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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

 新用户06868399 2021-09-08

〓 第 1631 期  

文|李忠英  编辑|王成海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有180多个日子了,父亲走后的每一个日子,我的心都很沉痛,每时每刻都是在回忆中度过。 

父亲是个苦命人,他的一生是在坎坎坷坷中度过,一生都在与命运抗争,他的这种在逆境中积极向上的精神成为我们后辈儿孙宝贵的精神财富。 

我的爷爷奶奶是一个重组家庭,重组时,奶奶带过来一儿一女。他们就在山西省天镇县县城生活,爷爷是个鞋匠手艺人,在当地小有名气,日子过得相对比较殷实。民国21年,也就是1932年阴历正月初七,我的父亲诞生在这个小家庭,那时爷爷47岁,老来得子,很是高兴,把父亲当成掌上明珠,娇惯的很,好吃的好玩的一应俱全,全家乐乐呵呵,父亲就是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环境下幸福成长的。 

然而好景不长,1939年,中日战争蔓延到山西境内,而天镇县又是山西重要兵家必争之地,拿下天镇等于拿下山西,日军疯狂进攻。当时天镇县县长是个很有民族气节的人,誓死抵抗,绝不投城,这让日军损失惨重,同时也激怒了日军军官,经过多天的激战,天镇沦陷了,日军开始疯狂屠城报复,超过12岁的男子绝大多数被屠杀,包括我的爷爷和奶奶带过来的伯伯,我父亲当年才8岁,免遭惨祸,父亲和奶奶便成了孤儿寡母,日子一日不如一日。为了谋生,奶奶在生活不下去的情况下,改嫁到陆家湾堡家屯,嫁过去的时候,男方签订了一份协议,带过来的孩子供养到12岁,12岁后就要离开家自己独自生活,当地有个很不好的风气,当地的大人小孩都看不起外来人员,特别是带过来的孩子,被称作“拖油瓶”,常常被孤立欺负,这对一个8岁的小孩的心理伤害是很深的。

奶奶嫁得这家也有一个男孩,比我父亲小了几岁,他们两个一起被送入私塾读书,这对当时的父亲来说,是相当有幸的,他把当时在屯子里受到的不公化作动力,一心用在学习上。当时教书的先生教得是国学,包括四书五经、百家姓等,还有用毛笔字写方子,临摹柳公权字帖,每天的作业量由教书先生用针锥在课本上扎,扎到那页就背到那页写到那页,父亲很用功,练就了一手好毛笔字,文化知识也很扎实,12岁那年,已经跳班提前高小毕业了,教书先生特别看重和欣赏他。 

转眼到了12岁年底,协议到期,父亲只好投奔到姑姑家生活。我的姑姑就是奶奶嫁给爷爷时带过来的女儿,比我父亲大14岁,虽然他们不是同姓姐妹,然而,姑姑一家对父亲特别亲,父亲没有太受罪,真正感觉到家的温暖。在当时那个年代,每个县城都有不同的地方组织,其中“红枪会”就是天镇县的地方组织之一,负责保护地方平安。他们把从各村镇抓来的壮丁作为其组成成员。14岁那年,父亲已经长到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加上他的成长环境比较特殊,与同龄人相比心理成熟的比较早。看上去已经像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了,这样的条件下,很快被红枪会组织看中,并被抓去作为其组织成员。 

教会宣扬加入红枪会就会刀枪不入,每天训练用手和胳膊不断拍砖,后来改为用刀背拍胳膊、胸脯。会龄大的成员真的练就了刀扎上去一个白点,砍上去一道白印,当然是未开刃的。这样的地方武装的确保障了一方平安。就这样,父亲在那里呆了下去,练就了一副好身体。 

父亲16岁这年,解放战争全面打响,聂荣臻率领的解放军大部队负责攻打山西的国民党主力部队,天镇县的红枪队顺势被收编在聂荣臻所属部队,我的父亲也正式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中的一员。在经过简单的训练,收编人员掌握作战基本技能,包括如何打枪、扔手榴弹、打背包等,便开始加入作战部队。 

