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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宁国结 沪上行 诗文集

 新用户5189P0ZJ 2021-09-04

宁国结  沪上行

「诗文集」

程广云  张家祥  编

2018年10月

梁英俊老师题记

[七律]河沥中学七八届三 ( 六 )班学子聚会寄怀

文/梁英俊

经风沐雨历沧桑,

苦辣酸甜自品尝。

暑去寒来额渐皱,

星移斗转鬓添霜。

幽怀大爱心头暖,

醉忆深情梦里香。

四秩重逢今又聚,

举盅畅饮放歌长!

2018年9月10日于寓所

徐品菊老师题记

有感于七八三六群友诗兴赋数句聊表情意

文/徐品菊

四十载,沪宁一线牵记悠悠师生情,四十载辗转皖苏沪怎舍我第二故乡情,四十载,顺风一聚难以倾尽我恩念情,人生几何四十载,愿地久天长,心中永驻这不了情。

2018年9月9日于寓所

目录

梁英俊老师题记:[七律]河沥中学七八届三(六)班学子聚会抒怀

徐品菊老师题记:有感于七八三六群友诗兴赋数句聊表情意

程广云:

菊香依旧——献给品菊老师

戊戌中秋抒怀

重新出发

张家祥:

那年我十六

我们正老去

同学会有感

俞春莲:

随笔

胡安平:

忆青春

[藏头诗]祝徐品菊老师健康

张延宁:

干杯!老师,同学

杨  杰:

忆当年

张家祥:

官山上的故事

尚智祥:

东津河的水

忘却的记忆

万水千山总是情

杨同四:

初中的若干记忆

陈徽宁:

同学一世情缘

汪思义:

杂记

程广云:

初中琐忆

徐品菊:

感言

“宁国结、师生情、同学谊、沪上行”活动后记

附录一:河沥中学七八届三六班名录

附录二:历次聚会合影

我们宁国河沥中学七八届三六班师生同学四十周年聚会以“宁国结,师生情,同学谊,沪上行”为主题。

我们初中在一起三年半(一九七五年春至一九七八年夏,春季入学改秋季入学,延长分班补习半年)是中国结束文革,开始改革的历史转折时期。我们师生同学一起度过了一个令人难忘的时期。

我们毕业四十周年,正是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每位同学人生轨迹都与这一时代这样或者那样密切相关。

历经沧桑,方知岁月弥足珍贵,回顾我们所曾经的学习生活经历,回顾质朴而又美好的师生和同学情谊,回顾各自的成长经历和奋斗历程,为我们这次聚会留下一份见证,一份感动,现将全班同学相关诗文结集,以资纪念。

菊香依旧——献给品菊老师

文/程广云

献给我的初中语文课老师和班主任徐品菊女士。时在1975年春 -1978年夏之间,我是安徽宁国河沥中学初中七八届三六班学生,是徐品菊老师的语文课代表。

过一次重阳节

泡一杯菊花茶

品味着秋高气爽

享受着傍晚清凉

我看见你在菊香中浮动

脸廓刻画着纤细的伤痕

还是那样雅致

风姿绰约    品位不凡

那时    我们年少幼稚

谁也无法读懂

你的心灵深处

和时代烙印的创痛

请原谅我没有留下语文课本

亦无法重温风吹书页的声响

从声响中聆听你

端庄典雅的脚步

请原谅我没有留下作文簿

亦无法重温密密麻麻的批语

从批语中掂量你

心血凝聚的浓度

请原谅我没有留下写字簿

亦无法重温圈圈点点的笔迹

从笔迹中触摸你

脉搏跳动的节奏

我知道你的眼睛

时常在上空    来回巡视

天空化作一片蓝了

哪一朵云彩    是你的期待

我知道你的身影

时常在大地    往复寻觅

土地化作一片黄了

哪一粒庄稼    是你的珍爱

蓝的是秋高气爽

黄的是傍晚清凉

你品味着这菊香的淡泊

风韵犹存    面容依旧

戊戌中秋抒怀(四首)

文/程广云

[五古]中秋沪上行

作于宁国河沥中学七八届三六班师生同学四十周年聚会之际

毕业四十载,

中秋沪上行,

生方半百年,

犹见少年心,

师才古稀岁,

尚闻百岁期,

年纪不伏老,

岁月但静好。

忆昔峥嵘日,

半工半读时,

六班四教室,

课时六分四,

挖山学愚公,

填河习精卫,

读书写作业,

挥锄挑沙土。

教室主席像,

语录墙壁上,

讲台一米长,

黑板三尺宽,

课桌绑草绳,

粉笔画灰线,

男女严大防,

遭遇不敢言。

铁生交白卷,

黄帅反潮流,

毕竟成逝水,

天地正翻覆,

重背A B C ,

再试四则题,

挽回一代人,

筑梦半世纪。

此刻他乡聚,

故旧多忘却,

人生不可逆,

彼此相唏嘘,

世事无常态,

缘份互珍惜,

青春在同窗,

团圆是华章。

[七古]忆江南

戊戌中秋师生同学聚会,根据旧作修改寄怀。毕竟新锐,年少轻狂。年老持重,不胜苍黄。

几度春秋忆江南,

数载寒暑思故乡;

千年版图大江流,

大江两岸去复留。

音容笑貌远天边,

蓦然回首近眼前;

天边日月相照映,

眼前花叶自澄明。

女子每逢道人情,

男子每遇论古今;

人情冷暖惜相识,

古今炎凉贵自知。

琴心韵律声声弹,

剑胆方略步步斩;

弹指挥手一瞬间,

斩尽杀绝两极限。

才高八斗冲霄汉,

学富五车盖山川;

少年当有凌霄意,

青春应存拔山力。

俗子胸襟怎识君?

凡女情怀何知己?

人中美女皆粪土,

世间英雄尽腐朽。

君驻我劝重开张,

我行誓君再张扬;

随风飘动美色畅,

从云潇洒英气狂。

琴声似雨景致好,

剑气如虹境界高;

