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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金瓶梅的作者及其写作缘起

 临渊草堂 2021-09-30
导语——多余的话
从本期开始,连载笔者的金瓶梅研究,今天刊发连载之一,怎样才能找到金瓶梅的作者,或可题为:我是怎样找到金瓶梅作者的。
确实如此,此前,和许多学者一样,采用猜测的方法,先后猜过徐渭、李渔等在某一些方面有相似点的可疑者,但都没有找到破解的路径,一直到庚子年暑期,各种线索才如同三峡闸门大开,各种资料喷涌而出,络绎奔会,令人应接不暇——
截止今日,短短半年时间,已经完成了八篇论文,分别从金瓶梅的作者、原型、传播、版本诸多方面系统论证,总字数已经超过10万字——凡是只有只言片语的资料,应该就没有找对作者,反之,如果找对了作者,必然就会出现资料太丰富而无暇一一采用的局面,这也是一个试金石。
之所以效率如此之高,是因为找到了正确的门径,各种资料就在作者的全集以及各种史料中,与原作无不一一对应,令人抄写不暇。因此,我才敢于宣告:我找到了金瓶梅的作者。
诚然,此前,我确实是金学界的门外汉,但这并不影响我能找到金瓶梅的作者,并由此出发,进一步破解金瓶梅的传播、版本、主旨等相应的一系列问题。作者问题是根本问题,是总钥匙,找到了作者,才能进一步分析和鉴赏一系列的问题。
由于资料太多,也就造成无法在一篇或是数篇论文完成论证的局面,因此,只能采用连载形式,来与诸位朋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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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金瓶梅的作者及其写作缘起

【摘 要】:《金瓶梅》是万历时代思想领域以李贽为代表反对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在文学领域的必然表现,该书是以卫道士耿定向作为基本原型的揭露批判小说,崇祯本第一回以耿定向的生日作为全书故事的开端,并将其卒年月日分别安排在书中官哥儿和孝哥的生日,西门庆之死的病因“痰火”,以及误用药剂、晕眩泄泻等,从耿定向的乞归九疏中抄来;山东兰陵别名温陵,李温陵可以确认是《金瓶梅》的作者。

一、引言
《金瓶梅》的作者是谁?为何要写这样一部作品?是从何时开始写作以及写作的过程如何?这部作品最早的传播和出版过程如何?广义而言,《金瓶梅》是明代人文主义思潮演变,程朱理学经历王阳明心学而走向反拨和分化的结果,是万历时代以李贽新学说反对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在文学领域的必然表现;狭义而言,是由于本书作者于1580庚辰年开始,从云南太守任上,放弃官场的仕途经济(故书中潘金莲出生为庚辰年,正为此标志),翌年开始寓居于湖北黄安耿定向、耿定理家中,从而开始其历时21年的“流寓客子”的人生历程——这是明代少有的人生方式,可谓是一种特殊的专职写作人生方式,也唯有拥有这种人生方式者,才有可能具备如此丰富而深刻的人生阅历和超越时代的哲学思考,从而具备写作《金瓶梅》的诸多条件。

《金瓶梅》作者作为流寓客子,寄食于耿家兄弟,如果始终相安无事,或许就不会产生《金瓶梅》这样的伟大杰作,但这种长期全家寄居在另一个家族中为生,本身就是一个奇特的畸形的产物。长期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互相之间并无血缘亲属关系,而是依靠类似桃园结义的兄弟义气而寄食为生,这本身就是儒家思想演化到这个时代特殊的一种社会现象,尤其是,作为邀请方主人的耿定向与作为寄寓耿家的“流寓客子”,两者之间正是此一个时代两种哲学思想的代表人物,在耿定理死后,两者之间就人性的情欲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论争,并由思想的论争而必然地转向了人身的攻讦甚至人身的迫害,因此,也可以说,《金瓶梅》也如同司马迁发愤著书一样,是一部“有所谓也”的揭露作品,也是一部以小说来阐述其哲学思想的血泪《史记》。

