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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湖南老板,那么容易让你上瘾?

 齐一摄现美 2021-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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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和友的成功告诉我们,怀旧是一门可以让人上瘾的好生意。

   编辑|李致一

家门口有一家粉店。老板有一大爱好——放假。生大孙子了,放假;过春节了,放假;天热了,也放假。假期到了,又可以再贴一张:家中有事,故延至某日开门。

通告纸下,聚一群吃粉群众,如昔日等待放榜的应考书生。

周老板的粉店,只有肉丝一个码子,配料:煎鸡蛋、酸豆角、腌榨菜丝。爱吃不吃。一大早家门口停满汽车,擦皮鞋的穿梭不停。老板的粉店,只有两个小门面,听说他早位列“长沙米粉一百单八将排行榜”之前二十。老板姓周,精瘦,走路铿锵。

一年放假几次,也不曾让流量萎缩。周老板气定神闲。

湘商是个什么商

在海南建省和重庆直辖的两个时代机遇面前,弃政从商的伍继延跃上了潮头,但商业上的成功并不能如料想的那样给他带来巨大的满足。伍继延困惑了,他要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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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湘商发展如火如荼,湘商文化引人注目,在伍继延看来,湘商最重要的资本恰恰也是湖湘文化,是湖湘文化所赋予的心忧天下的责任意识、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经世致用的务实风格、兼容并蓄的开放心态和实事求是的诚信作风。

2002年底,伍继延牵头,湖南商人开始筹建注册重庆湖南商会。“政府的管制和市场发展存在脱节,商会既不是政府这样的政治组织,也不是企业这样的市场组织,它是处于政府和市场之间的社会组织。”商会活动,让伍继延如鱼得水,他雄豪的台风、雄强的见识、雄健的口才,在他既圆润又有脾气的个性加持下,一个优秀的商会活动家形象日渐清晰。伍继延希望通过自己文人的知性和商人的敏锐,在大湖之南,凝聚起天下湘商,并使湘商崛起影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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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湘商大会上,嘉宾在《湘商宣言》上签字。《湘商宣言》把源自于湖湘文化的“心忧天下、敢为人先、经世致用、兼容并蓄、实事求是”重新进行了阐释和表述,第一次向外界擎起湘商的文化旗帜。

2007年9月26日,首届湘商大会在湖南长沙召开。作为湘商大会首倡人之一,伍继延以一己之江湖魅力,拉来了当时风头正健的商业大咖——地产大佬易小迪,商业明星高燃。那时媒体上还在为“到底有无湘商”的说法争得头破血流。作为湘商文化的倡言者,伍继延一边乐滋滋地看着战争的硝烟越烧越盛,一边大胆地从历史和现实摘录他认为的湘商代表:禹之谟从湘军到湖南商会会董的传奇人生,阐述的是以湘人曾国藩、左宗棠为代表发起的洋务运动,企图以实业救亡图存的那段历史;民国范旭东不仅证明了湖南人是会从商的,而且他从事的还是化工这一现代高科技行业,走在了时代的前面,是“现代湘商之魂”;誓不剃发的大明遗民王船山则是湘商文化的思想导师,他的船山思想是湘商文化的理论基础。

在伍继延看来,自清朝末年开始的“无湘不成军”到共和国的湘政峥嵘岁月,湖湘文化的名片总离不开湘军、湘政的烙印。其实,近现代湖湘史也透出了湘商的光芒。尤其改革开放越来,湘商威名威震华夏。梁稳根、向文波、张跃、熊晓鸽、倪正东等湘商大鳄,涉及机械、金融投资、IT等各个领域,对全国乃至全球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伍继延大声宣称,湖湘文化已经进入到湘商的时代。

伍继延说,“近年来湘商发展如火如荼,湘商文化引人注目,而湘商最重要的资本恰恰也是湖湘文化,是湖湘文化所赋予的心忧天下的责任意识、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经世致用的务实风格、兼容并蓄的开放心态和实事求是的诚信作风。”

湘商文化,在一个精神气如雄狮般的湘人——伍继延的顽强挖掘和打磨下,开始熠熠生辉。湘商,终于挤进全国十大新商帮行列。熟悉湘军和湘政的人们,搬张凳子坐下,仔细打量,终于知道湘商是个什么商。