世事苍茫歌有尽,

往来沧桑曲无垠。

[五律]同窗不了情

一别知天命,

同窗不了情。

落花如泡影,

流水似长鸣。

形走神还在,

悠然昨夜行。

几多愁思绪,

月下中秋明。

[七律]中秋宁国结

渡过东津沙画影,

踏平官岭哨音声。

小溪河沥通幽径,

心结宁城梦数惊。

散落荒丘正发育,

待时滴水在园丁。

同窗望远歌情谊,

会当登高舞华英。

重新出发

文/程广云

四十年了

我们从未告别

时光打落了我们的牙齿

像换牙的孩子

谁都没有和血吞下

谁都是在满地寻找

平时遗忘的零零碎碎

堆积成暗角明亮的灰

爬满了我们的额头

平时积攒的分分秒秒

兑换成冬天温暖的雪

覆盖了我们的头顶

四十年了

各自走着各自的路

很少交汇

绝无重合

为了往日的一品菊香

我们相约海上

脑海和大海一同翻滚

心花和浪花一同怒放

怀着初恋一般的春情萌动

亲吻天边的彩霞吧

穿着彩云一般的羽衣霓裳

追赶中秋的月满

是的    我们老了

时间都到哪儿去了

她就在你旁边

只要你超越时间的速度

记忆的逝水必将倒流

世界不仅是活人的故事

在每一个缝隙里

都有亡灵的喘息

还有新生的哭啼

一小半是已死者的队伍

一大半是未生者的行列

等待着时间永久的折叠

发出你自己的声吧

唱出你自己的歌

即使此刻化作泡沫

一切都已静默

即使我们面对所有的昨天和昨天的昨天

没有丝毫回音

那就转身期望所有的明天和明天的明天

知音终将出现

在时间的尽头

她读懂了你的心思

眼神透露着领会的笑意

从冻土中唤醒你

既知天命

整装待发

那年我十六

文/张家祥

我们生于“粮食关”后,没有 “上山下乡”的经历,初中毕业恰逢改革元年,正是那时起,一切开始了改变。

然而岁月如斯,不变的是四十年的情怀,难忘的是那花季少年。

那年我十六,

东河悠悠,

河边有女人捶衣,

岸上男人在奔走。

那年我十六,

官山苍苍,

教室里老师挥笔,

操场上有学生抡锄挑土。

那年我十六,

岁月蒙蒙,

爱慕羞于说出口,

心的表白是不约地回头。

那年我十六,

日子漫漫,

女生丢了头绳会流泪,

男生为了一顶军帽而决斗。

那年我十六,

像花朵、像溪流、像朝阳,

今天想起来依然如旧,

叙说时休休不住……

我们正老去

文/张家祥

同学是呼唤,同学是重温,同学是青春。六零后的我们,上的是开门办学,遇上的是升学考试。便是如此,初中三年仍是最入心的,因为那时我们透彻、清纯、无嫉。

我们正老去,

不知你是否想起,

你的同桌和玩闹的趣事,

还有老师的谆谆教诲。

我们正老去,

不知你是否记起,

曾经的暗恋、闺蜜、死党,

还有相守至今的秘密。

我们正老去,

无论你是当年的靓丽女,

还是倜傥男,

蓦然回首英姿已去。

四十年的分别,

四十年的牵挂,

给了我们一个相约的理由。

让我们相聚吧,

一起回忆那忘不掉的瞬间,

还有岁月流逝的心迹。

让我们相聚吧,

一起叙述那抹不去的情愫,

还有木叶萧疏的过去。

同学会有感

文/张家祥

戊戌仲秋,四十学子,自八方来,宁国世纪广场起程,上海人民广场回首。想当年,官山目睹,男生女生同桌,教鞭扁担一室。

毕业卌载,同学无间,老师恩重,探梁公宁阳,望徐母沪上。师生终相会,无奈情难控,英俊动容,品菊落泪,场面动人住心头。

同学缘,师生谊,情如酒,四十余年一朝聚,诉尽衷肠心难抚。外滩博物馆,顺风南京路,深情告慰梁公,不舍送别徐母,津河黄浦汇成海,吐不尽肺腑言语。

落叶知秋因报恩,同欢共叙酒当曲。今再聚,人依旧,事如初,一个拥抱,一次握手,问何故,只道是,人近黄昏常怀旧,情到深处不由衷。

时光匆匆,五年十载,湍急河流,无以同日踏入。曾经触目,已是灰白,然我有心,一声问候,但愿月圆人长久。

随笔

文/俞春莲

七八三六四十载,

黄浦江边聚会来;

时日正值秋高季,

来沪专把恩师拜;

昔日园丁育花朵,

如今古稀已开外;

桃李已是满天下,

一品秋菊记心怀。

忆昔求学岁月日,

半工半读是常态;

上午半日听师讲,

下午半天操场填;

男女搭坐中划线,

通常女生坐大边;

七八改革复高考,

埋头苦学把书念。

二八年华承师业,

三尺讲台执教鞭;

兢兢业业育新苗,

风风雨雨三十载;

青丝已退生白发,

时光一去不复返;

往日芳华在同窗,

今日青春永存在。

忆青春

文/胡安平

过往时光好少年,

扁担锄头今已闲。

正值青春十七八,

恢复高考人人夸。

台上讲题皆为情,

生机重现齐奋发。

痛失时光悔之晚,

如今两鬓显白发。

四十余载聚黄浦,

师生情谊今更华。

[藏头诗]祝徐品菊老师健康

文/胡安平

祝愿三六四十载,

徐娘樵伴沪上来。

品味黄浦美景色,

菊花四溢芬芳外。

老骥今朝心怀旧,

师承有门兴业在。

健足漫步南京街,

康庄路上抒心怀。

干杯!老师、同学

文/张延宁

2018年的秋天徐徐走来,

用风的手拽来遥远的记忆,

整整四十年啊!

今天我们又欢聚在一起。

我的恩师,

您好吗!

我的同学,

你们好吗!

四十年啊!

我们经历人生风雨,

走过人生过往。

浓缩四季,

流过汗、流过泪,

却把泪水往肚里吞落。

四十年啊!

我们多少次把艰难的生活,

过的有声有色,

并在无人的角落,

把多少无奈轻轻的折叠!

四十年啊!

我们战胜过多少困难,

打败过多少挫折,

走过多少坎坷,

却依然坚强如故!

四十年啊!

我们曾经年少轻狂,

也曾哭过、拼过,

并且痛过!

如今回头一笑,

淡然地说那算什么!

四十年啊!

我的老师,

没有辜负您。

四十年啊!

我的同学,

没有忘记你。

来吧,

我的老师!

来吧,

我的同学!

四十年啊!

今天我们依然可以哭,

今天我们依然可以笑,

今天我们更可以闹,

让我们用激情,

为走过的岁月年华,

干杯,干杯!

忆当年

文/杨杰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渐白渐秃的两鬓,提醒我渐行渐远的当年。可总是有一些抹不去的记忆,时常涌上心头。

四十年前,我们在河沥中学相识,同闻谆谆教诲

四十年前,我们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

四十年前,我们天真烂漫,纯洁快乐,向往美好未来

虽然,

这些已被岁月留在世纪的那一边

但是,

那些熟悉的场景依然清晰

那些亲密的伙伴依然情深

那些恩师的教诲依然在耳

流水不因石而阻,友谊不因远而疏

四十年的时光销蚀了我们的青春,却撩拨了我们的思念

四十年的时光打磨了我们的棱角,却加深了我们的感情

四十年的时光霜染了我们的鬓发,却刻画了我们的回忆

四十年是一场电影,它让我们回忆久违的面孔

四十年更是一个缘分,它让我们重逢在黄浦江畔

今天在这里,我们再一次相见

今天在这里,我们又一次团圆

让我们把几十年的往事启封开坛

让我们把关切的话语谈它一天

让我们把人生的感悟侃上一侃

把时光留住在今天

同窗不见四十年,沪上重逢暖心间

举杯叙旧言不尽,再道友谊情万千

豪情万丈英雄岭  少年壮志当拿云

明月镜湖多少年  清风赭山一线牵

官山上的故事

文/张家祥

时间荏苒,流年似水,有些故事还来不及开始,便成了过去。

官山这片黄土地,曾经的坟场,或许是“文革”的力量,它变成了中学校园。十三岁的时候,爸妈说:你长大了,过完年要上中学了。于是春节后的一天上午,便与同街的伙伴一起爬上官山,走进即将就读的河沥中学。

学校建在山坡上,没有想象的大,印象最深的是校门口有一池塘。那会儿学校还在建设,没有操场,没有院墙,没有绿树,只有零星的匠人做事,很是荒凉,只在后北坡有一片生产队的山茶林。

我们一直爬到山顶,看到最后一排四间教室是初一新生的,再查看分班我被分在了(六)班。当时想,六个班四间教室,这课怎么上呀,而且教室的桌椅也不全。后来,便有了带桌椅轮流上课,不上课的得去挖操场的经历。     

(六)班的班主任是梁老师,他高高的个,人如同名子一样英俊。梁老师代数学,声音抑扬顿挫,上课生动、风趣。讲负数概念时,打了个比方至今记忆犹新。他说:一个人在没钱的时候,向别人借了钱。你说这人是有钱,还是没钱?当然说有钱不对,说没有钱也不对。因为他的钱是向别人借的,也就是说他有钱,但又欠别人的钱,而欠的钱就是负数。现在,不是有很多年轻人过着负债的日子吗!

到了初二,班主任由徐品菊老师接任。徐老师出生上海,品格中散发着菊香,可谓风姿绰约、气宇不凡。上课时,她那带着上海韵味的普通话,轻盈优雅的步履,加上声情并茂地讲述,让语文课俨然成了享受。记得上鲁迅的《故乡》时,为了让我们理解比喻,她把鲁迅将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的杨二嫂,描写为“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规”作为范例重点讲评,使我们很容易理解了比喻。

初三上学期,也就是打倒“四人帮”的第二年,在学校“五四”青年节文艺汇演上,当别的班依然上演集体舞、大合唱、诗朗诵时,我们班在徐老师指导下,演出了男女双人舞《逛新城》,在校园引起一阵轰动,直到今天还时常有同学和校友说起这事。

徐老师穿戴得体、时尚,在我们整天穿着宽大的篮黄两色服装时,她时常穿一些浅色合身的衣服,而且无论什么季节都没有褶皱。现在想想,徐老师上海腔调的生活方式,至少影响和改变了我的生活态度。

那时,学校和社会一样评的是“五好战士”,学生不看学习,反倒重视劳动,甚至认为一个人劳动积极品质就好。于是,各班有种庄稼的,还有养鹅、养猪、养蚕的,学校为了激发学生的劳动热情,搞了个运动场建设大会战,会战的当天学校开了动员会,现场插了很多彩旗,高音喇叭播着激扬的歌曲,会战领导组用石灰给每个班打线划定劳动量。然而,直到初三毕业,运动场依然黄土泥泞。

学英模是那个时代的特征,我们除了学雷锋,还有草原英雄小姐妹、刘文学、蔡永祥,并推崇黄帅、张铁生。由于不强调学习,上课专心听讲的学生不多,通常是老师在台上全力用心地教,学生在台下不停地做小动作或讲话。一些贪玩的同学还会逃课,若遇上班主任或要求严格老师,就编出事由或装病请假。那时男女同学少有说话,更谈不上交往,课间十分钟,女同学多半是跳皮筋,男同学就玩“斗鸡”或扇牌牌。

