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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夏天没听见风声”，谁在夏天曾经如此抱怨？走在秋风里，耳边掠过呼呼的风声，头发被风吹得横七竖八，偶尔打在脸上，视线被一再干扰或阻隔。这时抱怨夏天没风的人又开始抱怨秋天风太大，一边低声咒骂一边把头发挽起，用笔代替发簪束起一个发髻。 北方的朋友抱怨南方天太热，带了秋天的衣服前来却抵达了夏天，像是走错了地方一般。在他们看来，南方只有夏天和夏天。秋天像夏末，冬天像初夏，从春天到夏天就像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仲夏夜之梦，炽热而虚幻。一朵玫瑰从初夏一直盛开到夏末，不曾凋零。 西南的朋友从春天来到了夏天，向我们描述春天里漫山遍野的鲜花和果树，冰川上的橘子和大片大片的天竺葵。于是整个傍晚空气里都飘满了橘子香和花香。他也向我们描述兀鹰和兀鹰对逝者的祝福，“光荣和梦想随着鹰背苍茫而逝”，他断断续续地念出这句诗。 北方的秋天和西南的春天都在南方的夏天里相遇了，在城市中央这片旧民居里充满岭南风味的行运楼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相聚一堂，谈天说地，从民俗到历史，各地的美食、西南边陲人皮做的鼓、人骨做的乐器和用头骨围砌的房子、受到祖先守护的强悍族群。 恰逢秋分，昼夜均而寒暑平。这一天，白天与夜晚同样的冗长或短暂，天气晴一半雨一半，气温也不冷不热。穿一件半袖的秋色长裙、踢着碎花人字拖招摇过市，足伤半愈，因而走路仍然半跛。听一位轻度口吃的远方来客讲故事，思量着跛足与口吃的奇妙默契。 （作者：秋水无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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