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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三年鱼/柴胡

 运河儿女 2021-08-26
记得儿子谈恋爱的那年秋天,儿子将女朋友带鱼塘让我们做父母的看看,我们十分满意,第4年儿子结婚了,如今孙子都读高中了。掰手指头算算应该是上世纪1998年左右,我在南柴荒养了3年鱼,长了一年水稻。
春节后的一天晚上,生产队开会发包沙王荡24亩柴荒田,随便养鱼、长荷藕或者长水稻。由于地处向阳河南,隔一条大河,离家远难来难去,还隔巫墩子一块田二百多公尺,灌水的渠道太长等原因,没有人原意承包。承包款从2400减到1200元,每亩100元都无人问津。我心想,包下来即使不投资,张长鱼、逮龙虾也划算啊!于是我与生产队签订了5年的承包合同。
嘴说不投资,实际上还是投资了不少人力和资金。我们夫妻俩正月半就开始挖土方,将四周开挖了一条宽4米,深1.2米的深沟,中间还挖三道横沟,鱼虾既有浅水滩晒太阳吃食,也有深水避暑藏身。
挖土方的日子是辛苦的。我们借大姐家一条1.75的水泥船住向阳河里过河,早出晚归,中午带饭,每天挖土方10个小时。沟宽4米,我挖一锹土能撂到圩上,到沟底,妻在圩上钗垡头做堤。

从正月半一直挖到谷雨,两三个月,小雨都没停过,四周的深水沟挖成了,堤也做好了,眼看就要放鱼苗了,三道横沟和北头的2亩暂养塘还没挖好,只得请人帮忙挖土方。
请人挖土方工资每方3元,供应简单中饭不算,花了不到10000元完成了土方任务。
借鱼贩子有活水舱的船到南湖渔业大队买鱼苗,计划买120斤浮水鱼大头鲢子;300斤中层鱼草鲲;50斤深水鱼年鱼,35斤吃螺丝小杂鱼的青鲲。
请教渔民鱼种和数最的搭配是否适当,一位姓张的渔民告诉我,没有绝对的适当,关键在于平时的管理,供水、喂食、防病等各方面都要跟上。
我买了一台东风12型柴油机和一台10寸的轴流泵,安装在向阳河边抽水。向阳河堤有个现存的地下管道过水下渠道,渠道嗓子很长,我割清了杂草,将浅、窄的地方,挖深、挖宽;圩不宽不高的地方,加宽、加高。
开机抽水是技术活,养鱼户不可能雇用专业机工,都是自己操作。好在收获季脱粒我摇过几次柴油机,新机没什么毛病,好启动。
那天我在向阳河外青坎上安装好柴油机和水泵,先试着摇了摇柴油机,连接水泵的皮带没有掉,就用四根树桩将柴油机底座钉牢,用绳子、树棍固定好轴流泵。我左手按住柴油机气门的并气,右手拿摇把摇起了柴油机。一转,两转,十几转,看到柴油机烟囱冒烟了,左手感觉到输油管动弹了,松开了按着的并气,柴油机“秃秃秃”的响了起来,又继续摇了几转才拔掉摇把,柴油机“秃秃!秃秃秃!秃秃秃秃……不停地响了起来。柴油机发动了,我按住油门大螺栓慢慢下垂,看到水泵喷出满管子水才固定了柴油机油门的螺栓。
河里有水草涌向水泵,我涉水下河,用鱼网围住水泵四周,阻挡水草进入,防止纹停了水泵。
我上岸走到灌水渠,见河水哗哗地流向鱼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春三天,本来就是荡田,柴头、蒲草生长很旺盛,夫妻俩天天割蒲柴,割到夏天也没割完。最后只好每隔10米割条巷子,方便放地笼“环”(音第三声)张龙虾、长鱼。

天天早出晚归不是个事儿!住到鱼塘才放心。我从家里锯了几棵树到鱼塘搭了个简易房,用蒲柴盖房子围墙,用垡头垒了烧饭的锅灶,还买了个12伏的干电池,将家里淘汰的黑白电视机带塘里。
听老养鱼的讲,养鱼不赚钱,全靠平时张龙虾、长鱼维持日常生活,年底干塘出鱼能赚点不赔就“天字一号”(最理解)了!
老养鱼的话一点不假,我从沙沟买回了一条鱼塘专用小水泥船和几十道地笼环,每天张龙虾、长鱼。天天有鱼贩子到塘口收鱼虾,不怕卖不掉,只恨张得少。最多一天卖300多块钱,最少一天也有三四十。大伏天长鱼很值钱,三两以上的20元一斤,半斤以上的30多!我张到大长鱼让妻子拿到街上零卖,比贩子收购价高出三分之一。

三伏天是鱼病高发期,用药防治不用话说,最难避免的就是鱼缺氧翻塘死亡。我每天五更起床开泵给鱼塘换水,中午在塘里撑船摇晃颠浪;妻子在塘里来回跋涉,用水瓢泼水,千方百计为鱼塘增氧。越是烈日当头酷暑难当,越要坚持不能懈怠。尽管如此,每天还有十几条大头鲢子浮起来,三四斤一条拿街上去只卖一块钱,心痛的如刀纹一般。
秋后养鱼的日子好过了,妻撑船,我用小盒锨铲起一锨鱼食往塘里撒去,鱼贪婪地游食。有时,我逗鱼儿玩,等妻撑过几十米才撒一锨鱼食,那鱼儿就一个劲地追着小船,游起一股股“人字”浪。

草鲲喜吃青草,我们每天都要割几百斤撒到塘里。我坐船上看鱼吃草看的入神。草鲲叨一口青草拖到深水里,不一会又回头,叨一口又游走,就这样不断往返着。更有意思的是青鲲吃螺丝。一棵柴头上叮着几个螺丝,不远处一条青鲲浮在不深的水中,尾巴慢慢摇晃着,鳃毛扇了扇,“呼”地一下,穿过柴头,叨走了一颗螺丝。


年底是干塘取鱼季,是春节鱼生意的旺季,也是鱼价最低的时候。我家也干塘取鱼了,向阳河边灌水的机械抬到鱼塘抽水。

女婿干塘取鱼有经验,他带来了网鱼的拉网,几个人拉网取鱼,一天时间就将蓄到深沟里的鱼拉上来了,分别放网箱和暂养塘里。不成文的野杂鱼都卖给了鱼贩子,准备春节卖的年鱼等放网箱里,其他等年后涨价卖的都放暂养塘里。

第二年清明前后,暂养鱼全部卖给了鱼贩子,加之春节卖的鱼,总收入20000元不到。亩产800元不错的了。刨去鱼苗、饲料、灌溉和防病等记得清的成本,连人工还赚万把块钱。
第二年大水,鱼塘里的鱼全跑光了,血本无归。第三年夏季持续高温40多天,鱼塘缺氧,翻塘死鱼10000多斤,也是有支出无收入。

第四年没养鱼,改长水稻,就是稻飞虱、稻瘟病大流行的那年,家家户户绝收,我家鱼塘长的稻由于远离水稻大面积,没有受到病毒传染,秋天收获20000斤粳稻。那年能收获20000斤稻算是奇迹了,开行的跑破了门。稻价从秋天的每斤7毛,涨到春节后的1.1元。
后来儿子要结婚,在宝应买房急需钱,我才以每斤1.17的价格将粳稻卖了20000多元。
第5年,县建工局在惠州的建筑工程招聘管理人员,原镇党委书记的局长让我去做保安,我将鱼塘转让给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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