不知是历史造就了我们,还是我们成就了历史。1977年恢复高考,第二年学校改春季招生为秋季招生,于是我们成了中国历史上读了三年半初中的学生。

如今,官山上的河沥中学已改为河沥溪初级中学,原东部校区变成了居民安置区,西部校区仅留下曾经会战的运动场和残垣半间。

东津河的水

文/尚智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四十年瞬间就来了,一如我手中的烟灰,弹一弹就没了。再回首,重聚首,亲爱的同学,你好啊!?一句普通的问候,胜过万语千言。

那三年,我们都有一张青涩的脸,但懵懂无知的我,挥霍着青春的贫乏与活力。划一条“三八线”,时刻守护我怕被耻笑的敏感。拐疼你了吗?我的同桌女同学。在此表达我迟来的道歉。疼,是你一时身体应激的反应,而痛,是我心灵永久的遗憾。

那三年,我或在课堂上捣乱,或在操场上蛮玩,斗鸡或是砸憋,唯独在学习上缺了一根筋,少了一根弦。

青春,就像我们共饮的东津河水,时不时的汪洋恣肆。怎能忘得了一丝青涩的情愫,就像东津河的水,透明而清澈。就让这美好冰封在我们的心灵深处。

那三年,我们的歌声飘荡在地头田间,我们的汗水挥洒在操场高山。我们的掌声在河沥电影院响起,我们的笑声飘荡在东津河的河滩,五里铺的茶园。这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仿佛就在昨天。我们也许是幸运的,青涩的青春,没有那么多的留白。我们确实是糟糕的,大好的青春时光被挥霍掉了。我们生活在一个最好的时代?生活在最坏的时代?谁知道呢?冥冥中老天爷自有安排。成就了现在的我,成就了现在的你。

鲜活的回忆,模糊的记忆。如果有遗憾,那就是再也不能回到从前,看到一张张活泼生动的脸。

我们都是一个个普通的老百姓。无论是来自北京,合肥,马鞍山,芜湖,黄山,还是一生眷恋的宁国。当年花儿一样的美少女,变成了相夫教子的广场舞大妈;当年风度翩翩的帅少年,一路脚踏着地,头顶着天,变成了含饴弄孙喝着二两小酒的糟老头。都是老有所养,老有所乐,值得点赞。我们无悔逝去的韶华,生活有坎坷,命运有变迁,风雨之后依然是从容淡定的笑脸。

我们都是一介布衣。没有经历过大富大贵,不曾在名利场摸爬滚打。平淡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就像东津河的水,总是那么缓慢地流淌。纯粹的同学情缘,纯粹的同学情谊,也像东津河的水,悠远而漫长。

悠悠东津河

涛涛浦江水

拳拳学生情

绵绵老师恩

谨以此篇拙作献给全体七八三六同学。

忘却的记念

文/尚智祥

黄山开往合肥的列车,途经宁国的时候,上午11点不到,正好在饭点上。

也记不住有多少年了,我只要回宁国,他都来车站接我。或是到他家里吃饭,或是邀上三五好友,找一个饭店喝酒侃大山。

他交友是极广的。说三教九流都有,也是不夸张的。朋友多,应酬自然也多。他很少在凌晨一点前睡过觉。几乎每天在晚饭点后,都有一二场的夜宵。吃烧烤,剥着水煮花生,喝着啤酒,也不管身后灯火阑珊已尽。

热闹风光的背面,可能是空虚与乏味。也许吧!在他病重之后,他有过些许的悔意。这种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多半促使他英年早逝。

米兰·昆德拉说,“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我或许是他轻的一分子。有多少个夜晚,我们喝完啤酒烧烤,摇摇晃晃走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 

我记得他最后一次并没有来车站接我,而是让他朋友把我拉到一家小饭店。那天中午,他只喝了几口啤酒,就表示歉意说,嗓子火辣辣疼,兄弟,不能陪你喝了。谁知一语成谶,直到他灯枯油尽,我们再也没有碰过杯喝过酒。我每每想到此,就不胜唏嘘感怀。

殡仪馆灵堂里外摆满了花圈。估摸着有二百多。大凡是知道的,三教九流的人都来了。不敢说哀荣之极,但绝对风光一刻。可见他生前人缘是多么的好。却是用他性命换来的。

他诙谐,风趣,有他在就没有冷场的酒局。有多少尴尬事,化在笑谈中。适逢四十年的同学聚会,如果有他在,该是多少热闹啊。

他不是我的兄弟,但胜似我的兄弟。

他就是我们的同学李良源。

李良源因食道癌(有家族史)于公元二零一二年八月十九日病逝于宁国华泰医院。

后记

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把我对李良源的怀念写记下来。鲁迅在写“纪念刘和珍君”时说过一句话:“为了忘却的纪念”。我现在的理解是,为了忘却,活着的我,好好活着。也不知道适宜不适宜。大家都是同学,兴许可以理解吧。

在我们毕业四十年之际,谨以此篇献给已去的李良源,还有丁一祥和曹霞。

万水千山总是情

文/尚智祥

漫步于繁华的南京路上,流连于游人如织的黄浦江畔,我们此行的目的不只是欣赏大上海的美景。更美的是见到了我们心中共同思念的老师。

这份化不开的浓浓的师生情缘,汇聚成一个共同的心愿,解开我们魂牵梦绕的感恩情结。

此次沪上行,堪称完美。首功于张家祥同学的不懈努力。辅助的有程广云,湛小惠,姚平,吴凤等同学,我作为参入的一份子,乐在其中,感怀在心。

我想说此次同学聚会,每一个参加的同学,都增添一份光芒与色彩,终成浓墨重彩。感谢,你来了!尤其是李运辉同学輾转几地,不辞劳顿,出现在大家面前。

若师生情缘还在,同学情谊还在,不论是多么遥远的地方,那份牵挂与不舍,都足以弥足珍贵。

同学,不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岁月静好,让我们彼此守望相助,期待下一次的把酒言欢。

珍重!珍重!珍重!

后记

听说潘明高、郭明同学因身体原因不能成行,何永建因工作原因,汪敏华要照顾身体欠佳的母亲,胡旭霞照料孙子脱不开身,还有杨同四,俞春莲同学都有不可抗拒的理由。上述同学虽心系往之,然徒奈何!不仅仅是他(她)们个人的遗憾,也是全体同学的遗憾。

初中的若干记忆

文/杨同四

四十多年前的生活,大都已经忘怀,难以追忆。一是四十多年的时间太久,磨平了记忆;二是开始用电脑后,写材料都是剪切、粘贴加修改,自己却不会写了。受到同学们的热情鼓舞,勉强把能够记得的点滴也写出来,与大家分享。

一、尊敬的老师

1、河中有两位老师印象最深,梁老师和徐老师。当时梁老师是班主任,后期徐老师是班主任。梁老师教数学、徐老师教语文是确定的。

2、梁老师全名梁英俊,个头挺高,很和蔼,眼睛很有神。讲课时声音舒缓抑扬。某次数学测验我的成绩很好,受到梁老师的表扬。其实,那是因为河中教室少,教学进度慢一些,我已经在姚高中学先学一遍了,所以会的多一些。但是老师表扬了我,我就要更加努力,争取继续得到老师的肯定。所以表扬和鼓励的方法,对下属、对学生、对孩子都是一种好方法。

成绩单上的数学成绩,是平时成绩、期中考试成绩、期末考试成绩,按一定的占比求出的。某个学期,我期末考试成绩很好,但成绩单数学成绩不高,我仔细回忆发现,平时回答问题、作业都不够好,所以综合成绩不高。虽然中考、高考都是一考定胜负,不考虑平时成绩,但是初中数学的这种成绩计算方法,要求我们平时作业都要做到认真仔细。这对于考试和今后的工作是大有裨益的。

3、后期徐品菊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教我们语文。徐老师是上海人,算得上美女。且着装得体,气质高雅。一头烫过的短发,格外与众不同。由于我重理轻文,对语文课印象不深。

4、还有几位比较有印象的老师,物理老师:杨长志、何文斌(又名何中义);化学和农业基础知识老师:戴福寿;政治老师:高金岩;校长姓傅;教导主任姓苏。

二、班级的同学

1、全班同学中,程广云最有文采。他住东津饭店时,我们去玩过。广云应该去当作家。他的文科知识最丰富。他给我们讲的故事之一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每次给我们讲完一个章节,我们都回味无穷,期待着下一个章节。

