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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鹏 | 难忘儿时仲秋时

 兴和微生活伟 2021-09-29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又一个仲秋节悄悄来临。妻子买回一各种月饼让我尝。吃着鲜香的月饼,不由得让我想起儿时的仲秋节。

记忆中,儿时每年中秋节村子里就会烙月饼。

还没进入八月我就开始问妈妈什么时候烙月饼。妈妈就会说:“早着呢,还没到八月,等到了八月初十以后就烙。”于是我就每天掰着手指数日子。

好不容易等到烙月饼的时候。全村人都开始张罗着买糖,买油……和泥修补一下被我们这群小兔崽子玩打仗被当做碉堡的灶台。灶台在'炮火’的摧残下,早已是遍体鳞伤,面目全非了。

其实那时候烙月饼的灶台非常的简单,简陋。用土胚磊一个灶台,上面放上平底锅,锅上面再弄一块儿稍厚一点的方形铁板。然后把铁板四角向上掰弯成直角;用铁链拴在四角上;铁链顶端固定在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杆上(样子和农村常用的盘称比较相似)。然后把木杆吊在房屋的檩子上,把碳块磊放到铁板上点燃,等到炭火通红通红的时候,再用泥巴把炭火泥住。上面留一小口用来出烟和加碳,下面留三四个小孔方便漏灰与通风。

一切准备妥当,早有人提了面、油、糖排队等候了。大人们叽叽喳喳的在讨论面、油、糖的最佳比例。那时烙月饼可没有什么师傅,全凭道听途说,或者是祖辈口口相传下来的技术与配方。因为各家各户的配料方法不一样,所以烙出来的月饼也是味道不尽相同。有用碱面过量略带苦味的,有小苏打欠缺不够蓬松硬如铁饼的,当然也有油糖太少如家常白皮饼一样的……那时候的月饼大多是一斤面二两油,二两糖,也有一两多油糖的,更有甚者,没有糖用糖精代替。

在哪个贫穷,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吃上二油二糖的月饼绝对是值得炫耀的事。如果家里有小伙子定了亲,中秋节必须得带上月饼,烟酒,水果去孝敬老丈人。这样自己烙的月饼肯定是拿不出手的,只能去二十多公里的县城花钱找专业的加工月饼师傅去加工。家里没有定亲的人家是绝对舍不得花钱去加工月饼的。专业师傅烙的月饼到底是啥味道,多数人不知道。

焙月饼开始了,空气中弥漫着月饼特有的香味,老远就闻到了,特别沁人心脾。我们一群小馋猫早早就跑到灶台旁边等着: 第一家张大爷,第二家李大婶,第三家二虎蛋……看着一锅锅红紫红紫的月饼,飘着香气新鲜出炉,那个馋啊!口水咕咕咽不停。心中埋怨妈妈排队不积极,怎么就排了个第十名呢?

妈妈看见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二虎蛋刚出炉的月饼: “二虎蛋,把你的月饼我先借一个,看把我儿子馋成啥了,一会儿我烙好再还你。”

“噢!噢!你自己拿吧。”

二虎蛋用手指了指面案上的月饼。妈妈伸手拿了一个递给我: “看你那馋相,吃吧!噢,还烫手呢,等晾凉了再吃,热月饼吃了伤人。”

我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月饼一溜烟跑到房后的大树下,盘腿坐下,两眼死死的盯着这个热乎乎的月饼……突然我的身边呼啦啦一下围上了一圈我的玩伴: 有小眼柱柱,鼻涕虫四孩子,烂裤裆小军,铁头财旺……我双眼微闭,把月饼放到鼻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月饼散发出来的香气;然后把头抬起,慢慢的再把吸入的香气再呼出来。

“哎吆!真香!有点烫,再等等吃。”

然后再把月饼在从他们的面前轻轻划了一圈。

鼻涕虫的两眼睛随着我转动的月饼也在转动。

“差不多了,我看是凉了,可以吃了。”

“不行给我掰一点我尝尝看凉了没有?”

“还烫手呢,再等等吧。”

大约过了六七秒钟,我也实在是等不及了,就掰了一块儿放到嘴里一一香甜、松软,霎那间俘虏了我的味蕾。刚才还七嘴八舌的玩伴们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眼光齐刷刷的盯着我的嘴巴。

“好吃吗?”铁头财旺问道。

“给我点,我尝尝。”烂裤裆小军别说别往前挪了挪身子。

“给我吃点。鼻涕虫伸出他那满是鼻涕痂的手。

“给我点,我也想吃。”平常不爱说话的小眼柱柱也使劲向前伸了伸脑袋。

“好吧,都坐好了,我给你们一人一块儿。”我一边说一边用食指和大拇指在月饼的边缘轻轻的掰了一小块儿。

“给!柱柱,”

“给!烂裤裆,”

“给,小眼。”……

给了他们每人一小块之后,我也掰了一块放到嘴里,香!真香!还没嚼碎就不由自主的囫囵咽下去了。再看他们也早已咽的一干二净了。鼻涕虫吧咂着空嘴巴说道:“真甜!再给我点。”

“不给了,不给了,我也不多了。”

我赶紧狠狠的咬了一口,生怕他们下手抢走。

“不要动!不要动!”小眼突然大声对我说。

“怎么了?”我吃惊的看着他。

只见他突然把手伸向我坐着的怀里。我顺着他的手低头一看,噢,原来是刚才给他们掰的时候不小心掉了绿豆粒大小两块月饼渣。只见小眼麻利的捏起来扔到嘴里,嘴唇一闭咽了下去。那场景简直是猪八戒吃人参果。看着他们那馋劲我再次给每人分一小块儿,弄的我也没尝出个具体味道就吃完了。

夕阳西下, 我家的月饼终于烙好了,终于可以放开肚子吃了。妈妈给我玩伴们一人一个,由于铁头帮着抱柴禾我妈又特意奖励了一个。我和妈妈用水桶把月饼提回家,最后去收拾装面的布袋,油壶,刷油用的刷子……

“财旺呢?”妈妈问我。

“刚才还见他呢!怎么转眼之间不在了?我去找他。”说完在院子人群里呼喊:“财旺——财旺——”没人应。这时看炉的大爷笑着用手指了指屋檐下。我过去一看,财旺睡的正香,手里还紧紧握着吃剩下的半块月饼。我没有叫醒他,睡吧,我想他的梦一定很幸福,因为他带着月饼的香甜进入的了梦乡……

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人们的生活逐步提高,中秋节超市里的月饼,品种繁多,包装精美。让人眼花缭乱,什么五仁的,蔬果的,草莓味的,芒果味的……但是怎么也找不到童年时的味道了。

投稿微信:nmrwsd

于鹏


【作者简介】 作者于鹏,网名曾经一二三,内蒙古商都县人。吃了一口月饼突然心血来潮,回忆起童年时那个贫穷年代的月饼,虽然质量不敢恭维,但那个味道确定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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