我的父亲分到了急行军队伍,急行军行军速度必须保证“白天一百二里,黑夜八十里”,主要负责以最快的速度抢占有利的地形,或敌人部队的薄弱环节,对敌人以迎头痛击,来干扰敌人,形成灵活的游击战,保障解放军主力突围或转移。父亲行军很辛苦,背上两竖三横的豆腐块行李、锹、镐和行军干粮,扛上三八大杆枪,腰间别上八颗手榴弹、装有子弹的子弹袋、水壶,在崎岖山路上急行。部队要求:是兵不是兵,身背六十斤。父亲他们急行军队伍士气很高,每到休息间隙,队伍都会唱军歌:“背上了我的小背包,扛起来大杆枪,为了人民得解放,东南西北打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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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作战是很惨烈的,有一回,部队接到命令,攻打逐洲,他们连队发扬急行军日行一百二,夜行八十精神,经过两天一夜急行赶到逐洲,马上与国民党主力部队交火,投入战斗,那是多么惨烈的战斗,不到半天时间,一个连的队伍在重机枪的扫射下,战士成批成批倒下,到处尸横遍野,最后只剩下七个人,里面有两人负了伤,如果不是后续大部队及时赶到,就会全连覆灭。父亲真正感受到了战争残酷和胜利的来之不易。 

在部队里,战友们来自全国各地,也来自各行各业,人们的境界和文化程度参差不齐,这让父亲接触到很多进步人士和知识分子,他们那里有很多父亲没有见过的书籍,父亲对知识如饥似渴,经常和他们借来大量书籍自学,包括《自然常识问题解答》、《毛泽东选集》、《几何》、《代数》等,使得父亲的知识储量越来越渊博,格局也越来越大。从普通数学一直自学到了积分、微积分,从普通几何到立体几何一直自学到解析几何;在毛泽东选集的熏陶下,他把解放全中国作为己任,随部队转战南北、奋勇作战。只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父亲才退伍回乡。

父亲在部队期间,我的姑姑和姑父给父亲定下了一门亲,父亲的对象在一个地方支书家里当保姆。等到父亲退伍回到家乡,姑姑和姑父帮着盖起房屋,出钱帮父亲成了家,小日子倒也过得热闹。怎奈父亲退伍后基本一无所有,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父亲的那个女人在支书家当保姆的时候过惯了衣食无忧的日子,而今过这样的日子有点吃不下苦,结婚不到一年,和父亲闹腾的离了婚,听说又回到支书家,和那个支书儿子成了家。这对父亲的打击太大了,一来感情这个事自古以来就是很麻烦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说不明白道不清楚,多情自被无情伤,战场上铁骨铮铮的男子没有被战争击垮,反而被儿女柔情击垮,二来也辜负了姑姑姑父一片热心,父亲太重感情了。父亲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决定离开这片伤心之地,徒步踏上了投亲之路。 

我爷爷那边的亲人基本没有几个了,即使有也是隔了好几代的旁系了;奶奶这边比较亲的亲人只有他的四舅,我们叫四舅爷爷,他们居住在内蒙古商都县城(也叫七台)。 

父亲就是来投奔四舅爷爷家。日夜兼程一路上赶来,困了,找个便宜小旅馆住上一宿,饿了,买上一个观音土饼子吃,这种饼子卖家每人每天只卖给一个,因为这种饼子吃得多了容易吃死人,运气好了,路过的小村庄,会有好心的老大娘给喝上一碗面糊糊,终于经过几天奔波来到了父亲的四舅家。其实四舅爷爷家人口比较多,三个女儿,两个儿子,生活也不是很宽裕。四舅爷爷和父亲说:“你来我这儿,也没有什么活干,你不行再到其他地方谋生哇!”后来,四舅爷爷把父亲介绍给居住在化德小村庄他的三连襟那里跟着种地。 