还记得有两篇作文。一篇大约是关于学雷锋做好事的,写互不认识的两家的孩子,去车站接各自家里的年长老人。都去帮助别家的老人,而没有接到自家的老人(A家的小孩去帮助B家的老人,B家的小孩去帮助A家的老人了)。第二篇是关于运动会的小说,具体情节记不清了。

2、杨杰被班里同学誉为数学王子,究竟起源于什么,记不清了。杨杰是我早就认识的小伙伴,我二姨妈与他家住在一个大院,上初中之前就认识。在他家看了好多书。《青春之歌》、《战斗的青春》、《红岩》、《烈火金刚》等等。不过都缺页。

3、张家祥是体育委员,他的组织能力无与伦比。祥子与我小舅舅家住隔壁,关系很熟。

4、汪思义住马路边,粮站旁,我们经常在一起听广云讲故事。

其他同学如奚建宁、胡安平、程栋梁、方国春、姚平等等,各有特色,印象较深。

其他还有一部分同学也有印象,具体“事迹”记的不是太清楚。女生基本不记得,对不住女同胞了。

(还有许多记忆不便形成文字,此处省略)

三、我的初中生活

小学毕业后,先上姚高公社办的中学——姚高中学,姚高中学离我家约20里,上学全部靠走。数月后我的二哥把我转到河沥中学。河中离我家大约也是20里远,上学也全靠走路。具体几月份转到河中的,就记不清了。

1、我转到河中时,初一有六个班,只有四个教室。各班轮流上课,每周上四天课。

2、当时的劳动课主要是挖山做体育场。我从家带了一把挖锄和一担箢篼,不用的时候放在教室顶上的山墙上。

3、我是住校生,住校生要带米交给食堂换饭票。每周一起早赶到学校上课,还要带菜,冬天要带足一周的菜,夏天也要带三天的菜,周三再回家一次。那时是没有钱到食堂买菜吃的。一般都是带腌制的、多放盐的菜(不会坏),所以现在血压血脂都高。

中午吃饭,打5两米的饭,没走到宿舍就吃完了。现在想想,那种日子真的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4、夭折的兴趣小组。当时几个谈得来的同学,商议成立一个兴趣小组,具体就是捣鼓无线电、收音机之类的。头脑一热,决定周六、周日开展活动。可是到第一个周六活动日我就不告而别。因为要回农村做事、换衣服、带下周的菜等等。想想真的对不起大家。

5、初中三年后的一次数学测验。初中三年(至77年底)学到的东西真的不多。在一次数学摸底测验中,我就写等于(a-2),不知道等于∣a-2∣。就这么差。

6、一次拉风的大会发言。某次学校召开学习经验交流会,我是发言者之一。教导主任苏老师对我的发言评价很高。对我的学习经验如何评价不记得了,对我的发言稿评价我记得。说不管中考、高考,你们的作文写到这个水平,语文成绩是没有问题了。我听着,表面不以为然,但内心窃喜。

7、初中毕业参加中考,地点就在河中。考过后很长时间,我到河中来,才知道填志愿只剩几天时间了(信息闭塞)。中专、高中、技校都可以填。我那时中专和技校分不清。反正高中不填,其他都填。除了填交通学校,还填了邮电学校、铁路技校、汽车运输公司技校等等。徐老师动员我上高中,宁中、河中都可以。我都没有填,那时的目标很低,解决户口问题,解决吃饭问题。

8、如果上高中又会怎样呢?参加工作后,许多别人恭维说,你们那一届上中专的很厉害,如果上高中会怎样怎样。我心想:同学们在沉睡的时候我在学习,同学们一旦醒来,结果就不一样了。多年之后广云同学说:你那时去上高中,如果一直努力,有希望上工大。这样说比较中肯。

9、关于“学霸”。记得当时年级中有两位女生很厉害,周惠(周慧、周卉?)和杨卉(杨慧、杨惠?)。有同学说我也算“学霸”,其实在初三(六)班,好像没有固定的第一,我一般可排前五,基本不低于前十。现在想来,可能当时初中阶段学的都是贴近实际生活的常识性东西,我们农村人可能容易理解一些;二是我们住校生也没有地方去玩,多花了一些时间学习。

四、初中毕业之后

1、中专在安徽交通学校港航专业学习三年,成绩很好,但是不知所云。什么船闸、码头、升船机、航道,上中专前根本没见过。

2、中专毕业后统一分配,每个地市分一人,其余全到安徽省航道局,我分到测设队测量组,很苦很累,但是能吃饱穿暖。单位从测设队到设计院,部门从测量组到测量队。前几年年龄大了,调到设计部门工作,37年没有换单位。现在的单位名称是:安徽省交通勘察设计院有限公司,上级单位是:安徽省交通规划设计研究总院股份有限公司(上市公司)。

五、几点感想

1、初中毕业四十年,改革开放四十年。那时上学要走2里(4年级前)、8里(5年级)、20里(初中)路,吃不饱穿不暖。现在住楼房,出门有私家车,人人有电话,吃饭要吃少吃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2、现在,我最担忧的事是食品药品安全。希望国家像重视生态环境那样重视食品药品安全。

3、改革开放中存在或发生的问题,只能在改革开放中解决,决不能倒退。

以上就是我的若干记忆。欢迎老师和同学们到合肥来玩。 

同学一世情缘

文/陈徽宁

最近常常会无端地想起一些人,想起一些事,仿佛尘封已久的记忆再一次被一点一点地打开。记忆中那模模糊糊点点滴滴的往事似风似雨纷至沓来,生命似乎又穿越回到四十前的那个你我他,那曾经撒落在校园的的身影,那一脸稚嫩的童颜,那一脸无忧无虑的笑声,那一身青黄蓝的服饰……梦里梦外那一群少年郎又回来了。

记忆回到75年春节过后不久的一天,我接到通知说要上中学了。那天,我早早起来催着哥哥陪我到学校报名,那也是我第一次来到河沥中学——我初中三年的母校,心中颇有失落,跟想象中的学校大相径庭。当时的母校坐落在黄土山坡上,坑坑洼洼,只有简陋的教室,没有必备的设施,没有绿茵茵的运动操场,四通八达,没有院墙和校门。尤其是雨天的母校令人记忆犹新,同学们上学下学常常深一脚浅一脚,烂泥和雨水溅得满身都是,个个成了“糊着黄泥的小猴子”。

那年,我们初一年级有6个班,我所在的(6)班大概有50多位同学,初一刚入学不久,学校就在大门口的斜坡上给我们班分配了一块菜地,同学们在菜地里种得好像是蔬菜山芋一类的东东,白天轮流值班的同学们可以不用上课,专门在菜地里赶麻雀捉虫子,好不欢喜。

那是一个特殊时代,“开门办学、“张铁生交白卷”、“反潮流英雄小黄帅”充斥在我们中学时代的角角落落。那时我们(6)班这群正值花季的少年,在本该读书的大好年华荒费了时光,耽误了学业,这不是我们的错,是历史的一个误会和过程。

处在特殊年代的(6)班同学们,记忆中的我们虽苦但也快乐着;那时我们天真无邪爱说爱笑,荡着秋千,跳着橡皮筋,抽着陀螺,打着弹弓,滚着铁环,捡着子儿,男同学们还一起去捣鸟窝,一些顽皮的男生还将掏回来的死麻雀和鸟,悄悄地放在女同学的书包和课桌下,这一切一切想起来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温馨,至纯、至真、至美的同学情谊是我们生命中最值得珍惜的宝贝。

四十年的光阴,瞬间别过。我的同学们已陆续步入知天命和耳顺之年,曾经你我的岁月被时光的列车远远抛到身后;那一路的艰辛坎坷你懂,那一路的风雨泪水你知,那逝去的时光里有我们同窗三年难以释怀的共同回忆,我多么想携起你们的手回到四十年前那段难忘时光,你陪我一程,我念你一生,这就是同学一世情缘。

杂记

文/汪思义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一天又一天,一晃分别已四十年。

四十年前的记忆大都已模糊,但老师恩、同学情却永记在心。

一、 曾记得第一任班主任梁老师,个子高高的,脸上胡须较多,说话声音相当宏亮。干起活来充满活力,板书写得相当好,数学教得也好。杰杰是他的得意门生。第二任班主任徐老师,高挑的身材、飘逸的长发,得体的着装,优雅知性。语文教得相当好,广云是其得意门生。化学老师戴老师是四班班主任,个不高,但学生都挺怕他的,好像以“扫膛腿”闻名。课教得挺好的。

