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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情深】冉冉‖兵之初

 昵称70808387 2021-09-25


兵之初
◎冉冉 
 

▲同乡战友收藏的我们《入伍通知书》 。

当年3月5日到苍溪县城报到,3月6月早,乘军绿色解放牌运输车至广元火车站,转乘闷罐车,于3月8日夜铁运至小雪纷飞的锦州。


(一)

1978年3月8日凌晨,“一年两季风,一季六个月”的锦州,北风夹着雪花,迎来了一群从闷罐军列走出来的“川军”,其中的我,刚满18岁,身高1.65米却穿着2号军装,应穿4号大头鞋却穿了一双2号的。极不合体的军装,开口浓浓的川味,呈现出彻头彻尾的新兵摸样。团里接我们的车队在嗖嗖的寒风中,很快驶进北郊三屯驻地。由于天刚放亮,部队尚未起床,我们没能享有接兵干部所言的锣鼓喧天、夹道欢迎。在营区道路上列队后,我和其他5名同乡被分到了一营高机连。

▲参军后的第一张照片

连队的营房是两趟砖瓦结构的平房,黄泥沙铺就的院子和进出道路,平展笔直,干净整洁,班、排宿舍有南北炕,透过洁净的窗户,清晰可见老兵们“直线加方块”的内务。到连队的第一顿饭即早餐,是专供新兵享用的面条,从新兵班长的话语中得知,这叫“上车饺子下车面”,表示欢迎。后来我们才知道,由于每天仅一顿细粮,所以平时面条是只有病号才能享用的奢侈品。当夜,我们6个“川军”一铺炕,另5名先于我们入营的山东兵和新兵班长一炕。熄灯号后,邻铺同乡小声问我: “他们山东兵摆龙门阵常说“尻”是啥意思?今天河南老班长说的“中”是啥意思?” 我说:“么不到,明天问问班长。”次日,这哥们还真去问班长了,班长只是说: 那都是他们的家乡话,你们要尽快学会普通话。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偿试着用南腔北调的“川普”和大家交流沟通。虽然不在调上,虽然听着别扭,虽然有时话不达意,但班长和其他战友能听懂了。以后几天,随着吉林榆树、黑龙江海伦新兵的陆续到达,我们被正式编成高机连新兵排,有了一生难忘的第一任排长、班长。文排长穿着“四个兜”的军装,言谈举止透着帅气,我们对他有些莫名的敬畏;李班长、石班长是较我们入伍早一、两年的老兵,对我们亲如兄弟,我们有啥事都首先跟他们请教,相对多了几分亲近。


▲第二排右二,是我新兵的模样

三月中旬,让我们“脱胎换骨”的新兵集训开始了。在不到三个月时间里,我们象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敬礼、报数……,向着“合格军人”迈进的同时,我们也尝到了“磨破大头鞋”的苦。排长手中经常拿着一根标有不同刻度的木棍,彰显着教官的威严,不时用那让人打怵的棍子,比量着我们踢腿的高度、迈步的跨度,不达标即出列单练,累在其次,总是被点名那是特丢人的事,所以只要他到训练埸,大家都不勉有些紧张。那段时日,我们经常是班务会练坐姿,往返食堂练走步,就是上厕所的路上也在比划。这期间,为让我们尽快树立战备观念,夜间紧急集合是常有的事。有时班长自己组织,有时以排为单位统一实施。由于对打背包的“三横压两竖”不得要领,对着装顺序也还不熟练,何况在夜暗环境和计时条件下,更是手忙脚乱,经常出现背包上肩后跑不出百米就散扒子的事,只有狼狈的抱着跑进队列,等候班长的数落和战友的捧腹。清楚记得,有一次张姓战友真把裤子前后穿反了,把一脸严肃、手持电筒逐一检查我们着装的班长都整乐了。还有一次紧急集合,在连队院里跑了两圈后列队报数,我一同乡凑巧站在第六名的位置,当班长下达“报数”的口令后,由于紧张,他竞把“六”喊成了“陆”,弄得紧随他后的东北战友成了丈二和尚,报数“卡壳”,还没等我们笑开口,班长严肃的下达了“重报”口令。也就是从那刻起,我真正认识到了说普通话的重要性,尤其是军人。
新兵集训开始不几天,团里对我们进行了身体复检,确认合格后很快给我们配发了65式领章、帽徽。捧着鲜红如血的“两块五”,激动的心无以言表,撒娇似的跑到对门的驾驶班,请己经熟悉的老兵帮自己缀钉。热情的王姓老兵一边给我衣领上缝领章,一边跟我说: “你们现在是真正的兵了,可以给家里通信了,知道通信地址吗?”我摇摇头。他很快给我写下通信地址: 辽宁省锦州市81058部队一营高级连,接着给我说:“知道为啥叫高级连吗?”我又一次摇摇头。他看我一脸急切求解的表情,很认真的告诉我:“别人用的枪都是一根枪管,我们连的枪是四根管,叫四联高射机枪,你说高不高级;还有啊,打仗时,我们的任务是保卫军部的,跟军首长在一起,高级不?”我想 ,到部队这长时间,我们見到最大的官就是连长、指导员了,军长那得多大官呀。于是我满怀自豪、信以为真的点头称是。回到新兵班,李班长承诺星期天带我们去市里“红旗照像馆”照像,并说:“你们可以给家里通信了,通信地址是:X省╳市81058部队74分队。” 我急忙拿出老兵给我写下的通信地址给班长,以求正误,班长看后哈哈大笑,从他的笑声中我感悟:我被老兵逗了!