父亲在那里种了一年地,除去吃喝,积攒下二十元钱,一部分寄给了奶奶,一部分自己生活。第二年,四舅爷爷的大儿子存才,我叫他大叔,他告诉父亲乌盟招考师范生,去应试一下吧!谁曾想,父亲在部队学到的知识派上了用场,竟然以名列前茅的成绩考上了乌盟第一批师范生。师范毕业后,分到了商都粮食局,当时正赶上整风运动,食堂每天变着花样的吃饭,一周七天,食谱没有重复的,经历过饥饿的父亲,那是他永远也忘不了的一段岁月,几个月下来,体重增加了二十多斤,用父亲的话说,吃得是红光满面的。可是好景不长,两年后,由于局里核减人员,父亲又没有背景,人又正直,便被减了下去了。 

后来发现是让局长侄儿顶替下去的,没过半年,局长的侄子被查出违规,最终也没能留在粮食局,而流落乡野。父亲失去了粮食局工作后,为了生活,到来商都县所属的一个叫楞才村的村子去任教,一教就是三年,也教出来不少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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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我和父亲回家办理农村养老保险验证,碰到了75岁当医生的学生,他们热情地在火车上聊了很久。后来学区校长袁要廷把父亲调到了兴和县钦宝营乡田家村任教。
 

在田家村,我父亲是第一任教员,担任田家村和李家村两村的学生教育,我父亲不但开设语文、数学、体育课程,同时还开设了音乐、绘画等课程,把学校学习氛围办得有声有色,始终以团结紧张,严肃活泼为宗旨,教出来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可以说桃李满村庄。教出的学生有王德、陆旺、春秀、陈寿昌、乔志勇、李老虎等。其中春秀老公是我的初中语文老师王启亮,陈寿昌是春秀的弟弟,也是我的物理老师。就这样父亲在田家村当了八年教员。 

田家村真正有文化的没有几人,当时贾生有是该村队长,村里会计一职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选,他需要能写会算的人担当。队长看中了有文化的我父亲,在队长的劝说下,父亲辞掉了教员一职,从此当上了村里的会计,一直任职到农业社垮台。 

由于父亲的人品极好又特别敬业,队长对父亲的个人生活很上心,准备替父亲介绍对象成个家。当时正好有一个外来户,他的二女儿长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只是眼睛有点残疾,追求她的也有四五个人,队长经过说合,我父亲便和这个姑娘结成了连理。

当时,父亲相亲比较朴素,穿着平时的普通衣服,戴着一顶狗屁帽子,以本来面目示人,不像其他人相亲把自己打扮得油头粉面的,因为父亲曾经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他只想踏踏实实生活。果然,婚后的生活很稳定,虽然父亲比母亲大16岁,住着一间低矮的土房,生活还是很美满的,没过几年,陆续生下了四个孩子,家庭中充满了欢快的生活气息。 

随着农业社的垮台,大队领导和村民们极力推选父亲担当村长一职,一直到七十来岁才辞去了该职务,跟着孩子们到外地共享天伦之乐去了。 

父亲是一个很有担当的好丈夫。在他们生下第二个孩子时,由于我的姥姥在伺候我妈月子的日子里,嫌弃我妈的尿骚味,不愿倒尿,而我父亲倒尿,我妈又怕我父亲沾上晦气,对男人运势不好,要强的母亲在月子地独自出院大小便,从此中了风,落下一身腰腿痛的病根,严重的时候下不了地,拉屎尿尿都在炕上,生活进入瘫痪状态。父亲每天为母亲端屎倒尿,到处遍访名医,终于打听到钦宝营有一名叫何玉坤的老中医,在治疗腰腿疼方面比较拿手,于是父亲多次赶上牛车去请,何大夫起初不大上心,于是父亲在村里到处借钱、借鸡蛋,给何大夫好烟不断,鸡蛋蘸白糖管饱吃,最终打动了何大夫,何大夫动情地说:“老李,你放心哇,岗(哥)一定给你把病去了根。”经过几个月的针灸加中药治疗,母亲能下地走路了,慢慢地病彻底好了。此时,父亲的一双蓝球鞋已经磨得没有了后跟,脚上布满了沟壑般的深裂子,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身体也明细的瘦了,但整个人显得非常高兴,如释重负。 

