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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桥遗梦》:婚姻并不完美,我们却走到了白头

 激扬文字 2021-10-13

当我们聊起成年人的婚姻与爱情时,有一部绕不过去的经典作品《廊桥遗梦》。

向往爱情的人说,《廊桥遗梦》是四天相恋换来半生怀念的禁忌之恋。但如果你只看到婚外恋,说明你还太年轻。

真正步入婚姻的人,看见的是两个中年人对乏味婚姻的救赎,正印证了马克吐温说的那句:' 爱情是快速奔跑,婚姻是慢慢成长。'

没有人的婚姻是完美的,甚至一场诱惑就能促人逃离,但最终有人停留了下来,是责任,是成熟,也是爱。

一场乏善可陈婚姻

1965 年,理查德和弗朗西丝卡结婚即将 20 年。

20 年前,一个善良敦厚的美国大兵和一个浪漫热情的意大利姑娘在那不勒斯相遇了。

当时二战伤痕犹在,大多数意大利青年不是在战俘集中营中或死或伤,就是在战争中身心俱残。而 25 岁的弗朗西丝卡,黑色的头发绑着红色的缎带,眼睛犹如那不勒斯明媚的阳光,多情而灿烂。

她当时正在一家私立女子中学教书,刚刚结束与一位大学艺术系教授的疯狂爱情,生活漫无目的,被传统的父母催着定下靠谱婚姻。

坐在地中海的咖啡馆里,弗朗西丝卡打量着一身戎装的理查德,他的眼神是美国中西部人特有的恳切与真挚,让她不由得给了自己嫁给他的理由:待她好,还有充满美妙希望的美国。

于是她随理查德来到了依阿华的这座小农场,成为了为他生儿育女的家庭主妇。

理查德确实像他承诺那般待她好。

他对她总是温和,对孩子们总是慈爱,他是一个好的丈夫,好的父亲,更是一个有责任感深沉如山的好男人,给予她最平静安稳的生活。

而生活却没有像弗朗西丝卡希望的那样充满美妙希望。

她把长发挽起,辞了职,戒了烟,日复一日过着和所有村妇别无二致的生活——洗衣做饭、收拾房间、照顾家人……

她不过是从一个乡村小镇来到了另一个,叶芝的诗和蓝调音乐与她渐行渐远,单调的劳作几乎构成了她婚姻生活的全部。

弗朗西丝卡也曾试图让他们之间拥有一些欲望和激情,比如她要求,甚至逼迫理查德为她在楼上安装了一个浴室。

那几乎成了她在这个喧闹无趣的家里唯一的私人地盘,最后的想象空间。

理查德对她浴室内的陈设感到不舒服,用他的话说,' 太风骚 '。

' 所有的婚姻,所有的固定的关系都是有可能陷入这种惰性的。'

于是她不再生动,而理查德却愈发习惯平静的乡下生活,甚至不愿意与她聊聊她期待的话题。

习惯使一切都可以预见,而这预见本身又带来安逸。

' 这不是我少女时代梦想的地方。'

当初渴望的安逸却在漫长的时光中磨灭了弗朗西丝卡对浪漫婚姻的最后一点想象,看着在桌边吃饭不语的丈夫与孩子,她又摇头将不甘咽了下去。

在一场乏善可陈的婚姻中,似乎总有一个妥协容忍、兢兢业业的忙人,也少不了一个缺乏热情、了无生趣的好人。当初恋爱时在彼此身上短暂迸发的爱情火花,竟然成了一生唯一的高光时刻。

之后,婚姻变成了相敬如宾的夫妻,鸡毛蒜皮的琐碎,千篇一律的日常——余生很长,只有搭伙,成为了现在许多婚姻的通用模式。

一眼望得到头的余生或许不会让人不满,却憋闷至极。

婚姻的双方都没有错,可是却越来越寂寞。这是婚姻的宿命,还是婚姻的劫数?

一次不期而遇的心动

多年索然无味的生活中,爱上罗伯特,对弗朗西丝卡来说,似乎突如其来又像命中注定。

那天,罗伯特不偏不倚把车停在她家门前,而她正好跳下秋千赤着脚向他走去,他独自一人而她独自在家,让干燥炎热的夏天空气里有了潮湿暧昧的味道。

这个 52 岁孑然一身的浪子,是《国家地理》的摄影师,身材矫健而轻捷,眼神深邃而温柔。

不禁让早已被封闭生活蚕食得不拘言笑、保守含蓄的弗朗西丝卡,面对他的问路,脱口而出:'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领你去。'

她坐上了他的车,陪他去找那座廊桥。他炽热地看向她,而她温柔的答话,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所过之处,繁花似锦。

罗伯特特意为弗朗西丝卡带来一小捧野花表达谢意。弗朗西丝卡已经能狡黠地开着玩笑:' 可惜它们是有毒的。'

或许弗朗西丝卡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神情和声音已经回到了那个十几岁热情如火的意大利少女。

他们之间的情愫开始变得正如这野花,野蛮生长出明艳的色彩却又如同让人沉溺的毒药。

理查德带着孩子们外出的四天,遇见罗伯特的四天,是弗朗西丝卡来到美国后最无拘无束的四天。

她和罗伯特烛光晚餐、谈天说地,翩翩起舞,迎着夕阳拍照,分享月色、音乐和晚风,甚至共度良宵。

渴望被人关注,渴望新奇事物,渴望浪漫,渴望激情,渴望理解……

这是弗朗西丝卡看似幸福婚姻下的波涛暗涌,理查德无法给予的,罗伯特在慢慢唤醒。

这四天,弗朗西丝卡享受着这个男人把她当作值得欣赏和倾慕的女人,让她可以跳出农夫的妻子、孩子的妈妈,成为一个成熟男人眼中优雅知性,充满着风情的女人。

罗伯特喜欢她总散发出他长期离群索居后贪恋的一丝烟火气,而她喜欢罗伯特走过四海的野性和带着艺术气息的不羁才华,那是她心之神往却求而不得的某种自由。

短短四天,他们所做的无非是平淡无奇的小事,内心却生出了 ' 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 因为他们爱上的对方,实际上都是自己现实中向往却无法触及的那份不甘心。