《金瓶梅》,广义而言,取材于发生于1581—1601年之间的事情,由于开始来此地居住的1581年到开始动笔写作的1591年,正为十年,从开始写作的1591年到作者完成写作,并将书稿交付给弟子汪可受转袁宏道的1601年,也正好是十年时间(作者翌年自刎于狱中),书中因此借用耿定向弟子祝世禄作为书中人物“祝实念”,来谐音“住十年”;此书的早期传播为1595—1610年之间15年,袁宏道和袁中道兄弟及汪可受是直接与原作者发生联系、直接获得原稿的第一层次传播者,随后沈德符、谢肇淛等人为第二层次传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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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研究方法及过程
以上的结论,都出自具体的史料文献,篇幅所限,只能简单说说破译过程和方法。金瓶梅一书的作者问题,被称之为金学界的哥德巴赫猜想:“关于《金瓶梅》的作者问题的讨论,仍是研究的一个热点问题,被人称作是'金学’中的'哥德巴赫猜想’。这个问题之所以引起人们经久不息的探索热情,一是因为自明以来说法就扑朔迷离,莫衷一是;二是搞清作者问题是《金瓶梅》研究的基础工程之一。只有这个问题得到彻底的解决,其他诸多相关的问题才能得到更为完满的阐释。”[1](36)如果说,不能破译诗三百和汉魏古诗的起源发生历程,就不能真正厘清中国早期古典诗歌的生成历程;不能破译词体的起源发生史,就不能真正理解中国词史的演变历程的话,不能破译金瓶、红楼两书的作者及其写作历程,就不能真正读懂中国通俗长篇小说的演变史历程。正如任访秋先生所说:“就中国小说的发展来看,不论从创作方法上,作品的题材上,以及艺术手法上,《金瓶梅》实为上承《水浒》与宋元评话,而下开清初小说中诸名作的一部伟大作品,抛开了它,则中国小说的发展史,就缺少了重要的一页,不容易说明它的来龙去脉。”[1](38)

根据学者们的相关综述,有关《金瓶梅》的作者研究的概括:“新提出的作者名单有:贾三近、屠隆、冯惟敏、沈自邠、沈德符、袁中郎、冯梦龙、陶望龄兄弟、丁耀亢、丘志充、丘石常、刘九、汤显祖、王稚登、李先芳、谢臻、郑若庸、田艺蘅、臧晋叔、金圣叹、丁惟宁、贾梦龙、王寀、唐寅、屠大年、李攀龙、萧鸣凤、胡忠等……近40人”。[1](39)

笔者在开始进行具体研究之前,针对此书的特殊性,确立了四项必须条件:1、此书从水浒中西门庆潘金莲故事衍生而来,则《金瓶梅》作者必定与《水浒传》有密切关联;
2、此书的最早信息来自于袁宏道,则此人必定与袁宏道有密切关系,特别是在思想认知上观念一致;
3、此书是一部思想颠覆性大作品,可视为明末思想史的里程碑,则此书作者必定是与明代中后期具有同样思想者;
4、此书署名兰陵笑笑生,则此人的名号中也应该有相似的名称

相反,我不采纳当下金学界流行的几个切入点:1、认为此书为山东方言,由此在山东籍或是熟悉山东方言的作家中寻求突破;2、认为早期传闻中多认为是王世贞的复仇之作,从而在早期传闻的王世贞等人中寻求突破;3、认为此书的艺术手法高妙,因此,从当时的小说家、戏曲家中寻求突破;4、认为此书多写淫秽之事,故从当时有同样生活经历记载的人物之中寻求突破。此四个方面,都仅仅有可能是此书作者所具备的可能条件,但都不是必须具备的前提条件:

1、之所以山东方言不能成为必备前提:首先,作为一种语言,是可以学习的,不一定山东籍的人才会使用山东方言,就如同中国人同样可以熟练掌握外语一样。此书的语言,也并不一定都是山东方言,至少有的学者就认为,《金瓶梅》中的方言不是一种,而是多种,如吴语、湘语、赣语、粤语、闽语、客家话、湘淮次方言等,可以称之为“南北混合的官话”,或“语言多元系统”;其次,以笔者的研究,此书作者是一位客寓四方的天涯游子,不仅如此,即便是此书的写作过程,也不是在一个地方完成的,其中,先在湖北麻城写作了六七年的时光,随后在流寓的不断迁徙中继续写作并完成,因此,才会出现这种多元系统的混杂语言;再次,之所以多用山东方言,是在于此书是从水浒传演绎出来的,水浒中的原发生地制约或说是引导了作者更多使用山东方言;水浒及明代其它山东方言作品,也为作者提供了丰富的语汇库;此书作者虽非山东人,但却在济宁地区居处长达半年多的时光,从而为其提供了鲜活的方言和生动的素材。