满足人性之欲

让伍继延意想不到的是貌似保守的湖南人居然在互联网时代如鱼得水。他忙活着团结一帮中老年湘商,一群湖湘青年才俊不觉间蜂拥而出,霎那辉耀商海。微信创始人张小龙是湖南邵阳人,快播创始人王欣是湖南郴州人,快手创始人宿华是湖南湘西人,陌陌创始人唐岩是湖南娄底人,映客直播创始人秦佑生是湖南永州人……“恐怖的湖南人,抢占了互联网的半壁江山”成了网络世界中的一个久经不衰的话题。

有人说,湖南人开发的互联网产品之所以持续成功,是因为它们迎合着我们人性中“贪嗔痴慢疑”,影响着我们每一天的嬉笑怒骂。

譬如,微信的出现,解决了人们无缝社交的需求,2014年春节,微信借助红包功能火遍大江南北,又一次对人性之贪,进行了一次全国性的不分男女老少的试验。譬如,陌陌的火爆,暗含人们对性的暧昧需求。……

如果从善于满足人性之欲的角度解读湘商的创新精神和开放心态,饶有趣味。

在前互联网时代,湖南人给中国人贡献了“快乐大本营”和白沙/芙蓉王,以及让人们味蕾舒服的湘菜和槟榔。

在口袋不丰裕的年代,《快乐大本营》让人们的精神每周充实一次。何炅和李湘领衔的精神快餐,成了许多人美好的童年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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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梦见那短暂的童年。土砖房灰扑扑的,院子里有清扫不去的鸡屎味儿,墙根下堆着西瓜和凉薯。旧电扇立在塑料高凳上,呼呼地打着圈儿,钨丝灯发出暖光,但不够明亮。

我捧着饭碗坐在藤椅里,等着看晚上七点半的《快乐大本营》。箱式彩色电视流行的年代,没有人逃得过湖南台。

务实的湖南电视人,在媒体改革的缝隙中,以娱乐撞中了大运,毕竟其他面向,都是禁区;唯有文化娱乐,可以大胆试验。在精神生活贫瘠的年代,娱乐节目,天然具有的民众和市场号召力。

如果说湘菜和《快乐大本营》无差别地满足全国人民的口福和眼福,那么白沙烟则成全了大学生的成熟想象。上世纪90年代,大学宿舍的小卖部窗口,常见学生省出一顿晚餐只为一盒白沙烟的景象。随后,“噔噔噔”,直奔宿舍,一场热闹的牌局正好三缺一;或者拎着洗过的铝饭盒,拍着小窗吆喝:“侯师傅,买五根白沙。”

无辣不欢,强刺激的辣椒,将湖湘儿女的味蕾骄纵得特别挑剔。但,一瓶妈妈制作的剁辣椒可以锁住游子无处安放的乡愁。

那个在外省人嚼起来头晕眼花的槟榔,也是很多湖南人生活之必需品。初次你被劝吃槟榔,嚼过几口,大呼刺激,湖南朋友会不失时机地笑言:“心跳加快了吧,面红耳赤了吧。这就是初恋的感觉。”你劝朋友少吃槟榔,痴迷者一般边嚼槟榔边谦和回应“是的,是的”,啪的一声,吐掉一颗,一颗又喂上。槟榔和芙蓉王,已是湖南婚宴上敬客的基本标配。