▲我们5名“川军”,在新兵训练结束时与新兵班长的合影。第二排右一即我


(二)

新兵集训结束后,我被分到了指挥班,做了一名测距机手。手中武器不仅有了56-1式冲锋枪,而且还有没想到的58式一米测距机。兴奋,好奇。随着全团分业训练的展开,我们班按侦察、报话、测距进行了编组,我和同年兵刘朝权在老测距手刘玉海带领下,先在室内一边学理论一边练测距机的展开与撤收,尔后到营区外开阔地带建立“体视感”并试测距。六月辽西,气温惭升,庄稼没腿,绿己成荫。每天操课时,我们自觉成列,肩扛测距机,迈着正规步,直奔野外山岗,先由刘老兵测定几个固定目标,默记纸上,尔后我两“新手”按他指定的目标分别测距,最后以他为标准评判,谁成绩差,返营就扛测距机。每测一轮休息时,刘老兵就掏出他那黑色绣花、装着旱烟的烟包,卷一支“大老旱”,还时不时逼我俩也整一袋,抽得头晕噁心,見其就烦。随着测距的精准,我们开始捕捉附近航校训练的飞行目标,大声报出动态距离。
当年七月,团里组织我们到距营区几十公里外的海边孙家弯进行实弹射击。从小至参军、从内陆到东北,这是第一次见到大海。翻滚的海浪,拍岸的惊涛,时涨时落的潮汐……,这些以前只在课文里读到的意境,象一幅动感的画,鲜活的展现在我面前。那几天,兴奋的荷尔蒙竞让我一改懒床的毛病,早起,和战友一同把房东的水缸拎满水,把宿营的农家院打扫的干干净净。进驻次日,我们即进入阵地。训练时,团航模组放飞的航模是我们的目标;实弹射击时,他们施放大气球给我们做靶子。实弹射击的第一航次,从连长到战士都略显紧张。因连队自76年开始,一直非全训,先后执行营建施工、长白山伐木等任务。实弹射击,不仅对我们这些新兵是第一次,就是入伍一、两年的老兵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所以大家心里没底。当报话兵向连长报告:团航模组准备施放汽球后,连长挥动手中的指挥旗,迅速下达了“全连注意,各就各位!”这时,侦察兵操作观察镜正在捕捉目标,还未等报告方位,我们班副魏伦华已肉眼发现目标,并急不可耐的喊到:“连长,连长,起来了,起来了个女的!”大家都知道他一口川话,把“绿的”喊成了“女的”了,阵地轰堂大笑。连长严肃不悦的下达“目标,XX方,捕捉目标!”瞬间,六挺24根枪管齐刷刷的都瞄向一个方向,阵地一遍寂静,等候我报出的距离装填诸元。我迅速捕捉目标后,响亮的报告:“3800、3600……”当目标进入射界,只听连长:“全连集火,长点射,放!”24根枪管不停的喷出火舌,射向目标。我在不停的报告距离,腿肚子也在不由自主的擅抖,但心中只有目标、距离。一个射击后,耳朵嗡嗡响,心中却美美的:我可以执行任务了!
在指挥班的日子里,我遇到了厚爱我的李班长。那是下班不久的一天晚上,连队在俱乐部组织学歌,休息时,我将抄歌的本子放在马扎凳上到室外去了,当我回到坐位时,可能是对我那个本子(16开红皮笔记本,是父亲抗美援朝回国后,入南京步校发的)的好奇,几个老兵正在翻看我那本子。“字写的漂亮”,“哎,快看,这小子写的诗”,“还配有插图,整的挺好看”……,你言他语,見我回来时,都用赞许的目光向我竖起大拇指。班长眼見这一幕,此后经常安排我写稿子,有时在食堂开饭时念稿,有时送给文书登在连队板报上;连队组织班与班唱歌比赛,班长安排我指挥,就连打篮球也常带着我。他用心的呵护,就象给初生的幼苗培土浇水;我积极上进,牺牲休息时间常去食堂帮厨,以求晚饭时厨房值班员表扬好人好事榜上有名,还经常起床号沒响就早起,只为抢到有限的大扫帚,让大家能见到我扫大院的身影,……。
还是那个七月,连队文书空缺,我在一无所知中被选定为连队文书。一天,连队军人大会前,我们班副私下给我透露:“可能要调你到连部当文书。”果真在那个会上,指导员宣布了我和其它几名新调整班长、副班长的任命。会后,班长象是自己进步了一样乐呵,自豪的带着两战友把我的内务连同我一块送到了连部。


