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p. 19.2021 ▽ ▽ 幼年时期受到批评时第一反应是难过,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的过错,所以希望可以通过改变自己的行为而赢得他人的认可。 上学时受到批评,第一反应是辩解,辩解无效则发奋图强,暗暗发誓要让这些否定我的人意识到自己的肤浅。 走上社会后很少听见当面批评的话,对于一些负面的言论,既不接纳也不否认,因为意识到辩论会给批评者带来更多表演的欲望,与其当面推翻,不如表面迎合,内心重建。 记忆里上一次被否定,是去面试老本行,在我最熟悉的行业,面试最熟悉的工作。人事部经理是一位中年女人,裹臀的裙子一并裹住了她谦逊的本心。她跷着二郎腿坐在我对面,每一个问题都咄咄逼人,后来我想,之所以会觉得咄咄逼人,也许是因为她那烈焰红唇让习惯向下的嘴角显得更不可一世了,也正因如此她才能说出那句利剑封喉之语:“我面试过好多你的学姐,她们都特别优秀,你知道你们之间的差距在哪儿吗?” 其中“特别”两个字,特别地击中了我,似乎她在向别人赠予鲜花的同时,又特别溅了我一身泥巴。 紧接着的是一段沉默,如钢琴曲的留白,手指小心翼翼地跳过黑白键的合奏,躲进了琴下某个落尘的角落。那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孤独,因为在那几分钟里,依旧伴随着独白般的喋喋不休,我想,她是在很认真地跟我讲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 终究,那些话说给了除我不在的现场观众,不知道反响如何,我只感受着这社会一角小小的冷漠。那时溜号带来的,是我之后经常会反思自己的差距在哪儿,就像考试以后查看自己的排名一样,我会数一数排自己前面的同学有多少。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距呢?也许是因为我问了关于是否准时下班,以及一些个人权益的问题吧,这个对于初出茅庐的新人来说,就像是禁忌一样的话题,也许在我的众多学姐眼里,下班可以是日落以后的无限期,而对于我这个过早走向工作岗位的“老新人”来说,询问关于个人的权益显然是错误的。当然,更加错误的是,我还在对此反思,认真思考自己的疏漏,这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无疑是用负面言论压榨自己。 很久以后,我不经意间发现,其实面对否定,我们不一定要全盘接受,至少可以在自我了解的范围内做出推翻,这是我们的选择权,无需自讨苦吃。因为成年人社会的公认特点是,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所以你就可以想象,一切外界对你的批判都不是真正对你有益,而是对言论者自身有利的。他们通过对你的否定得到他们自己精神上的慰藉或交易上的胜利,因此你要做的也不是认可和接纳,而是防止自己在负面关系上的消耗,继而转向对自己有正向影响的人事物中。 不过更为重要的是,接受“外界的否定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不想适应规则,那么就成为规则本身,任何时候积极的转变都不是向他人口中的优秀靠拢,而是在众多非议中坚持原则,向自己靠拢。 愈发觉得,在走入社会以后,人们在自我价值的认知上是极其肤浅的,还不如小孩子之间懂得互惠互利,你借我橡皮,我还你铅笔。 人们更多地希望得到奉献,并用“优秀”两个字为自我的盈利点冠名。 其实,殊不知超越了自我价值的奉献,等同于自我贬值,如果不让自己变得廉价,就要做符合自身角色的输出,否则无论怎样满足他人的批评,都无法成为他们眼中真正优秀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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