2007年,我把年事已高的父母接到了乌海,此时母亲双目已经彻底看不见了,每天父亲拉着母亲的手,在广场、小公园、马路边,散步、聊天,为母亲排忧解烦,雷打不动,数十年如一日,周边的人们都很羡慕,他们纷纷拿出手机拍下来发到各自的朋友圈,广为赞赏,都说:“这才是真正的老来伴,典型得好丈夫。” 

父亲是个很有远见卓识的人,这在当时的农村是绝无仅有的。父亲是个知识分子,他知道知识对于一个人对认识事物的深度和广度有着决定性的作用,活得明明白白地,他相信知识一定可以改变命运的。父亲对我们受教育态度是坚决的,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子弟们供到个地头头上。 

在那个“拉旱船”的艰苦的岁月里,同村的小伙都到炭窑、建筑工地打工挣钱去了,家家过得宽裕而富足;而父亲到处借钱借粮,维持着生计,硬是把我们弟兄三个供到中专毕业,上班工作。只有我二哥为了全家的利益,辍学务农。这在父亲心中是最大的遗憾。这时真正的差距明显拉开了,村中的小伙伴因为娶媳妇掏空了所有的积蓄,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务,也有的取不上媳妇成为光棍儿;而我们弟兄们都有了工作,介绍对象的络绎不绝,可以群中择优,出出进进受人尊重,父母走到哪里脸上都有光。这证实父亲的抉择是正确的。这也是他一生中最欣慰的事。 

父亲对孩子们的疼爱关怀是细腻的。我记得我们很小的时候,父亲白天当会计,晚上为了多挣几个工分,在农业社下夜,有时饲养员的人们和下夜的人们偶尔也会“打平黄”(共同平均出钱,一起吃肉,相当于现在的AA制),冬天半夜里,父亲把属于他的一份炖肉用大瓷碗盛着,碗扣碗用毛巾兜着端回家,把我们一个个叫醒,我们像燕窝里的小燕子趴在被窝中,露出小脑袋,一个个张着红红的嘴巴,父亲用筷子一块块夹着肉喂到我们口中,那个香啊,嘴中的吃完了,第二轮喂过来了,两轮过后,碗中只剩下一点汤了,父母每人只尝了一口汤。而我们在浓浓的幸福感中进入梦乡,至今不能忘怀。 

在赛乌素中学上初中那会儿,我们班里的有一个心仪女生,长得小巧灵秀,扶风弱柳,深深地吸引着我,我自身家境贫寒,自知配不上她,很自卑,没有胆量去追,有的只是深深的暗恋,日复一日,跌落在情感的痛苦深渊之中,无法自拔,学习成绩直线下降。父亲是过来人,也经过了情感的失败,及时看出了端倪,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父亲又不好直接找我座谈,怕伤了我的自尊,于是父亲在我的笔记本扉页上写下来一段话,题目是“赠四子几付良药”下面写着:一、 水中月明只能瞧,镜中花好摘不来,自身若无真本事,竹篮打水一场空;二、小猫钓鱼寓意深,百炼成钢需用功,待到金榜题名日,即是鲤鱼跳龙门。然后在另一页大大的竖写了八个大字“抓住中心,绝不放松”。我看了后,深深感动,感动父亲的良苦用心,我终于克制杂念,到达理想的彼岸。 