二、曾记得当年(75年)的春我收到河中录取通知单中,就要求家长准备一把锄头、一副箩筐。刚开学时我们班和五班的教室还没建好,只好六个班用四个教室,轮流上课,好像还自带过桌椅上课。不上课的班就劳动(挖山)。劳动好像是我们初中开始时的主旋律,挖山不止,当年劳动委员向诗芬真是名符其实啊。可惜直到毕业仍未有个完整的操场;76年初参加“东津河河道改直大会战”的场面依稀浮在脑海,可惜到现在河道依旧;记得曾经到智祥他们所在的疏菜大队劳动,我们几个男同学在一起用朴克牌玩算“二十四”,杰杰好像挺厉害的。记得曾经一起在老虎山下割麦子,快割完时发现好多蛇被赶到一起,大家都吓坏了。记得学校养蚕时,我们还在学校养蚕教室值过班;记得班长李雪勇和一部分当年(应是76年春)长得较高、较壮的同学好像还到深山(应是现板桥)采过茶叶(我没有去)。

三、曾记得当年到学校好像有三条路,我们教室边一条较陡的小路通往畈村,一条穿过桑树林到医药公司仓库的小路。这两条路都是非正规到校之路。我上学时经常走的就是这两条路。还有一条应是正规到校的大路通往,我走得较少;我班的教室与五班紧邻,旁边是蓝球场,当然地面仍是黄土。到了冬天天冷时,记得取暖方式之一:男同学喜欢在山墙处玩“挤油渣子,抄干饭”的游戏;还有一种游戏叫“斗鸡”的游戏。记忆中印象较猛的同学有:陈青林、喻峰、程栋梁;杰杰、智祥、国华他们好像喜欢打弹子、拍牌牌、女同学好像是踢键子、跳皮筋之类。

四、曾记得:好像张家祥当年人缘特好,长相英俊,是两任班主任眼中的得意门生。杨杰个子不高,头特大,数学特好;同四的个子也不高,长得相当结实;程广云双眼深凹,文学水平相当高,写作能力相当出众;傅本云一头卷发,学习后发制人,进步相当惊人。同四的理科成绩特别优秀。长相英俊的好像有黎军、奚建宁等。当时男同学的外号我记得有这几个:“大眼睛”、“电台”、“迷迷眼”、“大个子”“小个子”、“歪头”。是谁请自动对号入座。

五、曾记得当年的天真、无忧。放学后,听到哪个生产队要放电影,吃过晚饭邀上三、五小友撒着脚丫就去。《地雷战》、《地道战》、《英雄儿女》、《鸡毛信》、《半夜鸡叫》、八个样板戏、看了N遍。很多台词,到现在仍张口就来。

六、因历史的原因,女同学交往较少,在此略过……。抱歉!

七、以上记忆有不对之处,请同学谅解。

四十年已过,同学情永记在心。

初中琐忆

文/程广云

我们初中毕业四十年了,正与改革开放同龄。因此这次我们初中同学聚会,便有特殊意义。初中时期是一个人“三观”(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期。尤其对我来说,小学转学三次,高中转学三次,印象都很模糊。唯独初中在同一个学校里度过三年半时光,而这一时段(1975年春~1978年夏)又是中国历史的转折时期,印象比较清晰。

有了微信以后,人生各阶段微信群都加入了。同学群、同事群、学生群……,至今没有小学群、高中群,我和小学同学、高中同学无一联系,彼此都忘记了。唯独初中群比较活跃,我和许多初中同学长期保持联系。但是在这次聚会中我也发现:我大约只能认识三分之一同学,另外三分之一同学通过介绍我还能回忆起来,还有三分之一同学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女同学比男同学更显得生疏。

当年我在宁国河沥中学读初中。河沥溪是宁国县下属的一个镇,两地方紧挨着,中间隔一道英雄岭。当时当地的说法是:小小宁国县,大大河沥溪。宁国人还有一个传说,说是日本人打到宣城,问前面是什么地方,答前面是宁国,就吓住了,说是中国我们还没有打下来,就别打宁国了。偶尔到县城去一趟,可以看见一些画报,譬如毛主席、周总理、王洪文接见外宾,尤其一张毛主席亲吻菲律宾总统马科斯夫人伊梅尔达手背照片,倍感新鲜好奇。

我家住在河沥溪镇靠近宁国县城东津饭店里面。父亲在附近汽车队工作,下放返城不久,单位在饭店里安排两间房子供我们全家住。进门橱窗报栏是我经常看的。母亲家务;大哥远在屯溪,已婚,生了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夭折掉了(后来再生一个儿子);二哥初中毕业就下放了,赶上这个期间下放知识青年返城,最后在附近搬运站工作;三哥高中毕业,恢复高考以后考上一所中专。

从我家到学校需要由西往东穿过整个河沥溪镇:首先经过人民电影院(我经常在这里看电影),其次经过百货公司(我放学时候总会在里面闲逛)、河沥派出所(我经常在这里看布告)、反帝小学(我小学五年级是在这里读的),在它门口还有一个新华书店(我放学时候也会在里面闲逛),然后过老大桥(下面是东津河,现在我才知道叫做永福桥),最后是小溪口,抄近路是一条石板街(叫做正街),绕远道有一条柏油路,爬坡上山(现在我才知道叫做官山),最终到达河沥中学。

我们一九七五年春季入学,一个年级六个班(我们是在六班),起初只有四间教室,平房,砖墙瓦顶,一星期上四天课,一天半劳动,星期六半天、星期日全天休息。后来每班一间教室,五、六两班大概是新增的教室,和一、二、三、四班原来一排教室之间隔着男女厕所。我们六班紧靠操场(也就是一个篮球场大小),操场对面还有一排学生宿舍。这是学校西侧,学校东侧还有其他教室,应该是初中其他年级、高中年级的教室、教师宿舍、学校办公室,包括广播室(我曾当过广播员)、食堂、澡堂、锅炉房、木工房等。似乎还有另外一个操场。

教室东边讲台、黑板上方悬挂毛主席画像,还有毛主席语录:“我们的教育方针,应该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西边墙壁通常作黑板报。南北两边墙壁上面好像也悬挂了一些字画,譬如鲁迅、雷锋等等,就不太记得了。

课桌非常简陋,起初连抽屉都没有,学生自己搓一条稻草绳,绕课桌圈一个隔层,放置书包。起初大概三人一条长凳,男生跟男生坐,女生跟女生坐,课堂很闹。我的个头较矮,坐在第一排仿佛正中间位置,两边同学,一个是杨杰,一个是喻峰。后来大概两人一条长凳,男女搭配着坐,一个男生,前后左右都是女生,课堂静了一点。我的同桌是胡旭霞,我们坐在里侧,仿佛不是头排,她在我的右手。上次聚会我跟她说,她全然忘记了。那时男女同学界限分明,课桌中间通常划一条线。假如一个男课代表收发女生作业,通常直视前方,瓮声瓮气说:“交作业!”当时男女同学之间大致就是这样一种关系。 

2015年宁国聚会,我们同学到梁英俊老师家去看望他。他已年过七旬,患有帕金森综合症。每个同学到他跟前相认。他不记得我了。经过自我介绍,他便记起我的二哥。其实我们兄弟三人都是他的学生。二哥、三哥曾在宁国梅林中学读过。他在那里教过。二哥学习最好,还会许多工艺制作,譬如雕版(在一块木板上雕刻马恩列斯毛像)、剪纸等等,小时候我最崇拜他,他会讲故事,也会写作文,全班成绩第一。到了初中毕业时候,全班只有他和倒数第一同学没有升上高中。他给学校领导写了一封信,开头引用毛主席语录:“有成份论,不唯成份论,重在政治表现。”结果被学校领导训斥了一顿:我们还不知道毛主席教导吗?我们考虑你父母年老,下面还有两个弟弟需要你照顾。上山下乡,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也是学习嘛!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嘛!一番冠冕堂皇说辞,就毁掉了一个人的大好前程,也毁掉了一代人的大好前程。这就是那个年代的罪恶!无论如何都洗刷不了的!