▲1978年10月,在大连营城子靶场打靶时与指导员徐如风(左二 ) 和同连战友留影

(三)

在一营四个连队的文书中,我是“新兵蛋”。一至三连的文书,是71年至76年入伍的老兵,我虔诚的拜其为师,用黑布蒙眼,练轻武器的分解结合;手捧教材,逐一熟悉所管器材、弹药的名称、用途、存放位置;整理挡案,熟记全连人员姓名、生日、血型、通信地址和枪号。年底,团里组织建制连队专业兵岗位练兵比武竞赛,我虽未夺得冠亚,但也名次靠前,受到连首长的“口头嘉奖”。79年元旦后,中越边境形势趋紧,为配合战备教育,团里要组织板报评比。一天饭后,从食堂回连部的路上,指导员以他浓浓的河南口音给我说:“这次评比,你得给我拿个奖回来。”还没等我说话,随同的副指导员说:“够呛,因为这次机关的板报也要同台展评。” “我看他中!”指导员这一“中”不要紧,可给我的是“压力山大”。那两天,睡无眠,饭不香,一门心思的构思板面,一面把两块黑板抬进连部走廊,刷上墨汁,可数九寒天,墨汁很快结冰。通信员小陈说:“把它抬会议室去,那屋东墙是火墙,屋内热乎。”他的提醒还真管用,不仅黑板很快干透,写写画画也不冻手了。我一气呵成,出完两块黑扳报已是凌晨一点。次日早操后,我请连队干部对其指教,大家给予了充分肯定,指导员说:“就这!” 。两天后,全团在俱乐部集会,进行中越边境形势报告,一并进行板报展评,我们连和指挥连、政治处的板报被组织者摆放在醒目的位置,同连战友见了都洋溢着自豪,可得个啥奖我也沒底。待听完报告,宣传股王股长宣布本次板报评比结果:“第一名,指挥连;第二名,高机连……。”那次出彩后,到团机关帮抄材料成了常事,先后有调团电影组当放映员、调宣传股当报道员等到机关工作的机会,都以指导员那浓浓的河南话:“咱不去!”而终。
2月17日,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打响。“南打北防”,我们奉命进入一级战备,昼夜枕戈待旦。我们连有10多名战友被“应急扩编”到同军的乙种师,其中有我的新兵班长,我的同乡,因为正在进行自卫反击战的背景,大家惜别时都是满目泪水、无言相拥,车开动的那一刻,送者:“多保重!”别者:“放心吧!” 那幕“送战友,踏征程”的场面至今记忆犹新。近一月里,我们一面临战训练,整装待发,一面通过团里的广播、《前进报》和《解放軍报》等媒介,了解战况。3月16日,官媒宣布我军取得自卫反击战胜利,参战部队分批凯旋!在欢呼雀跃中我们也随之解除了等级战备。不几天,营部书记要探家,不知是书记的举荐还是我连老指导员、时任营副教导员的选定,我到营部代理书记。这次指导员不仅没拦我,还特慈祥的说:“去吧。好好干。以营部事为主,兼顾连队文书的活。”到营部,我拘谨的逐一向营首长报到后,开始履行这一排职岗位职责。虽是代理,不穿“四个兜”,但营首长和各连首长到营部办事,也都呼我“书记”,因入伍刚一年又是“代理”,应“到”的底气也不足,所以经常谦恭的请首长们叫我小冉吧。