父亲一生有三个人令他念念不忘,他们在亲情或友情经受住了考验,做到了善始善终。也可以说是父亲的贵人。一个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在父亲落魄无助时收留了他,并后续为他凑钱成家,这只有亲生父母才能做得到的,而我的这个姑姑却做到了。另一个是小他九岁的三表妹(我叫三姑),她是我四舅爷爷的三闺女,她小父亲九岁,他们从小相处的不错,父亲成家后一直受三姑的周济,我们穿的衣服,都是父亲从三姑家拿回来的缝补好的衣服,不再赤体露肉;父亲盖房子,也是三姑帮着买木材、玻璃,只要有了困难,三姑都会对父亲全力以赴帮助。因而,父亲每年都会去三姑家待上几天,看望三姑。后来三姑离世了,父亲打听到了消息,哭得泣不成声,伤心了好几个月,以至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还有一个就是他一生中最要好的朋友杨发,那是一对过命交,虽然父亲广交朋友,如:李满意、王根艺、王奋全、正官人、乔智勇、张继前等,但他和杨发的友谊那是惺惺相惜、志同道合,不存在利益纠葛的至纯至真的挚友,一般人是无与伦比的。 

父亲一生都在学习,博览群书,对人生中发生的一切如意或不如意的事情都看得开,可以用宠辱不惊、淡看人生总结。父亲曾经和下乡的知识青年很投缘,他们借给父亲很多书,如《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明贤集》、《毛泽东选集1-5卷》、《三民主义》等,父亲如获至宝,这些书一直指导着他在人生道路上前进,父亲上了年龄以后,开始研究养生学说,藏书有《黄帝内经》、《经络学》、《低调做人》等,并把学到的知识运用于实践,这也是他长寿的秘诀所在。 

有一次我问父亲:“我姥爷一直在压制你,让你放弃供子读书,强迫你用新房和舅舅的旧房交换,处处断你粮道钱道孤立你,你说我姥爷是不是很坏。”父亲很淡然的对我说:“不是你姥爷人坏,你姥爷是时代的产物,也是受重男轻女封建思想迫害的受害者,他怕咱们在优势上压倒你舅舅而已,其实你姥爷也是一个可怜人。” 

2011年,国家政策向那些曾经的民办教员倾斜,给予每人教员以教龄×600元的补贴,不过需要找五个以上吃国家财政的教员作为证人,并写上证人的联系方式按上手印。我如实填写了父亲的起始教龄,买上礼品,找到了熟悉我父亲教书经历的老师们,如高家村的左连友老师、后村的马林老师,三股水的王震老师,段家村李俊老师,他们都热情的签了字,按了手印。只剩下最后一个证人了,我想到了我的语文老师王启亮,结果一打听,王老师搬到了集宁去了,于是我想到了同村父亲的学生,也是我的物理老师陈✘✘,只是他在钦宝营居住,我怀着办事与感恩的心,买了两瓶好酒,两条芙蓉王香烟,两箱纯牛奶来到他家,他看到带着礼品来眊他,脸上露出了感激欣喜的笑容,当我提及证人一事时,好像有点为难,我提醒他说:“陈老师,我父亲教过你和你的姐姐,你对我父亲的教龄也是相当清楚的。”他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记不清楚了。”然后他看到已签过字的老师们的电话号码,亲自一个一个打电话:“你们就那样签啦?那是要担扣钱的风险。”显而易见他是在怂恿其他老师不要做证,幸好其他老师没听他的撺掇。我本晴空万里的心情,看到他此时的做法,仿佛跌入下水道,恶心至极,我放下礼品,离开了他家,另寻其他老师做了证,也顺利的领上了4800元的补贴。我就此事和父亲作了交流,父亲平静地对我说:“这在生活中在正常不过了,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世间大了,啥鸟都有,有白就有黑,不要因为他人的人品低劣影响自己的素质提升,也不要用他人的错误惩戒自己,不值得。” 我为父亲的明事理深深折服。 

父亲最大的爱好:一是看书,二是通过收音机收听《新闻联播》和评书,通过收听了解国家大事和形势,结合实际与时俱进,打破常规,跳跃式发展。 

父亲就是一本百科全书,从他的一生中可以找到正确的人生之路和为人处世之道,可惜父亲于2021年3月1日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再也听不到他的谆谆教导,看不到他慈善的面容,拥有的只是无尽的回忆。 

父亲的精神和思想理念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祝父亲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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