梁英俊老师是我们班的第一位班主任,数学老师。他的个头算高,长相算得英俊。可能因为我知道他知道我家底细(出身、成份),所以跟他之间总有一些心理距离。而他对我的看法前后则有所变化。这一变化也跟整个时代变化相关。

恢复高考之前,初中生活就是半工半读。那时除了背书包上下学以外,时常还要提着锄头,挑着扁担。当年我们经常给学校送肥料:掏粪,扒灰,在饭店里都还容易,只是有次要挖黑土费了一番功夫。通常是我二哥帮我。我们班有段时间承包一块菜地,就在学校上下坡位置,全班同学轮流守夜。某天深更半夜轮到我去值班,路上碰见一个大人对面走来,心里害怕,便壮着胆子先下手为强,迎面撞将过去,倒把他吓坏了,叫声:你干什么?这事让我得意很久。暑期或许还有支援“双抢”之类。

我们的一项经常劳动是改造东津河道,这件事情除了堵塞河道,制造许多坑坑洼洼之外,没有任何成效。干活时候总有一些同学打闹,有一次梁老师事先规定:谁扔一块石子,就罚谁挑五担沙土。歇工期间,有位同学招惹了我,我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子追他,旁边同学叫喊:五担土!五担土!当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随手扔掉了石子。最后就有同学打小报告。收工时候,梁老师就罚我挑五担沙土。当时好像还有其他同学挨罚。可我只带锄头,未带箢箕。梁老师让我找其他同学借。当时男同学全都走远了,剩下女同学在后面,我也不好意思开口,横下心来径直走回了家。次日梁老师勃然大怒,将我与其他几位违纪同学撵出教室,扒在窗外听一堂课。此事在我的学习生涯中绝无仅有,印象深刻。

梁老师经常批评我是“小资产阶级”,就是不爱劳动。在劳动问题上,我大概是他树立的反面典型,说我挑担就像“小脚女人”。他树立的正面典型是向诗芬同学,劳动委员,浑身铁板一块,干活不惜力气。我们称他“劳动模范”。可是恢复高考以后,梁老师就由强调劳动到强调学习了。有次补习小学算术四则运算,最后测验,梁老师在宣布成绩时,特意表扬了我,100分。可是100分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其他几个同学,我一直以为这是梁老师特意给我的一种心理补偿和心理平衡;同时批评了向同学,10分(因为谐音引起全班同学哄笑),接着发现还给多了,当场扣除3分,剩下7分。向同学可能受到羞辱,说了几句伤害梁老师的话,这事同样令我印象深刻。

2008年我特地回到故乡怀旧。现在河沥中学操场是我们挖平的,当年还是山坡。记得有一次我一边干活一边跟同学聊天,当时班主任由梁英俊老师换成徐品菊老师,心理感觉宽松一些,一挥锄头,碰到一位女生头上,吓我一跳,赶紧道歉,她说没事,只是擦破一点头皮。她就是李建平同学,文艺委员,那时没有“班花”称呼,要不然,她就是。

徐品菊老师是我们班的第二位班主任,语文老师。她是上海人。在皖南人心目中,上海人是洋气的化身。我小时候在农村(宁国县梅林区沙埠公社沙埠大队代村生产队)。有次我四叔四婶带着堂弟到家来,婶婶人很漂亮,带着一副眼镜,打扮洋气,着实有点轰动效应,在我的幼小心灵里留下鲜明印象。我母亲就是一个上海迷,三十年代上海大概是她神往的地方了。她期望我到上海去读书工作,成家立业,结果全都化作泡影。

徐老师在女人中个子也是高的,长得也是漂亮,脸廓下巴部位隐约有些伤痕,使其形象更加细致生动,穿着得体,仪表端庄,气质优雅。她丈夫很帅气,她儿子五六岁,我们挖山时候,经常跑过来找妈妈,萌态可掬。他们一家三口说上海话,我们都听不懂。当时我是语文课代表,经常收发语文作业,包括作文簿、写字簿,偶儿到她家里去过。有些同学甚至说我是她的“干儿子”,看见她的儿子过来,便跟我说:你“弟弟”过来了!

徐老师给我最大最好的影响是作文。一开始我不会作文,记得在反帝小学读五年级时,班主任汪咏梅老师也是语文老师,有一次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要求忆苦思甜,就是旧社会多么苦,新社会多么甜,我不会写。二哥给我编了一首儿歌,头一句:一支铅笔尖又尖,然后就是控诉旧社会,歌颂新社会。结果被汪老师训斥了一顿,要求我重写。还是二哥给我编的:我们老家有一个恶霸地主周扒皮,怎么大斗进小斗出,怎么利滚利,怎么逼得穷人卖房卖地,卖儿卖女,全都血泪债。汪老师问:真的吗?我硬着头皮答:是真的!结果汪老师让我到全校师生大会上去发言。这是我所获得的第一次亮相机会。让我懂得作文是可以编造的。

有次暑假之前,徐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记暑假二三事。一般同学都是东说一事西说一事,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内在联系。我写一个少年接他爷爷,路上遇见一位老婆婆迷路,帮她找到自己外孙女,发现这个少女正和他爷爷在一起:他们两人各自耽误了接自己的爷爷和外婆,但却帮对方的外婆和爷爷找到了对方。这就将两个故事一明一暗串在了一起。徐老师不仅给出了最高分(90分以上),而且在课堂上专门讲评了这篇作文。作为范文,张贴在学校墙壁上,据说还推荐给安徽人民广播电台(是否播出不得而知),我因此到学校广播站当了一段广播员。总之我因这篇作文而获得许多荣耀,可谓平生一大骄傲。记得体育委员张家祥同学借了我的作文簿,说他父母甚是夸奖我,让他好好向我学习。我的创作兴趣自此也调动起来了。

但是写字和作文就不一样了。当时我没有像样字帖可以临摹,正好家里有一个笔记本,里面有几张毛主席草体书法,我就照葫芦画瓢了。第一次徐老师还鼓励了一下,第二次就严厉批评我了,也许认为草书不是正规书法入门路径。总之我的字终究写得不像样,但也无所谓不在乎,因为现在敲敲键盘甚至动动手指就可以了。

还有一次全班同学为了参加全校运动会训练齐步走。不知道为什么,我手脚甩动起来就是不协调,惹得同学大笑。徐老师只好让我离开队伍,微笑里面带着宽和。这也是我可以记住的一件事情。

在我的印象中,徐老师除了她的洋气提前打开我们眼界之外,最难能可贵的是不左,在那个极左年代里,她从来不是一副“马列主义老太太”嘴脸,既没有用左的一套要求学生,也没有用左的一套批评学生。她是一位充满智性,具有品味的女老师。只有一次,汪思义同学仅仅因为跟前排李建平同学借橡皮擦,就被我们下课时候一路玩笑,大概玩笑一月有余,懒得说了,又被汪同学挑起。直到李同学到班主任徐老师跟前去告状,徐老师训斥一番,大家才老实了。汪思义同学,化学课代表,那时也没有“班草”称呼,要不然,他也是。此后一次上课讲解闻一多《最后一次演讲》,在念到“桃色事件”一词时,徐老师停顿一下,表扬我们班同学不像其他班同学发出嗤笑之声,思想比较健康,心态比较正常。这也算是一次心理补偿和心理平衡吧!

2015年宁国聚会,发现全班同学都跟徐老师失联,只有一些传闻,我提议大家多方寻找徐老师,还有杨同四同学。汪思义同学最为积极主动,全网搜索,结果找到杨同学,没有找到徐老师。最终还是张家祥同学首先找到徐老师,当时徐老师到宁国去参加另一个班聚会。2017年我和肖金喜同学到上海去徐老师家看望,徐老师也已年过七旬,但是身体健康,三代同堂,家庭美满。这就是此次我们师生同学上海聚会的由来。

 

我们任课老师除了梁、徐两位以外,还有其他几位老师。起初英语王志远老师(后来可能还有其他英语老师,不记得了),一个小老头,上课管不住大家。当时,张铁生“交白卷”,黄帅“反对师道尊严”,都被树立为“反潮流英雄”。还有一个马振扶事件,就是一位初二女生(张玉勤)在期末考试英语考卷背面写了一首打油诗:“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文,不会ABC,也当接班人,接好革命班,埋葬帝修反。”最后,张玉勤因受到学校领导和老师的批评而自杀身亡。马振扶事件被利用来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在这样一种背景下,学生不愿学,老师不敢教,势所必然。后来我在高一转学(由宁国中学到屯溪第一中学)时候,二哥和宁中高中班主任之间还有一段对话,谈论学生和老师的那样一种心理状态。

我们是通过汉字注音背诵英语单词的。我的两位同桌——杨杰、喻峰上课特别捣乱,英语一开始就没有学好。一辈子ABC就重复了七遍,还是没有学好,成为我后来学业发展的主要瓶颈。当然英语始终没有学好,也不能怪别人,也只能怪自己。我们班傅本云同学原本学习落后,一个暑假翻过身来,成绩名列前茅,尤其英语拔尖,当上了英语课代表、学习委员,现为宁国中学英语教师。

恢复高考以后,有一句话流传甚广:“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陈景润、中国科技大少年班成为我们学习榜样。记得有次我们到喻峰同学家去玩,他有一个姐姐给我们做饭吃,我们听说她是中国科技大学生,眼睛都发亮了,崇拜到了五体投地地步,仿佛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美好。