79年5月中旬,我们连奉命到黑山团农场夏锄,进驻与农场隔河相望的黑山县司屯公社水泉大队。我与副连长同住一房东家,与房东一家男女老幼同炕,中间以木制炕板相隔。作为南方兵哪见过男女同屋同炕 这阵势,头两天都是和衣而睡。一天早上醒来,副连长发现后问我:“为啥不脱衣服?” 我涨红脸说:“铲地累了,睡着了。”他猜我可能是同屋有女的,害羞。从那后每晚他都督促我脱衣睡觉,他说:“这是命令!”我只好在熄灯后,才迅速脱衣专进被窝,早上也先于同炕人起床穿衣。这毛病一直持续到离开房东家。那一个多月,我们每天跟生产队似的,上工收工,挥舞锄头,锄草间苗,把一望无际的千亩苞米地侍弄的草去苗壮。初夏的房东家,菜园的小葱、小白菜嫩绿可餐,黄瓜、茄子等蔬菜也已着果,当我们收工回屋洗漱时,常见房东餐桌上一盆高梁米水饭,一盆绿油油的沾酱菜,饥肠辘辘,涎水欲滴,房东也常说:“先垫巴点不?”我们在“不了。谢谢”的应声中敢紧跑到炊事班,一来远离诱惑,二来等待开饭。晚上睡前无事,也常与房东唠嗑。一天闲聊中,我们房东大娘竞要给副连长介绍对象,副连长以为玩笑没搭讪,我好奇的问道:“大娘,谁呀?” “我们生产队的会计呗。那姑娘长的俊,又有文化,去北京办事,带300块钱都没丟。”大娘边说边以征询的目光望着他。副连长听其为真,起身说:“大娘,我有对象了。你给文书介绍吧!”说着转身出门了。眼見大娘当真要给我说什么,我涨红着脸抢先说:“大娘,他逗我的。部队有规定,战士服役期间不允许在驻地搞对象,这是纪律。再说我才19。” 说着也打水洗漱去了。我边洗边想: 平时我待副连长不薄啊,端茶送水的,他不会坑我,一定是在考验我。转眼我们完成夏锄任务,在即将返营前,驻地生产队为表达军民鱼水情,给连队送了一面镜子,女会计拿着红油和毛笔到我们房东家,请我在镜子上帮写几个字。短暂的接触,发现她确如房东所言,谈吐文雅,精明能干,不胖不瘦,穿着得体,尤其是两根长黑的辫子透着青春的活力,仿如李春波歌里的“小芳”。从言谈和处事老道上看,她长我好几岁。于是我开始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羞愧一一压根儿人就不是奔咱来的!

( 四 )

