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用:记忆最重要的方法 刘向军 记忆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不用训练,自身就有;有了训练,更为强大。所谓的记忆术,谈的就是这个问题。 因为记忆先天具备,人们反而普遍严重忽略了记忆后天训练的重要性。那些记忆力相对比较强的人,几乎都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力为什么比一般人显得比较强,更不知道如何让自己的记忆力变得更强,当然几乎完全不知道如何让别人的记忆力也变得更好。 我们太有必要深入思考一下让记忆力变强大的核心方法,因为记忆实在太重要了。可以说,记忆就是学习和工作的物质基础,也可以说记忆就是生活。反之,我们既不可能有任何意义上的学习和工作,也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生活。 除了先天的遗传因素之外,后天对记忆力的影响有许多值得高度重视的因素和方法:培养专注力,培养观察力,培养联想力,重复法,及时重复法,奇特形象联想法,数字桩记忆法,古罗马居室法,实践运用法,思考理解法,图表法,思维导图法,等等。 在众多的因素和方法中,最重要的是实践运用法,或者把它称为“创造性的运用法”。因为这个方法调动了与记忆力相关的几乎所有最重要的因素和方法,而且更重要的是,它让记忆者不再是两脚书橱,而是成为一个有创造力的人。《礼记》上说:“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这句话正说明记忆的目的在于应用,而不是记住知识本身。仅仅能记住许多知识,虽然也可以作为别人的老师;但灵活地调用知识、创造性的运用知识,才称得上是真正的老师。 在此,就记忆而言,我们可以为“创造性的运用法”下一个定义:凭借语言这个工具,以个性化的方式和目的,把新知识与旧知识相关联并输出的记忆方法。 比如记忆“天子”这个新词语。首先可把它和旧知识“皇帝”这个词语相关联,它们都指的是“帝王”。但是它们二者有区别,前者是称呼在人世间君临天下的那个人,后者是称呼上天派到人间管理天下的那个人。 这种差别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有特定的表现。比如在金銮殿上,皇帝就是那个面南背北坐在龙椅上的人,而在天坛園丘前往祈年殿的步行道上,虽然贵为皇帝,也不能走中间那条道——中间那条道是让上天走的,作为天之子,“天子”要独自走在东边那条道上,而大臣们则走在西边那条道上。 经过这一番思考,借助语言(务必要借助语言这个工具!)在头脑里再现生活情景,这本身就是虚拟式地创造性运用;如果用语言文字符号(!)把它放在某种情境中准确地写出来,这就是现实的创造性运用;如果用有声语言(!)准确地把“皇帝”和“天子”的区别讲出来,或者在金銮殿和天坛身临其境地讲出来的话,那更是真实的创造性运用。 再如记忆“荆棘丛生”这个词语。对于一个新学者而言,也许诵读若干遍,抄写若干遍,就能够记住它,但是对它的理解依然可能是肤浅的,至于说提取、运用可能就更困难了。假如经过一番学习探究,知道“荆”就是一种条状的丛生灌木,“棘”就是常见的酸枣树,在农村的田埂上,荆条和酸枣树常常交错生长在一起,那就是典型的“荆棘丛生”的景象。人在这样的环境中行走就会很困难,就需要“披荆斩棘”才能开创出一条道路。有了这样一番学习、思考、认识,凭借语言(!)这个工具,以某种个性化的方式和目的,把这些认识传达出来或者运用出来的时候,那就是高水平的记忆,真正的记忆。 又如记忆王阳明心学中“知行合一”这个重要概念。在王阳明这里,“知行合一”并不是我们简单所说的言行一致,也不是说“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止”,而是说真正的“知”必然表现为“行”,而真正的“行”自然表现为“知”。否则,既非真知,亦非真行。 通过上述三个例子不难发现,“创造性的运用法”,其核心是以“忆”的方式去“记”,以“用”的方式去“记”。在这里,记忆者、学习者不再简单地是一个知识的吸纳者和储存者,而是一个思考者、探究者、构建者,也是一个运用者、创造者。在这样的记忆/学习过程中,学习者会乐在其中地从多个感官、多个角度、多个层次地观察和思考对象,同时学习者又能够自得其乐地通过联想、比较、想象进行某种原创性的输出,此时学习者也是创造者,这里有独特的幸福和愉悦。 其它的记忆因素和方法都很重要,但都最终统一在“创造性的运用法”这个终极方法里,否则,所谓“奇特形象联想法”,所谓“数字桩记忆法”,都没有什么革命性的意义。 在此,需要再一次强调的是,记忆/学习必须高度重视精准地凭借语言这个工具,无论这个语言是文字符号还是数理逻辑符号,因为语言既是思维的物质基础也是思维得以进行的唯一工具。 2021.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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