杨杰同学就是一个数学天才,我们班数学课代表,心算能力超强,算二十四扑克游戏,没人算得过他。但是真正的“学霸”(当时亦无这一说法)是物理课代表杨同四同学。记得每次考试成绩排名大多是他第一,傅本云大多是第二,其次杨杰、我和汪思义,还有一位女生——方徽宁同学,她在傅本云前担任学习委员,这几个同学基本居于前六位。

我的考试成绩主要依靠语文,尤其政治,我根本不像人死记硬背,套路是熟透了,动辄90分以上。数学我还可以,正常发挥,文科数学满分没有问题,理科数学差点。物理勉强中等水平,我们有两位物理老师姓杨(杨洪元、杨长志,可能还有其他物理老师,不记得了)。有次物理考试,不知道哪位杨老师监考,说是最后一道题,全班只有我接近正确答案,结果我反而糊涂了,直到最后交卷,杨老师摇摇头,我最终还是辜负了他的希望。化学起初叫做农基(农业基础知识,我记得我两位哥哥课本里面还有工基——工业基础知识)。化学很差,中考成绩极差,化学戴福寿老师,听说我化学中考成绩以后,认为不可能,我申请查分,果然少给许多分数(好像最初20多分,当时全家分析,估算应为70多分,猜测有人习惯在7上打一斜杠,被误认为2;查分结果实为50多分,当时大哥分析,因为是在屯溪集中判卷,当地方言口音5、2混杂),补足分数以后,化学仍不及格,只能上宁中,不能上屯溪一中。但是若不查分,只能继续在河中读高中。除此之外,我的中考还有一个尴尬,就是紧张之余在数学试卷背面打草稿,多少年以后办理研究生入学手续,我还发现档案里面装有这套中考试卷。今天回望自己学习历程,化学一塌糊涂并无多大影响,遗憾的是没有学过生物,后来写诗作文,发现许多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都不认得名字,失去许多色彩、音调。

政治两位老师——黄德田、高金岩。后面这位跟我后来二嫂还有亲戚关系。不过政治于我可以说是无师自通,历史、地理(人文地理部分)更是无师自通。我小时候就喜欢看地图,文革之前中国县级以上城市,外国首都,都可以背下来。我还喜欢做梦(包括做白日梦),设想自己生活于中国哪朝哪代,生活于外国哪个年代,编造一番故事,自娱自乐。

还有一个老师值得一提。体育老师某某,有点不负责任,每当上体育课,扔一个篮球给我们,就走人了。后来就出事了,跟高年级女学生越轨,被开除教职,在木工房做木工活,有次我们碰见,他望我们一眼,无语。最后学校组织我们参加一次公判大会,在反帝小学操场上,我们看见公安人员、民兵押解一批罪犯,每人胸前挂块牌子,上书某某犯某某或某某某,在看台上低头认罪。梁老师作为教师代表发言,意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教师队伍里面也有坏人。他刚一说完,只听主席台正中间位置有人拍了一下桌子,大叫一声:把强奸犯某某押上来!文革之后,只有公安局、法院,没有检察院。我猜此人应为公安局局长、法院院长,或主管政法书记。当时全场哄动,都说某某抓起来了,一起拥上前去。只见台下两个便衣(据说早已安排左右)乘其不备,在他观望之际,将他从台下一把揪到台上,台上另有两位公安人员将他拖上去,挂上牌子:强奸犯某某,反剪两手,摁下头去。此事一直以来都有传闻,据说原本是师生恋,女方并未告他,是经过领导动员告他强奸的。我不知道其中内情、隐情,但是在学生前兴师动众逮捕老师是不妥的。与之对照,另一位老师也是师生恋,最后结婚,修成正果。这事之后,政治老师黄德田代我们班体育课。体育是我的弱项,就跟劳动一样,不爱好。因此我的体质一直不行。课间男生斗鸡、砸鳖,我都不愿参与。

至于音乐、美术两门课程,这两门课程老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张家祥同学是我们班文体活动的轴心人物。他是体育委员,李建平同学是文艺委员。记得有次排练合唱,开始让李建平同学指挥,她不知道怎么打拍子,梁老师或徐老师告诉她好比画八字,她就机械执行,最后还是让张家祥同学指挥。黑板报似乎也是依靠他。 

 

我们全班64位同学。班长是李雪勇,副班长是吴凤。这两位同学相比其他同学年龄略大一些。其他班委,学习委员方徽宁、傅本云,文艺委员李建平,体育委员张家祥,劳动委员向诗芬,生活委员陈徽宁。各课代表:语文我,数学杨杰,物理杨同四,化学汪思义,英语傅本云。还有各组组长,记不得了。初一我曾当过组长。

同学里面,我最佩服的就是杨同四。他在我们入学以后转学过来,住校。他的学习成绩全班第一,全年级也是头几名,全校排得上号。但是我也记不得他几件事情。只记得有一次上学,我看见他举着拳头对着一张桌子说道:我是你的!我以为他是在表演谈恋爱,原来模仿一部电影:党员入党宣誓。

上学时候玩得好的首先是杨杰和汪思义,我们经常放学走在一起。他们两个家里我都去过,杨杰住正街,房屋进深很长,还有楼上,家里人口很多,父母亦有印象。汪思义住粮站,就是一条马路绕弯地方。马路对面还有一张乒乓球桌,我不会打,只能一旁看着。他们两人也都经常到我家里来玩。我们家里除了中国象棋,还有国际象棋。其他人家只有陆战棋,唯独我家还有海陆空战棋。在他们印象中,好像他们从我这里听过许多故事,看过许多书籍。初中最后半年因春季招生改成秋季招生而重新分班,我们都在一班。有一次我跟汪思义吵架,他撕毁了我的一本练习簿,里面都是数学题,包括初中一二三年级,这个合订本相当厚重,凝聚了本人的心血。他的这一举动令我久久难以释怀。后来全班只有我们三人一起到宁中读高中(杨同四、傅本云考入中专,还有几个同学继续在河中读高中),感觉学习跟不上趟。我们一起放学回家,有一次争论刘少奇会不会平反,我说会,汪思义说不会,说是那样就变成了修正主义。杨杰赞成我的判断,反对汪思义的判断。

还有奚建宁,他跟其他同学大多玩不来,唯独跟我玩得来。住河沥镇一条巷子(现在我才知道叫做茅屋新村)。他家我也去过,我家他也来过。我母亲似乎对他的印象最好,说他懂事。他有一个邻居最有意思,年纪比我们大许多,每次见面,他都要跟我下象棋,输了再下,还输还下,我都烦了,便让他棋,他说你别让我,结果我让他他还输。奚建宁的生性有些另类,和许多同学处不好,但是我们相处一直还好。甚至他的儿子到我这里考过博士,未成。

张家祥,住小溪口,他家我也去过。但是在初中读书时我们相处不多,他跟许多同学都有来往。毕业之后我们相互来往反而越来越多。因为他是我们全班同学集散中心,所以我每次回宁国,首先找他。在大学读书时,我们甚至准备成立一个社团“无花果社”,未成。他跟我二哥二嫂全家都很熟悉。他在我们班同学中结婚工作,成家立业较早。他所在的银行一直是个油水部门,中间又到上海闯荡一番,后来我们还在北京见过两次。有次他的女儿到北京来找我,当时我正组织一次国际学术会议,无暇顾及,这就有些误会,后来也消解了。近来我感觉别的同学都不再关心国家大事了,他还在关心。当然我们之间在许多问题上并不一致。这次上海师生同学聚会主要是他组织,我在配合。

尚智祥,在初中读书时我们几乎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到大学读书时,我们都在芜湖,我在安徽师范大学,他在徽州医药公司芜湖仓库。每当周末,我就到他那里混吃混喝,海阔天空一番。后来杨杰到芜湖来工作,也会经常过去;汪思义到马鞍山去工作,也会偶尔过来。他当时爱好文学,业余从事小说创作,留下许多手稿。我在大学毕业时将文学书籍几乎全都送给他。后来我到屯溪一中教书,他的医药公司仓库迁回屯溪,我们又有交集。在我长春读研期间,奚建宁在铁路上工作,有段时间也在屯溪,假期我们三人也能相聚。到我北京工作期间,他有一次患病,当时几位同学还凑份子相援。他的妻子对他很好,对人也好,值得一提。不过他的文学梦未完成,似乎就放弃了。

