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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体诗词也是要发展要改革的

 马桥彭祖养生馆 2021-09-14

旧体诗词也是要发展要改革的

——与胡金洲就胡适批评《蝶恋花》的对话

吴仕钊

2019.8.26.

昨天,文友胡金洲转发了一个帖子,内容是人民网文化今日头条的一则信息,题目是《胡适批评毛泽东的﹤蝶恋花﹥词:没有一句通的》,打开后浏览了一遍,便给文友金洲兄回复:“最近,我读了胡适的一些书。”这是笔者退休后读书计划的一部分,目的是防止老年痴呆症,促进自己动点脑筋。

金洲兄见我这样说,便又发来他的见解:“为文作诗,内容总是大于形式。重形式轻内容者,至显达无非是个匠人矣。胡适难懂伟人,这是世界观所决定的。当今,这种决心做匠人之风盛行。惜哉!

  笔者一看,此见解与不才之观点颇有几点“臭味相投”,这便向他抛过去一根“橄榄枝”:“有人重内容轻形式,有人重形式而忽内容。为文为诗,既要考虑形式和内容,也有世界观和立场问题。窃以为,诗文,以表情达意为主旨,形式为内容服务。不才在写作实践中,也是如此。看到一些文友,有专为“匠人”者,也曾经与他们讨论过。”

金洲兄见不才谈在点子上,随即表述了自己的看法:“不仅是《蝶恋花》,还有主席其他好几首著名诗词,胡适和一些诗词学者拿格律做文章,企图嘲讽。自己写不出来,却偏要恃小才傲物,以显示'我是个专家’。这种心态太酸腐了。”

“是这样子的。目前,某些诗词学会便有这种情况。不才在那个微信群,经常看到有人晒一些所谓的作品,也有个别点评的。但确实有恃小才而批评他人的现象。这种所谓的才,是从网上下载一个软件,把别人写的诗词放在里面一套,便机械地挑剔出毛病。似乎这就是专家学者。还有的人,写过一两首所谓的诗词,就认为自己钻进了旧体诗词堆。写诗为文的本领没学到,拿棍子的本领易于反掌。殊不知,旧体诗词也是要发展,要改革的。”(以下为直接对话,笔者用微信昵称“常兴”,胡金州用“金洲”。)

常兴:望兄长继续赐教。

金洲:不敢。君之所言与我几近“臭味相投”。形式与内容乃一对范畴,本不可或缺。但总有大小之分。有人喻之“内容是大王,形式是小王”。打牌人取牌首先想到是大王。只想起小王者恐怕得用汉腔说:“毛病”。当然,起了大王,接着想起小王,因为它们是一对。一一谁不想呀?问题是首先得分清大小王。如果在官场,那可就不知要死几回了。既然说诗文,兴口哼上一首,供君一哂:

论诗

玑珠砥砺字字吟,

砚池水富墨如金。

剔透玲珑宝蓝色,

可惜偏偏忘置心。

常兴应和:

仁君论诗诗论之,

唯美追求求难之。

言志抒怀乃初心,

只惜后来迷痴心。

常兴:早上,我在楼上排蒜瓣和小葱。刚才见到兄长的高论。狗尾续貂以应吮。见笑于兄长,且请批评。

金洲:清晨弃眠,你我这是何苦也?

常兴:不好意思,打扰兄长的清修了!

金洲:咱俩可是为文化之传承,功不可没!

常兴:是啊!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必须提到胡适和毛泽东,胡适比毛泽东大两岁,但胡适做学问在先,成为文学巨匠,新文化的旗手之一;毛泽东革命先觉,成为伟大领袖!然而,他们开始同道而后分道杨彪,不同领域陶冶不同情操和胸襟。文人自有文人的迂腐,就连孔乙己这半个文人,也有他的酸腐。但我们不能小瞧了文人,新文化运动是文化自觉的标新,也是文化自信的白皮书。

金洲:一分为二。许之。

常兴:不才曾经写过一篇《胡适谈文人写自传的意义》(写于2019.01.23.此处从略,详见微信推送和笔者的QQ空间),我们应当首先肯定胡适的文学和文化功绩,至于政见和世界观,是不可能与毛泽东主席同日而语的。话题还是回到诗词入不入格律这个问题,历代诗论词论中,也是有分野的。这里,讲一段毛泽东在湖北的故事,正好与我们的对话有关——


毛泽东是知识分子出身,是一位具有很高理论水平、文学水平、学术修养的政治领袖,在长期的战争岁月中,又积累掌握了高超的军事指挥才能,有一套自己的科学立场、观点和方法,有强劲的个人意志。

解放后,毛泽东在湖北时,多住武汉东湖5所。王任重让梅白到毛主席身边工作,作为毛泽东的办事员,梅白配合默契。俩人爱好相同,常在一起交谈,常有诗词之交。

1958327日,成都会议后,毛泽东乘江峡轮从重庆出发来武昌,一路观赏三峡风光,视察长江三峡。梅白喜欢写诗,既写新诗,也写旧诗,当时他写了一首七绝《夜登重庆枇杷山》,毛泽东见了颇有兴趣。诗是这样写的:

我来高处欲乘风,夜色辉煌一望中。

  几万银灯流倒影,嘉陵江比水晶宫。 

  

毛泽东看后,笑道:

  如果把“辉煌”二字改为“苍茫”,则能显出夜色之动态,为“水晶官”作伏笔……“流倒影”不如“摇倒影”,也是为了显示夜景之动态……写出嘉陵江并不是那么平铺直叙的,而是风翻浪卷,以显示嘉陵江之性格……总之,诗贵意境高尚,尤贵意境之动态,有变化,才能见诗之波澜。这正是唐诗以来格律诗之优越性。

