里区教育局的退休老干部“包忠宣”。

包家第四代也多从事教育、金融、医疗等行业，他们都学有专攻，事业有成。

老徐认为，这其实更是一个家族的“富”，

倘若只是金钱上的“富过三代”

某种角度上是一种“罪”，未免“遭人嫉恨”，

更不符合“共同富裕”的普世价值。

 

PART

陆

往事并非如烟，

一个城市、一个家族

乃至个人都有其走过的时空痕迹。

在包家的故乡南丰，

包家几代人牢记祖训，乐善好施。

县志上留下大量包家人“建立义仓，恤老育孤，兴办公益，修桥铺路”的善举。

更为可贵的是，抗战之际，

包家在家境已不宽裕的条件下，用祖宅收容大量难民儿童，还提供免费教育，国难当头之时奉献自己的家国情怀。

包家花园、包家大屋、江西大旅社

也极大丰富了豫章古城的城市记忆。

包家的历史，

虽远不可能像帝王将相般的风起云涌、波澜壮阔。但也不乏随着大时代的变迁而跌宕起伏，荡气回肠的经历。

包家的历史其实也是

中国近现代史的高度浓缩，

包家曾经创造的宏大商业版图

更是“江右商帮”筚路蓝缕的辉煌写照。

现实总有无奈。

听说象山南路“沪上商帮”开发的

井象历史文化街区年底就要开街，喜欢在老城东张西望，“踮起脚，凑热闹”的老徐闻风而动。

大门入口左边“一打眼”，

以为是写着【老街包家】，

心想，这街区文化算是“挖到了一点根”，

但仔细一看，店招竟是【老街汤包】。

老徐不禁寻思，此等“码头”

这蒸出的汤包不卖上玖拾捌一笼，

真对不起老象山南路厚重的人间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