我和本班其他同学几无单独交往。男同学中,记得我和傅本云之间有一些派系对立,我经常调侃他。胡安平是个乐天派,整天笑嘻嘻,给我们带来了许多乐趣。毕业之后他的经历比较坎坷。记得我们班毕业之后第一次聚会,他还当着老师同学的面表达了自己的伤感。老师和同学都给了他安慰和鼓励。现在他的日子过得不错。放学时候,我经常和姚平同路,有次我们同时发现前面地上掉了一张十元钞票,他抢先我一步抓在手中。次日他跟我说交公了。现在他自己开一家装璜公司,整天在群里发广告。王叶华家跟我家同属汽车队。已经英年早逝的李良元,我和别的同学去过他家。他有一个嫂子是在宣城花鼓剧团,记得有次演过话剧《霓虹灯下的哨兵》三排长陈喜妻子春妮。我们是在宁国县城东风剧院里观看的。毕业之后,我和其他同学到郑国华家吃过饭,他是牙医。最近喻峰和其他同事到北京来找过我,我请客,他抢先买单,他在银行工作。方国春跟当年形象对不上号,他说跟我小学同班同学,记不得了。还有罗润生、何永建和程栋梁等等,都有一定印象。

遗憾的是平时一起玩的只有男同学,没有女同学。好像我们不是男女混班,而是男女分校一样。记得有次在三哥处(他当时在乡下挂职),三哥跟我说有两个女生跟我同班同学,我不记得谁跟谁了,好像她俩隔着窗户露张笑脸,彼此没有说话,场面甚是尴尬。女同学中,印象最深的是李建平,除了长相漂亮之外,穿着打扮相对比较时尚。方徽宁个子较高,长得也好,在女生中学习成绩最好。毕业之后,第一次聚会我和其他同学还到过章丽翠家,当时我还跟陈徽宁见过一面,大家都很拘束,场面也很尴尬。这次聚会之前我在群里发了许多东西,从俞春莲回应中,感觉我们之间应该谈得来,但她没有参加聚会。湛晓慧,这次聚会协助张家祥组织,负责财务,很会张罗,感觉很是能干。坦率地说,这两个女同学都没有当年印象了。张延宁说当年在东津饭店,我没有印象。还有胡旭霞、丁桂花和英年早逝的曹霞(她家在人民电影院),都有一定印象。

二班娄敏当年和我经常在一起玩。我们两家往来密切。他家住汽车站,我们到彼此家里玩属于家常便饭。他有一个妹妹,漂亮而又聪明。有次于洋导演电影《万里征途》,在汽车站拍摄,临时让她和另一个女孩当群众演员,就是作为背景,手牵手跑一下。有次为了一件什么事情,我和娄敏闹翻。当时他有一个绰号“猪大肠”,我们班同学放学时候齐声高喊,我曾警告过同学:别连累我!果然有次他堵住我,认为是我背后挑唆同学。他还特地叫我一声“猴子”(这是我的绰号),警告我,威胁我,谅我不是他的对手!他个子比我高,块头比我大,但是我知道他胆小,小时候他到乡下我家,我们一起爬山,一时半会找不到回家路,吓得他都哭了。还是我最终找到回家路。我们绝交惊动双方父母。后来又和好了。高中他是我们年级唯一考上屯溪一中(省级重点中学)的人,高一半年以后我从宁中转学到了屯溪一中,当时按照考试成绩分班,他在一班,我在四班。高考我落榜了,没有料到他也落榜。那年暑期他到我家住过一段时间。来年我从理科改文科补习一年考上安徽师范大学,他未再考,一直就在宁国。后来我们也淡薄了。

安徽师大还有两个三班同学:钟华和胡建华,他们在中文系,我在政教系;他们是八〇级,我是八一级。我们交往甚少。 

我们初中1975年春季入学,1978年夏季毕业。毕业之后,迄今为止我们班聚会四次(1984年返校、1998年毕业二十周年、2015年入学四十周年、2018年毕业四十周年)。我参加了第一次以及最近两次聚会。2015年宁国聚会以后,张家祥同学拉了一个七八三六微信群,许多失散同学陆续重新聚集起来,直到2018年宁国—上海聚会。祝福梁老师!祝福徐老师!感谢群主张家祥同学!感谢同学们!我们一起期待下次聚会。

拉拉杂杂写了这么许多,完全怀旧使然。而今天各一方,命各一线,但都青春不再,容颜已老(老的程度各有不同)。所幸人还在,心不死,加上我们现在信息发达,网络便利,朋友圈、微信群,可以即时联络。已知天命之年,人生到了收官阶段,还是应该好好下完这一盘棋。

母校依稀在  学子记心怀

当年读书声  至今犹耳顺

感言

文/徐品菊

顺风一聚,只恨时间匆匆。看同学们真挚热情的笑脸,听大家谈笑当年,让我怎能忘怀在河中的十五年。我迷茫过,怎样去当一位称职的班主任和语文教师,我不该责备你们不爱学习的一些表现,因为你们稚气未脱,而在那个年代又有谁能说出几个道道来?我不该批评你们劳动时的怠慢,因为你们还没有承受重体力操作的体魄,更何况不求知识体系的学习随时都可以停课参加超越年龄的体力劳动算是办学的方向?我兴奋专注过,因为有你们,所以一进课堂我会尽力设计每篇课文的讲授环节,当我与你们那会意的眼神进行交流时,我很欣慰。我也很怨恨过,因为我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受过较大的委屈,看到过严重的歪风。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有你们而烟消云散。阔别四十年,而今再见面,见你们个个有为,实为欣喜。现今见大家回忆往昔,我把以上这些聊作感慨,且请愿谅我当年亏欠你们之处。最后再次感谢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和全班同学。

师生情谊  依依惜别

宁国结、师生情、同学谊、沪上行活动后记

人生命的意义不是活了多久,而是记住了多少日子。

本次“783640活动”自8月19日提出,到今天征文截止历时42天,活动得到48位同学响应和两位老师的回应。9月22日,40位同学,其中一名外班学友,参加了“宁国结、师生情、同学谊、沪上行”的主题活动,活动当天先后探望了梁老师和徐老师。如此,“783640活动”期间共收到征文22篇,尤以两位老师的文章最为感人。同时,我们的群员也从38位增加到48位。

9月25日,当“活动日”的记实影像上线后,在群内外引起强烈反响和热议,并得到广泛一致好评。

9月27日,活动又倡议大家说出毕业四十年后,最想说的心里话。方国春希望“都好好活着,都别走”,肖金喜 “期待五十年、六十年再相聚”。

9月29日晚,徐老师为“783640活动”再发数百字的心声,她说:阔别四十年,而今再见面,见你们个个有为,实为欣喜。徐老师的掏心话让同学们感慨万千,胡安平说:要说亏欠,那也是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太调皮。陈徽宁说:您陪我一程,我念您一生。杨爱珍则说出了“徐老师我们都爱您!”的共同心意。

四十年人生一半,最后还想说,同学是召唤,同学是重温,同学是青春!

附录一:河沥中学七八届三六班名录

丁一翔、丁桂花、方国春、方徽宁、王叶华、王华芝、包家贵、叶建辉、向学春、向诗芬、李良元、李运辉、李建平、李雪勇、汪思义、汪敏华、肖金喜、杨同四、杨  杰、杨爱珍、杨梅芳、吴  凤、陆胜强、陈叶強、陈怀忠、陈青林、陈明生、陈建強、陈徽宁、何永建、张亚莲、张  陈、张延宁、张家祥、尚智祥、郑国华、郑建霞、林义琴、罗祖泉、罗润生、周秀珍、周艳君、姚  平、郭  明、胡安平、胡旭霞、俞春莲、奚建宁、费瑞成、徐  勇、殷伦翠、章丽翠、谌水荣、曹  霞黄兆虎、湛晓慧、喻  峰、程广云、程栋梁、傅本云、潘明高、潘炳元、黎  军、戴春莲

(备注:xxx退学,xxx、xxx留级)

班委会暨各课代表:

班长:李雪勇,

副班长:吴 

学习委员:方徽宁、傅本云

文艺委员:李建平

体育委员:张家祥

劳动委员:向诗芬

生活委员:陈徽宁

语文课代表:程广云

数学课代表:杨 

物理课代表:杨同四

化学课代表:汪思义

英语课代表:傅本云

班主任暨任课教师:

班主任:梁英俊、徐品菊

语文:徐品菊

数学:梁英俊

物理:杨洪元、杨长志

农基、化学:戴福寿

英语:王志远

政治:黄德田、高金岩

体育:xx、黄德田

音乐:程漱芳

美术:张广庆

附录二:历次聚会合影

1984年返校合影

1998年毕业二十周年宁国合影

2015年入学四十周年宁国合影

2015年入学四十周年宁国合影

2018年毕业四十周年宁国合影

2018年毕业四十周年上海合影

2018年毕业四十周年上海合影

✪编辑 | 卫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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