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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您，妈！在您离开的整一年当中。常常没有任何征兆，您就会来到我的脸前、我的梦中，您总是咧着嘴，露出始终不离不弃的三颗牙，朝我笑。您也说话，您也走动，但多数情形下您总是笑而不语。也许是您如亲人们所愿，在另一个世界真的觅到了逍遥之境，也许是您努力扮出开心的样子，好让日日牵挂您的儿子安心。儿子希望妈妈您在天国能吃好、穿好、住好、玩好，没有烦恼，没有病痛，没有孤单。儿子知道，您之所以常常回来，是因为您也想我了！有念想的日子有奔头吧！ 妈，想您的每时每刻，心底总是酸酸的，有说不出的委屈。就像您在我小学五年级时回远在蜀地的娘家一般，您不在家的两个多月时间里我总是怯怯的，到哪里都不敢多说话。妈不在的日子，胆也小了许多。如今，您彻彻底底回不到家了，我，您的儿子，即便年近五旬，依然凄楚的像根秋风中瑟瑟的孤苇。 没妈的日子，家不像家。怕爸难捱没有您的光景，我把他接到了小城养老。条山深处，古村里老家的院子再也没有了狗串门、鸡刨食、猫呼噜的欢实，有的只是每个窗户上都密布的大大小小的蛛网，墙壁上挂着的老老少少的蜗牛，地面上钻出的高高矮矮的蚂蚁窝和砖缝里疯长的粗粗细细的杂草……才一年，老宅就荒成了气候。进入厨房，看到您用了几十年的那柄不锈钢大勺落寞地躺在布满灰尘的案板上时，我自言自语了一句：“妈！您在那里怎么吃饭？” 妈，知道您喜欢吃家常饭。利用周末假期，我在您坟前的一亩多地里陆续种了玉米、绿豆、红豆、红薯、花生、西瓜、甜瓜、南瓜、冬瓜，还种了几行大葱、辣椒、西红柿、黄瓜、豆角、萝卜、蒜、香菜等。如果您在那里还要自己做饭，儿子尽可能把家常菜给您备齐，您不用走远路去寻。也不知道您具体缺啥，儿子只是顺着心思去忙活，儿子怕妈妈挨饿。 妈，知道您喜欢花。今年春天，我在您的坟前种了好大一片格桑花和百日菊。入夏以来，下了好几场透雨，花长得有半人高，形色各异的花引来了蜜蜂、蝴蝶，也引来了爱花的其它鸟雀。爸还在您的坟前摆了一个大木墩，他想让您在明月之夜赏花时有个座。 妈，爸今年又苍老了许多。我知道他非常想念您。好几次看他抚摸着我给您编的《胖奶奶画传》上您的半身封面照泪流满面。今年四月间，在您冥寿90之际，我陪爸带着这本书去了一趟成都，在生养您的江安河畔，在培养您的温江文庙广场，在送别您的温江长途汽车站，我都深深地鞠躬致敬，并且取了这三地的土放在行囊里背回了晋南，洒在了您的坟茔之上。爸说：“你妈这辈子不容易，跟着我东奔西走受了症！”妈，您不会怪爸吧。爸爸他真的很想您！ 妈，昨天是您的忌日。从前天晚上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在想您，想您陪我走过的四十多年，想您打我的手，想您骂我的声音，想您陪我在油灯下写作业时看书的样子，想您看我捧回录取通知书时舒心的笑容……
作者简介：郭世永，山西平陆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喜好读书、教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