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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中国读书小记 一、问题意识及背景 费孝通先生曾经说过他的工作中心是： “认识中国社会，首先是农村社会。……世界各国都迈向现代化，我们也不能例外，但要设计我们自己的路。这就先得要求我们认识中国历史所造成的特点。” 这段话，基本上能够说清楚乡土中国这本小书的写作目的和学术旨趣。费孝通先生早期研究应该归到人类学里面更合适，在广西大瑶山做调查研究的途中遇到不幸，结婚没多久的妻子遇难。费孝通先生也受了伤，1936年夏到费先生姐姐在乡下办的合作社休养，后来的名作乡村经济就是来自于这里。此后，留学归来的费先生在西南交大教书时，教书后不再有充裕的时间做调查，于是更多的是整理心得和理论提升，《乡土中国》就是这样一部著作。 二、关键词 《乡土中国》是非常典型的通过一系列关键词来构造思想模型的理论进路。比较重要的概念我想有但不仅有这样几个：差序格局，熟人社会，血缘与地缘。思想离不开比较，对象塑造了我们自己。差序格局明显是对应着人人平等的启蒙观念来的。中国社会在血缘和地缘的坐标图上锚定着彼此的远近亲疏，并以此来规范或者说合理化自己在某个具体语境下的行为。熟人社会这个概念就明显是跟商品经济带来的人口急剧流动从而形成的陌生人社会相比的。熟人社会的一些规矩礼节也就因此与市场模式的规则相冲突。流动小，多次博弈，生活环境固定，人员成分和结构稳定。因此，可以口口相传，可以默会，文字下不来乡，礼治怎样维系也就是熟人社会的逻辑展开了。至于血缘和地缘，它们更像是为整个的社会结构和生活在其中的个体提供自我确认的排序体系。同乡，同族等等。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就能确定以及与他们的距离，通过距离的远近，形成差序格局。衍生出其他的诸多种种。 三、几点延伸 差序格局和熟人社会这两个概念，被一直批评到这个世纪初。理由虽然有点荒唐，但都还用的很理直气壮，咱们落后挨揍就是因为这样的社会结构，每每做痛心疾首状。我每次都忍不住要问，难道就因为我们没有出去抢，出去夺，因此我们的文化就要向出去抢出去夺的那些低头认怂？自我矮化到这个样子，你也只能呵呵。怕的是作为知识分子的人这样。随便翻翻那个时候的法学文献，这一点，当知我所言非虚。差序格局和熟人社会，实际上都是种现象描述，很多人攻击这个理论如何，我倒是觉得，你要攻击，不如直接提出另一种对现象的深入分析并做出不同的描述。抽象的好坏评价，这一点用都没有。如果细致分析的话，差序格局在逻辑上应该先于熟人社会。怎么熟，凭什么熟，熟到什么程度应该怎么确定，都在差序格局中。而差序格局背后的精神结构，有轴心文明之前，要西周之初就开始了的天下观，也有儒家对个体理想人格的构建，还有家国天下的一体的政治哲学。 四、余论 没有不被污染的理论！每一种理论在开头的地方就已经有先入为主的价值观存在了。《乡土中国》的价值观是落后挨揍的老大中国要富强起来，要挺直腰杆子。休谟说事实与价值的区分，被其他学科的一些人搞的好像真的存在完全没有价值判断的事实一样，这很荒谬。世界确实有它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部分，但如何生活的行动空间，还有怎样才算好的精神空间，却永远都是你的。因此，费孝通先生他们那一代，或许可以粗略的说是一种救亡压倒启蒙的迫切，虽然这个说法问题很大。但今天的社会学，如果再发展，那绝不可能是对某个现象的单纯描述，当然了，描述很重要，只是，对某个现象描述的那个人，要对他的描述本身有充分的自觉。不止是学术自觉，还要有伦理自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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