黑山夏锄返营的第二天,团军械股李助理来咱连,向分管装备的副连长和我下达了迎接军里在我团召开的“基层军械装备管理现埸会”的任务。他说: “其它连队已按要求完成准备,二连(“硬骨头六连”式连队)是会议现埸。你们因去农场铲地耽搁了,所以必须在一周内完成硬件和软件准备,达到二连的标准。”受领任务后,我白天在战友们帮助下,把连队的兵器室、器材库拆腾了个“底朝天”,借来喷雾器,领来石灰,穿上雨衣,把所属库、室连喷两遍,比其它连队用毛刷粉刷的效果強多倍,尔后按“三分四定”摆放、标示物资器材,还自作主张,在室内白如雪的墙上适中位置写下红色黑体的“象爱护自己眼睛一样爱护武器装备”。晚上,反复熟记军械员兼文书应知应会的知识,巩固发展上年岗位练兵成果,以期问不倒、答如流,兵器操作规范、熟练。一周后,副团长陪同军里军械处长验收会议现埸,为不留“死角”,他们从二连出来直奔我连,以现埸会标准逐项检查我们落实的情况,每看一项都听到那位处长说“很好!” 最后处长问我:“兵器库墙上的标语谁写的?这件器材为什么要放这里?……。”我以为统一标准里没有这些,肯定要挨批评,于是认错式的回答:“马上改正!”处长忙说“别改,很好!”并转身告诉随行助理员:“让二连到高机连参观一下,也写条同样时标语。”事后还问了我一些与之无关的: 哪年入伍的?什么文化等。当日下午,团军械股长和副营长来到连队,明确告诉我们: 军里对你们连准备工作非常满意,把你们连也纳入了会议现埸……。当晚,连队召开连务会,连长讲到: 军里现埸会,能把我们小小的高机连作为现埸,是我们连史上少有的。这几年,我们营建、伐木、铲地,赢得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所以,我们要以此为契机,充分展示我们连队全面建设的成果,为连队荣誉争光添彩,……。
军现场会后,我们连在团编成内,先后赴内蒙的敖汗旗参加了军区组织的“709”演习、大连营城子靶场实弹射击考核。79年10月,在敖汗旗演习中,经连长张俊和一排长徐恒祥介绍,我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了一名预备党员!记得支部大会通过我入党的那天晚上,恰遇团电影组在演习驻地放映《甜蜜的事业》,时至今日,只要听到该片的主题曲:“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就会想起那个神圣的日子,心中充满美好的回忆。
从大连打靶返营已是初冬。一天,时任团军务股参谋的我的老班长来连队,他找到指导员说:“接军里电话通知,咱连文书小冉调军里军械处当保管员。” 只听指导员大声说:“告诉他们,咱不去!”。此后十多天的一个下午,军机关的一辆苏制嘎式车驶至我们连部门前,团军务参谋和军械处助理员直奔连长、指导员宿舍,手持军里的调令直接要把我接走。军令如山。这次,再也没听到指导员那霸气的“咱不去!”了。连长把我叫到会议室,简短的谈话后,便开始工作交接,同屋的卫生员和通信员也帮我收拾好行装并装到车上。当我登车前以军礼向朝夕相处的连长、指导员和连部战友说再见时,对连队的不舍与留恋、对新单位的陌生与惆怅,顿时化作泪流满面。车开动时,我见指导员也眼圈微红,像送家人远行似的,牵挂的挥手喊到:“星期天请假回来玩!” 车很快驶离营门,我的视线却久久的向着连队的方向:再见,我军旅的第一站;再见,我一生难忘的高机连!

▲1978年和同乡战友陈广林(左一)、张多生(右一)在车炮场留影

附:2017年7月7日高机连战友联谊活动相关留影

我调离连队38年后的2017年7月7日,在原连长文治日的倡导和先期资助下,在原一排长徐恒祥等家居锦州战友的操持下,170余名高机连的战友及家属相聚锦州,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军营,游览了第二故乡的风光,留下了弥足珍贵的“全家福”和闪光的瞬间。
“真的不敢想,能有这一天,以为天各一方,不会再见面……”。
“战友分别几十年,我们天天在思念,如今战友重相见,相互拥抱脸贴脸,泪水滚滚流下来,浸湿了你我的衣衫……”。

▲在辽沈战役纪念馆留下的“全家福”

▲原连长暨聚会的发起与资助者夫妇

▲我的第一任连长夫妇

▲我的第二任连长(左一)和一排长,他们共同介绍我成为“党的人”

▲我的新兵班长,已定居韩国

▲我下老兵连后的第一任班长夫妇,也是我军旅30年经历中唯一的班长

▲我的指导员夫妇,那个以浓浓的河南味说:“咱不去!”的恩人

▲左起:78年时任三连指导员的高机连老文书、时任副教的老指导员、时任指导员

▲诉说思念,道声保重,扯嗓喊干!

▲79年时一人为兵,38年后俩口回连

▲同乡战友携夫人参加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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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冉冉,退役军人,上校军衔。历任某集团军处长、某县级市人武部长。工作之余,笔耕近四十年,有百余篇学术论文、散文、诗词见诸军内外媒体,其中有的被收录《当代中国军事文库》,有的在全军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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