2、早期传闻中多认为是王世贞等人的复仇之作,从而在早期传闻的作者人选中寻求突破,这也是错误的选择——需要补充确立另两个原则:首先,需要系统吻合于作者及原作的文献,需要系统的、历时性的写作历程,还需要书中主要人物与所原作者之间关系的吻合;其次,需要对作品产生时代大背景的“理解的同情”——《金瓶梅》在当时的出现,是对传统儒家道德和程朱理学的一次革命性的颠覆,士大夫群体的多数人尚不能接受,因此,最早传播者连同原写作者,都不得不采取一些遮蔽措施,采用真真假假的方法——所指人物为假而具体事情为真,所说时代为假而所说背景为真。如所谓王世贞复仇说,王世贞为假而复仇为真,嘉靖时代为假而万历为真,“绍兴老儒”为假而“巨子”为真,“门客”是假而“客寓”揭露是真;“凤州中毒”是假而以真人为史记抨击是真。

3、关于此书作者一定需要是小说家,必定会拥有其它小说作品,这一点也不能作为先决条件:很多优秀的作品是平生心血之作,红楼梦一书的作者无论是旧说的曹雪芹还是笔者研究出来的脂砚斋,此前均无小说作品,以一生心血写作第一部小说就是传世之作并非罕见,这是由小说的特点决定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原作者并非仅有一部作品,而是其它作品同样被历史的灰尘湮没遮蔽。笔者所研究出来的《金瓶梅》作者,并非没有其它小说作品,只不过由于某些原因,后人无从知晓而已。

4、关于此书作者必定拥有与书中人物相似的经历,此一条也同样具有主观性,金瓶梅一书开了大量写性的先河,被称之为第一部艳情之作,由此,就从有类似这样传闻的人物之中寻找,这也同样是缘木求鱼,不可得之。认为作者必定拥有相似的人生经历,或说是必定拥有全书总体的人生经验,这是对的,但将原作者视为书中的西门庆,则是小人之心。因为,我们还不知道此书作者在书中是何种角色,在何处出场,作者虽然也是书中的在场者,但却是冷眼旁观的记载者。所谓“房中之事,人皆好之,人皆恶之。”“食色性也”,性是人之本性,在程朱理学的道德约束下,才会将“人皆好之”的性表现出“人皆恶之”的假象。而能将这种虚伪的面纱揭穿者,必定是“盖有谓也”的大思想者,是具有“不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而有意颠覆程朱理学,并“有意于时俗”,有意以这种似乎是过犹不及的极端表达,试图颠覆汉武独尊儒术以来的思想牢笼。

笔者在开始研究的阶段,与各位金学研究者并无不同,主要局限于有关《金瓶梅》的崇祯本、词话本、资料汇编,以及研究《金瓶梅》的专著和论文,这些当然都是必备的基本材料。但我很快发现,仅仅局限于阅读直接涉及金瓶的史料,可能就会永远局限于旧有的说法而无法获得真正的破案线索。原因很简单,当时的金瓶梅也同样被视为秽书,被当时的士人主流舆论所不能容忍,所以,从原作者到最早传播者,无不处于地下状态,指东说西,遮遮掩掩,在遮蔽的谎言中透露真实的信息和破案的线索。因此,欲要完整地破译这一金瓶密码,必须要扩大怀疑的范围,从无金瓶梅字眼处,找出金瓶梅写作和传播的蛛丝马迹。由此,我从有关人物的诸多全集及相应史料入手,如《袁宏道全集》、袁中道《珂雪斋集》、焦竑《澹园集》、耿定向《耿天台先生全集》、李贽《焚书》及全集、《李贽年谱考略》、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许自昌《樗斋漫录》、梅国桢有关史料、《明会典》、冯梦龙等明末思想家、文学家的全集或是传记等。

在这些史料之中,我是从袁宏道入手的——袁宏道是有关金瓶梅一书最早的透露人,换句时髦话语,是第一个吹哨人,自然就要深入调查他的历史档案,先重点关注他的被传为1596年的尺牍,反复阅读前后生平和交游关系,发现这一封信札的写信的对象并非董思白。一旦确认其作者和主要原型人物,再将李贽及耿定向等相关人的文集对照阅读,则其直接的证据就如长江大河滔滔汩汩,引不胜引矣!——将《金瓶梅》主要相关人的全集对照阅读,就会全然失去了此书的淫书特性,你所能见到的,不过是将抽象的人伦物理、人情性欲,虚伪道学,以鲜活的生命和生命历程格物而出,一部以性描写著称的小说作品,其实也是一部中国思想史的艺术巨著,当然,它始终也是小说作品,伟大的小说作品。只有那些思想狭隘而龌龊者,才会将此书视为诲淫之作。
(未完待续......)

第二期预告:金瓶梅的写作缘起及其原型概说,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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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筠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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