毛泽东对梅白诗应如何修改的道理,作了一篇精辟的、令人折服的分析。然后说:“你的这首诗就这样组合:

  我来高处欲乘风,夜色苍茫一望中。

百万银灯摇倒影,嘉陵江似水晶宫。 

  如何?你比较一下。有比较才能鉴别。诗要改,不但要请人改,而且主要靠自己改。放了一个时候看了,想了,再改。就有可能改得好些。这就是推敲的好处。当然,也有经过修改不及原作的。

  这段关于改诗的精彩谈话,显示了毛泽东诗论家的风格。

  毛泽东在这里结合改诗实例,谈了自己对诗的意境的主张:“诗贵意境高尚”,并着重强调“尤贵意境之动态”,因为“有变化,才能见诗之波澜”。从毛泽东改梅白诗的几处看,“苍茫”显然比“辉煌”更能显出夜色的动感;“摇倒影”(毛泽东改句:“百万银灯摇倒影,嘉陵江似水晶宫”)的“摇”字也显然比“流倒影”的“流”字更有晃动、波荡的视觉印像。这样一改,嘉陵江的风翻浪卷的姿态动起来了,重庆山城万家灯火倒映江中的水晶官一般美妙的夜色景观也动起来了,因而比原句更能显示“意境之动态”。这是改诗的一个成功范例。

  到了东湖客舍后,毛泽东忙于开会。有一天,毛泽东又和梅白谈诗。他说:“我在湖北省农民协会和武昌农民运动讲习所同雅声同志多次接触……谈旧体诗词也很投机。他和我一样,喜欢唐代三李(李白、李贺、李商隐),他还喜欢杜牧、王维,我们交换过各自写的诗,他的名句我至今还记得:'范叔一寒何至此,梁鸿余热不因人’这两句用典很融洽,很活。我看比李商隐的好,用这种诗的语言表现诗人当时在白色恐怖中的硬骨头精神,我很欣赏他的这类诗句。他长于七言,律绝俱佳。”

  梅白问:“主席为什么说怕谬种流传,误人子弟?”

  毛泽东说:“那是针对当代青少年说的。旧体诗词有许多讲究,音韵、格律很不易学,又容易束缚人们的思想,不如新诗那样'自由’。这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旧体诗词源远流长,不仅像我这样的老年人喜欢,而且像你这样的中年人也喜欢。我冒叫一声,旧体诗词要发展,要改革,一千年也打不倒。因为这种东西,最能反映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特性和风尚。可以兴、观、群、怨嘛,哀而不衰,温柔敦厚嘛……”

读《旧体诗词也是要发展要改革的》所想到的

文/山花烂漫

刚才学习了吴仕钊老师和胡金洲先生《就胡适批评《蝶恋花》的对话》,很受启发。吴老师在文中开宗明义地指出,“有人重内容轻形式,有人重形式而忽内容。为文为诗,既要考虑形式和内容,也有世界观和立场问题。窃以为,诗文,以表情达意为主旨,形式为内容服务。不才在写作实践中,也是如此。看到一些文友,有专为“匠人”者,也曾经与他们讨论过。”
为此,吴老师认为:“是这样子的。目前,某些诗词学会便有这种情况。不才在那个微信群,经常看到有人晒一些所谓的作品,也有个别点评的。但确实有恃小才而批评他人的现象。这种所谓的才,是从网上下载一个软件,把别人写的诗词放在里面一套,便机械地挑剔出毛病。似乎这就是专家学者。还有的人,写过一两首所谓的诗词,就认为自己钻进了旧体诗词堆。写诗为文的本领没学到,拿棍子的本领易于反掌。殊不知,旧体诗词也是要发展,要改革的。”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在诸多文章中,直接就旧体诗进行了入情入理的分析阐述。吴老师和胡金洲先生就胡适批评《蝶恋花》的对话,感慨道:“为文作诗,内容总是大于形式。重形式轻内容者,至显达无非是个匠人矣。胡适难懂伟人,这是世界观所决定的。当今,这种决心做匠人之风盛行。惜哉!”
愚认为,旧体诗是一种传承,可以继承、发扬、光大,新诗可以开拓、创新,两者齐驱并驾。毛泽东同志的论断:“旧体诗要发展,要改革,一万年也打不倒!因为这种东西最能反映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特性和风尚,可以兴观群怨嘛!”从而彻底打碎了多年来禁锢在传统诗词头上的左的“紧箍咒”,为中华传统诗词走出低谷,趋向繁荣,扫清了思想障碍。我们应当认真研究毛泽东诗词及其诗论,沿着毛泽东开创的当代诗词创作道路一往无前。 

胡金洲先生的《论诗》采用的是七绝平起首韵,韵押十二侵。

玑珠砥砺字字吟,
砚池水富墨如金。
剔透玲珑宝蓝色,
可惜偏偏忘置心。

但,稍作修改,便是一首非常完美的格律诗:

砥砺玑珠字字吟,
砚池水富墨如金。
玲珑剔透茵蓝色,
可惜偏偏忘置心。

所以,现代诗有现代诗的散漫、自由,格律诗有格律诗的魅力和韵味。

【作者简介】

吴仕钊,湖北随县人。文学硕士,襄阳市委党校退休人员。《湖北作家词典》介绍作家,曾任湖北省文联委员,湖北外国文学学会会员,襄阳市文联党组书记、副主席,襄阳市文艺理论家协会副主席等职。近年主要从事国学研究,在春秋战国文化研究、诗经和佛学方向着力。公开出版《外国文学自学指导》《家庭心理健康教育指南》《慈悲大洪山》《缅怀》等书。平时喜欢写作叙事诗篇、杂文、随笔和散文。

《保康风采》编辑:邓龙金 / 审核:李修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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