没有人会为一场婚外情正名,但正如《霍乱时期的爱情》中说:' 比起婚姻中的巨大灾难,日常的琐碎烦恼更加难以躲避。'

婚姻中的危机,往往来源于在琐碎中迷失了自己的内核,只剩下坚守承诺的躯壳。

爱的冲动不知何时而来,但当它不来自婚姻,便能轻易成为自己逃离当下乏味人生的 ' 救命稻草 ',渴望凭此找到压抑已久的真实自我,慰藉内心的不甘。

它往往让人会落入危险的选择,但这样的心动总是充满诱惑,就像晚年弗朗西丝卡给儿女信中写的那样:

' 我好像是另一个女子,可我比之前更像我自己。'

尊重爱,理解不完美

弗朗西丝卡与理查德的婚姻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因为罗伯特对她说:' 跟我走。'

在理查德回来的前一晚,弗朗西丝卡四天的 ' 幻梦般生活 ' 面临着现实抉择。

激情过后,她猛然记起了她那不完美的婚姻,和无趣但爱她的丈夫。尚存的理智告诉自己,她善良的丈夫不应该承受这样不负责的伤害,她的婚姻也不应该拥有这般不体面的消亡。

她看得明白,与罗伯特的感情之所以炽热浓烈,大抵是因为困守在当下百无聊赖的婚姻中无法解脱。当婚姻不再成为束缚,自己也没有了摆脱现状的叛逆与期待,反而会陷入对自己相处近 20 年的丈夫子女的内疚。

' 如果现在我这样做了,这思想负担会使我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再是你所爱的那个女人。'

更何况,婚外情并不能拯救婚姻危机,谁又能保证另一场冲动的爱情,不会造就另一段同样蹉跎的婚姻呢?

' 人不能永远抓住幸福的回忆而不愿意撒手 ',弗朗西丝卡选择在泪光中看着他走。

张爱玲说,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对于弗朗西斯卡来说,那四天廊桥之下遗失的旧梦与深情,便已是一生。

即使在后来有一次在公路上再次遇见,她只能默默看着雨中的罗伯特,用滂沱的眼泪无声回绝了他的再次期待,随着丈夫驾车离去。

之后,她又成为了农夫之妻,孩子的母亲。回归家庭,是弗朗西斯卡最终的答案。

深埋幻梦,便成全了深爱,17 年的互不打扰,便守住了婚姻的体面。

反观理查德或许是个无法理解妻子浪漫的粗犷男人,但绝不是无法体察妻子泪水的粗心丈夫。

妻子不愿意多谈,他便不再追问。但紧缩的眉头和无尽的沉默早已出卖了他的心绪。

在弥留之际,理查德对弗朗西丝卡说出了此生最动人的话:' 我知道你也有过自己的梦,我很抱歉我没能给你。'

他知道自己和婚姻都并不那般完美,但他将对妻子的深爱,隐藏在理解中,也用包容去宽饶婚姻中的裂痕甚至伤害,给自己坚守的婚姻一个完整的交代。

莫阿罗在《人生五大问题》中说:

婚姻起初是吸引,但维持靠的是友谊与爱情的融合,尊重有礼。

接受和伴侣种种精神上、灵智上的异点,包容它而非'罗曼蒂克’式必要找到那个百分百匹配的命中注定。

时间、经历和情感都不足以让两个人完全契合,弗朗西丝卡的精神世界理查德无法进入,但她对婚姻的责任与负担罗伯特也难以认同,他们的孤独,是婚姻和婚外情都无法救赎的。

因为尊重爱,罗伯特选择离开,理查德选择释怀。

因为理解不完美,弗朗西丝卡和理查德坚守了婚姻。

你或许认为这不是勇敢而圆满的结局,但他们让我们看到:

婚姻与背叛并非绝对的对立,爱情与责任也不是不能重合,这段本足以扼杀婚姻的感情,最终平复婚姻中的困惑、犹豫、不甘甚至失望,支撑他们走到了最后。

回到现在这个自由时代,很多人会说:婚姻不能束缚对真爱的追逐。而打破当下的追求看似是反抗,实际上往往是一种徒劳。

漫长的一生经不起飞蛾扑火的反抗,就算飞蛾扑火也未必换来你期待中完整的、契合的、无忧无虑的爱情。双向的尊重与理解,远比单纯的怦然心动让感情走得长远。

《廊桥遗梦》之所以让那么多人为之所动,就是因为它没有变成下一个婚姻,让我们重复看到另一份真爱的幻灭。

正如作者所说,鼓励大家逃离婚姻不是他的本意,他希望大家能用一颗敏感的心去触摸真情,相信在粗粝的生活之下,仍然有爱情的珍珠在发光。

现实中的粗糙生活,会磨去爱情的光彩,但不要忘了,爱情确实来过。

不再为爱情燃烧的婚姻或许不完美,也值得我们再给一次停留、包容或重来的机会,在平凡温情中过好一生。

作者  |   北方有佳,怡然自乐小女博,观察社会爱生活

主播  |   凡珂,电台主播。个人微博:凡珂

图片  | 《廊桥遗梦》剧照、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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