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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省“文科之乡”——罗店高中,梦魂萦绕的地方

 鄂中京山 2021-09-11
我的高中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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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时听三姐夫说罗店高中已经撤销了,变成罗店小学所在地,心里非常地怅然若失,那是我初、高中上了六年的母校,如今竟然消失了!

罗店高中成立于五十年代,是一所历史悠久,文化底蕴厚重的农村中学,可以说成与败都是因她的辉煌。1979年至1988年,是罗店高中最辉煌的十年,很多学生考入名牌大学,被誉为湖北省的“文科之乡”,吸引了大批外地学生前来求学。也因此优秀教师被调到县一中,生源也跟着流失,从一流变为二流,再变成职业高中,以至于今天彻底消失,多么令人心痛啊。

我第一次到罗店高中,还是一个学龄前儿童,因为哥哥在罗店高中上学,家里急需钱,让上小学的二姐带着我,用竹篓装着两对儿鸽,到罗店高中食堂去卖。我俩畏畏缩缩地进入校园,站在食堂对面的教工宿舍侧面,始终不敢到食堂去,也没人来问我们两个小孩站在那儿干什么。最终鸽子卖掉没有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正对着西下的夕阳,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校园充满了好奇。

一阵铃声过后,校园开始喧闹起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出来,有人到校园后面的河里游泳,那条河流经校园后面的山脚下,弯弯曲曲,清凉干净。河边是大片的菜地,被高大的树木分割成很多小块,种着不同的菜。整个校园绿树成荫,一排排青砖黑瓦的校舍静静地伫立在树林中,显得幽静而神圣。我幼小的心,第一次对上学,对到罗店高中上学非常向往。

二姐后来也到罗店高中上学,她高中毕业后,我也进入罗店高中唯一的初中班上学,正式踏入罗店高中,成为她的一员。

在罗店高中的那些年,我最喜欢我们教室前面的那个四四方方的池塘,四周全是长条青石板砌成,长满了青苔。每到夏天雨水季节,池水满满的溢出池子,我总要去踩踩水,洗洗脚,享受片刻的清凉。不下雨时,池水清澈,池边树的倒影清晰可见,下雨时,池水变得浑浊,只是混而不脏,不像现在的河水污水横流,池水的变化演绎着天气的变化。

最让我难忘的是,一次暴雨过后,一道美丽的彩虹出现在池子上空,那时正好课间,好多同学被彩虹吸引,走廊里、池子边站满了学生,全都伸长脖子仰望天空,那画面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春天池边的石榴树开出火红的花儿,沾着露珠的红花,在清晨微弱的霞光中迎来早读的同学。那些漫步在池边忘我读书的同学,及高中部一位每天黄昏抱着一本厚厚英文原著在池边读的女同学,成了校园里一道美丽的风景。

池塘南边大操场上两颗巨大的柳树,也是我记忆中最美丽的画面。每到春天,柳树率先发芽,嫩黄嫩黄的柳条在春天湿润的微风中轻轻舞动,那首贺知章的诗句:“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也让我牢牢记住了。有时下晚自习遇到下雨,柳树下无数的伞尖在夜幕的雨中移动,昏黄的灯光射到伞上,最让我痴想,我因此而喜欢蒙古包,幻想到大草原去。

我们的班主任谢模金老师,也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他的数学课激情而智慧,代数、几何讲得眉飞色舞,我们听得津津有味,心领神会,上课时师生互动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还有他在讲台上用粉笔准确无误地打在一个打瞌睡的同学的鼻尖上,也让我终身难忘。是谢老师让我对数学感兴趣,数学也成了我最好的一门功课。初中之后,我因为掉队辜负了老师再也没见谢老师。几年前,我在罗店街上看见谢老师,他已经头发花白,背也弯了,走路有点颤抖。我还是羞于与他相认,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慢慢远去的身影,而始终没勇气叫一声老师。听姐夫说谢老师已经去世几年了,我真的好后悔!

初中三年,我晚上住校,白天回家吃饭,与我风雨同路的三位男生,有一个已经在大学期间意外身亡,生命的脆弱,让人叹息!我和他们同行三年,一直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居然从没与他们说过一句话,多么可笑的青春年少啊!

一个寒冷的冬夜,随着一声惊叫,我们十多个女生从梦中惊醒,在同学结结巴巴的述说中知道有小偷溜进来了,我们瑟瑟发抖地缩作一团,惊慌地渡过难捱的一夜,这刻骨铭心的惊魂夜,也让我终身难忘。

……

罗店高中,梦魂萦绕的地方,今后在哪里去寻?

附:

久远的记忆——捍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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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吃饱肚子是第一重要事的年代里,在儿童时期的我就知道为肚子而奋争。

我的妈妈是外婆的长女,外公去世得早,妈妈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从十二岁时起就开始起早摸黑地干成人的活。外婆非常依赖妈妈,在我的记忆中,外婆是隔段时间就带着一个或两个表弟或表妹来我家住上一两个月,特别在那种青黄不接,都缺米的时候,住的时间就更长,为的是让唯一的舅舅和他的家渡过饥荒。而我们家当时六个孩子加上比哥哥大几岁,因外婆无力抚养而被妈妈带到我们家的小姨,相当于七个孩子、两个表弟妹、外婆,可想而知,我们家的日子多艰难!就这样的日子,妈妈还从口里节省点粮,让我们姐妹送到舅舅家。

有一次,外婆在我家住了很久了,说好了舅舅那天来接外婆回家,结果一场暴雨,舅舅没来。我拿着棒槌围着天井边敲边转圈,还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雷公公,快雨停……外婆见了,很期待地问我是否在留外婆不走?

我冲口而出:不留!

外婆很诧异:为啥不留我?

我大声回道:你把我们家的米吃光了!我才不留你呢!

真是童言无忌!可外婆和妈妈听了同时愣住了。外婆是一脸的尴尬,妈妈是愧疚的笑,而我说出了我们孩子的担忧,得意地看着妈妈,期待妈妈的赞扬!
  
不知外婆是否觉得对不起妈妈,第二天舅舅一来接就回家了。现在想来,当时外婆和妈妈的心情肯定都相当复杂。而由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说出妈妈不可能说出的话,外婆想到了,可又无奈地必须依靠大女儿的内疚吧?我呢?为年少时的不懂事暗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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