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着自己坐在飞机上,和别人调到了窗口位置,痴迷的看着外面云浪翻滚,不断变化出的造型愉悦着我的感受力。 终于能从斗室里迈出脚步,去书写自己的传奇了。 此前好一阵子折腾。 完成第二针得个金色迎客松,昨日找个地方自己做核酸检测;听着楚昭、强子与老曹焦虑,一会宿州走一会徐州走的反反复复。 我一声不吭。 现在跑长途我就是个傻子、呆子,不会买票不知如何上高铁上飞机,东西走哪儿丢哪儿。 我跟他们说,你们权当携个会走的行李。 我已经错失了不知多少次诸如此类的外出,下不了决心的原因形形色色。 比如外出过夜不知早晨4点到7点的三个小时我要如何打发,一次到亳州一次在临涣过夜,那个时段硬生生的睁眼三小时,看着天花板,硬是看出了毕加索变形画的主要结构特点。8点左右的回笼觉泡汤,中午小眯瞪一会的习惯会被撕裂。 整个人都在旅途中尝试着去适应改变,最终落了个昏昏沉沉、疲惫不堪。 我也就是在那一刻深刻意识到码字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早晨四点泡杯茶坐到电脑跟前,指尖上絮絮叨叨出心思的波澜起伏状态,人时而兴奋时而松弛,奇思妙语滔滔不绝。 去汕尾约莫七八天的时间,我都要抱着手机见缝插针的写东西;每早就五点多就推送的规律也很难再维系住。 在手机上写东西,我最长能够坚持二十分钟,出现老眼昏花状况后就得停下。 想着还要跟诗人、朗诵家曹伟和他一帮汕尾朋友灌酒,就不知自己有多少闲空时间能够保证码字的完全清醒。 老曹说你不能回去后再写吗,活人还能叫尿憋死。 我心想你倒头就睡,哪里知道活人还真能叫尿憋死。早上四点钟就睡不着,黎明前的黑暗里全指望码字让我觉得我还好好的活着呢。 不过手机上写东西也能出奇迹。 小城就写出了一个大诗人叫木子。半夜两点到五点三个小时几十字、几百字的诗每日一首。 他原是写小说、写散文的,手机上熬成了大诗人。 我也想把文章写成诗,省眼力、少着墨、不需要图片搭配。可我真没有那个本事,写着写着就露出了散文相,不过是句句分行加几个韵脚。 四年前老曹第一次邀我到广东汕尾去,我红光满面的允诺了他。 酒场上喝嗨了,你找我要月亮我都能捧给你个太阳。 第二次再邀,我就王顾左右而言他了。 我不愿意麻烦人,更不愿意麻烦自己。 很多人喜欢说“舒适圈”,我就是典型的“舒适圈依赖症”。 此病症状不轻。六年以来,超出三百公里的地方你说是天府仙境俺也不去。每日有节奏的生活,以补觉来缝制时好时坏的睡眠,早晨四点以后码字,似乎成为了生活的节拍,你要乱了鼓点,我便找不到生物钟。 倒也心安:你玩你的海阔天空,我乐我的坐井观天。 我有天写完《踏出一步,你就是你的传奇》,就有点瞧不起自己了。 所有的理由都是理由,镣铐和枷锁就是镣铐枷锁。 所谓的“舒适圈依赖症”,就是挖口井把自己丢下去,割断绳子自娱自嗨。 就在心潮澎湃、想要传奇一回的某一刻,老曹的电话到了。 经著名舞台策划、总导演、大主演曹伟同志大力举荐,汕尾的海丰方面邀淮北琵琶首席楚昭、朗诵大咖韩梅与王兴民、舞蹈与影视演员闫强合作演出,另外可以附带一个随行记录人。 我一听眼睛一下子就被他的话点亮了,那个啥“随行记录人”什么的,不就是老曹给我设的专座么? 我得跨出自设的牢笼,跑到百岛之城汕尾去海阔天空一回。踏出这一步,我也就告别了井底,活成了自己的传奇。 之所以心动还有个缘故,我一直有个心愿,想跟个草台班子外出流浪。抱着乐器挤一台破车,走哪儿算哪儿,饿了搭个台子挣个饭钱,一瓶老烧酒转来转去的喝。 找不到正版的,就拿楚昭韩梅她们这回合作演出来顶替。 老曹已经设计好了在海边听楚馆长弹琵琶的细节场景,他说那场面一定会无比浪漫。 我想象着在汕尾的海边,看自家人的日月星辰。 写到这里时似乎已经看到了他们四个人坐到了飞往广东的天空上。 太阳在云层的波涛上冉冉升起,它落下时已是南方的景象。 那是我多少次渴望见到它在汕尾落下的样子。 汕尾有个品清湖。 海边的湖要没有多妖冶也就成不了名。 老曹说它就像是我的另一个女人;老哥哥你得来看看兄弟的另一个女人。 最初的一个想法打败了不再越雷池一步的那个男人,而那个老男人最终在跨出第一步前又把脚缩了回去。 从这一刻开始,我又有些瞧不上我自己了。 作者相关文章 关注马尔的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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