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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爸爸妈妈为了让我掌握游泳这项求生技能煞费苦心，不惜浪费钱财，两度聘请教练。 为啥是“两度”呢？因为一套课程结束后，啥也没学会呗。 那么两轮之后学会了几种泳姿呀？答案是0种，并且从那以后，我对水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11年，和豹子爸在一起的时候。 这人爱水成痴，声称自己是“海的儿子”。平日里见水则喜，无论人家让不让游，也不管有没有装备，总要想方设法先跳进水里再说。 他在水中畅泳，忽然转身，朝我挥动手臂，湿淋淋地笑着，阳光在他的白牙齿上跳跃。那种单纯而强烈的喜悦，常让我想起小猪佩奇和乔治跳泥坑的情景。 不知不觉中，我对水没那么恐惧了。 那时大运会场馆春茧还在建设中，深圳湾公园只有短短一截，不成规模。 我们清晨跑步经过那片空荡荡的海，旭日初升，海面上的每一点光波都在脉脉邀约，豹子爸可受不了这诱惑。 他说：“我游一下就回来，你在这里拉伸、放松，等着我。”“可是你连泳镜也没有啊！”“不需要！”他光脚踩过大石头小石头，踏进海里去，越游越远，看不见了。 我等了又等，太阳渐渐热起来，心一点儿一点儿慌起来。 忽然，消防车呜啊呜啊地来了！有人指指点点地引着消防员往这边跑。我脑袋里面嗡地一响！ 他们看到我，赶忙问：有没有看到刚才海里有个人？我说有啊，他在游泳……“确定不是意外落水？”我说确定——这时可以看到豹子爸的头了，他正游回来。 原来是晨练的好心人猛然发现海里有人，一个头伏伏起起的，以为出了意外，打了求救电话。虚惊一场。 “不要在这里游泳啊，没有救生员，也没有开发为海滨浴场，很危险的！”叮嘱再三，消防车开走了，路人也走了。豹子爸兴高采烈上了岸，完全不知道自己惹出事儿来了。 转过年去的五月，小区游泳池开了。豹子爸一天游几次，把我也拉去在水里泡着，说对豹子好。作为36岁的高龄孕妇，这个理由十分充分，我便时不时带着肚子里三个月大的小豹子站在浅水处扭动身躯，动动胳膊动动腿。 一来二去习惯了水波在身边的动荡，豹子爸又拉着我往深处走走；渐渐觉得只是站着有点儿无聊，他就一点儿点儿教我怎么浮起来，怎么用腿夹水推动身体向前，怎么配合手臂，又加上换气…… 他允许我害怕、退缩，也没有逼迫我学习，更不是严格的教练；我却学会了游泳。 我竟然学会了游泳！！！没有人比我更惊讶了。 整个孕期我一直在游泳。 那年十月回汕尾老家，去著名的红海湾海滩玩。泳池学员在教练的鼓励下，第一次在海里游泳，那真是全然不同的体验！我似乎有点儿懂得教练的幸福了…… 喜悦还没持续多久，风浪骤起，海滩上的大喇叭反复呼叫，让人们速速上岸。 我能感觉到海水的变化，却来不及应对，被力道突然加大的浊浪一卷，找不到老公，却先呛了一口水。 脚下探不到底，沙粒乱哄哄撞在身上，泳镜视野里一片黄蒙蒙。在某个瞬间，我真真切切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幸好豹子爸赶到身边拉住了我的胳膊，心一松，呼吸就不乱了，虽然费力，毕竟离岸边不远，很快脚开始触到实实在在的浅滩了。 常年生活在海边的人是有经验的，遇到天气突变，撤离十分迅速。 救生员疾步跑向狼狈的我们，大声催促；他眼前的女人渐渐从海水里显了形——八个月的孕肚！ 小伙子的眼睛明显瞪圆了，他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让我们“快点儿”还是“慢点儿”。 小豹子在肚子里安然无恙。她出生后六个月，泳池开放时间一到，她就被带去游泳。 她见水则喜，很快成了一只快活的小海豹。 我觉得，要想成为一名特别的教练，首先得有发自心底的热爱，还要讲究方法，循序渐进，善于鼓励，因材施教。 以及：胆大包天。 当老师也是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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