老板都被逼成了文案高手

在湘军、湘政高大庄严的文化背面,是一个乐于创造和享受世俗之乐的民风和民情。

一个久传不息的段子是,口袋里有十块钱的长沙人(湖南人)脑袋里第一个念头便是,先用五块钱买包白沙烟,再用剩下的五块钱买包槟榔。

喜欢享受的湖南人,已经是湖南商人最早的试验品。辣椒、槟榔和白沙烟/芙蓉王,以及以《快乐大本营》为代表的湖南娱乐节目,已把潇湘人民养得眼高嘴刁脾气大。

外地人到湖南街头,常有一些诧异:有些小吃摊,远看平平无奇,甚至似乎有点像脏摊儿,但凑近一看,不禁惊叹——本店曾接受中央电视台、湖南都市、《越策越开心》采访,瞬间肃然起敬。而没被几家媒体独家采访过,没写出几句一鸣惊人的广告语的店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正宗湖南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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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怎么样的餐饮江湖啊?老板都被逼成了文案高手。有人说,这都是湖南电视台惯的。湖南电视在红火的阶段,有胸怀能能力接纳各路文字神仙,他们遍布电视台策划、编导、记者等岗位。他们的个性文字被霸道的影像四处传播,湖南人被这类语言熏陶,一般不刺激的广告不来神。

在湖南电视的影响下,会娱乐会生活,成了湖南人民的标签。

这真是一个矛盾的族群。千年学府——岳麓书院不绝弦歌,理想主义者层出不穷,会读书读好书蔚然成风。也许,正是底子里的高雅醇厚,才有可能造就视听盛宴的活色生香。精神的丰赡,与物质的沉溺,就这样造就了倔强无匹的湖南骡子。

生产更多入口入眼入心的产品,似乎是湖南商人生来面对的基本命题。

在互联网时代,湖南商人不敢怠慢,挖空脑袋,做好产品,满足日益嘴刁的消费者。茶颜悦色、文和友、烟炊小炒黄牛肉等,在吃喝的方面,湖南商人天赋异禀,更让食客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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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从长沙坡子街一个1平方米的小摊开始,文和友逐渐成长为超级文和友,排队等吃,居然成了一道城市风情。那个和马云夏夜背心短裤摇蒲扇的老板文宾,希望能将文和友打造成一个伟大的美食公司——做美食界的迪士尼。那种逍遥与眼界,既市井又国际,很能体现湖南新一代商人的精气神——不动声色就敢玩狠的。

让味蕾跳舞,把排队变成心甘情愿,互联网时代,湖南商人继续制造让消费者“上瘾”的产品。

人类无法逃过“上瘾”支配

湖南商人为什么总是善于制造让人上瘾的产品?除了性格中,对享乐有着执念外,恐怕与他们对人性的深刻洞察相关。让人上瘾、无法自拔,除了商品本身对“人性弱点”的满足,还要归功于现代人对社会认同的偏好。让人们既消费了商品,也进入一种文化语境:既口腹满足,也精神舒适。

譬如,文和友打造都市怀旧场景,依托明星、综艺节目的曝光,迅速出圈。每个消费者,从排队消费中获得“这就是我们的共同记忆”的社交货币。

在物质丰裕的社会里,年轻人成瘾性消费的故事有千万种,但成瘾的原因大抵相同:为了排解无处可去的压力或情绪,为了寻找一个存在感的证明。那是“一股不可抵挡的神秘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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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在现代社会,我们无法逃过“上瘾”支配的原因。因为上瘾是双向的,既指向身体感官,也指向身份标签,所以上瘾消费也是一种多元消费。“你未必多喜欢喝咖啡,但是在咖啡味弥漫的格子间里,咖啡是获得精英感的必需品,买一杯咖啡,也是买一种感觉。”

新消费的老板正在成为消费者,尤其是年轻消费者的心灵捕手,他们用各种方法告诉年轻人,你需要奶茶、需要咖啡、需要低度酒、需要辣条、需求彻底放松一下。

其实自古以来让人上瘾的东西,多少都附着着文化意蕴。在快节奏、扁平化的现代社会,人们购买商品不再是为了单纯的生理需求,而更多的是为了满足心理需求,通过消费品来为自己重新定义,塑造属于自己的品位和个性。

知名的广告符号学家威廉姆斯曾说过,人们是通过他们所消费的东西而被辨认。

感官享乐的事情,最后还是文化说了算。幸好,地处内陆、会吃爱玩的湖南商人,绝境出手,反而逆势反超,制造出令人惊艳让人上瘾的东西。

表面俗到尘埃,但深至骨髓的,是无法摆脱的湖湘文化。

它的舍我其谁,它的兼容并蓄,让湖南人对人性多了入骨的体察,多了不达目的不罢休,多了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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