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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的辩解

 风动流年暖心情 2021-10-19

(1117)

不速之客的辩解

谁曾料想,平静的人类生活,在鼠年伊始被一个叫做“新型冠状病毒”的不速之客打破了。

老实说,人类讨厌病,也厌恶毒,而对于二者的结合体“病毒”,更是谈之色变。当这种“新型冠状病毒”突然闯入人类家园的时候,人类终于勃然大怒,将这个令人讨厌的家族诉诸于大自然,希望大自然主持公道,还人类一个说法。

大自然:“你是病毒吗?”

病毒:“是的,我是病毒。”

大自然:“作为我的平等的臣民,你为什么要闯入人类的生活?”

病毒:“大自然,冤枉啊!是我成就了人类,然而人类却不懂得敬畏,这只不过是人类狂妄的代价。”

以下便是病毒呈给大自然的辩解词:

人类把我们成员之一叫做“新型”,实际上冠状病毒这个东西,不仅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而且它早就警告过人类。

那一年,人类爆发了“非典型肺炎”SARS,在整个人类社会引起近万个确诊病例,造成900多人类死亡。导致SARS的,就是我们冠状病毒的一个成员。

再往后,人类又爆发了“中东呼吸综合征”,造成人类社会1000多个确诊病例,其中近400人类死亡。导致“中东呼吸综合征”的,也是我们冠状病毒的成员。

人类太狂傲了,他们总认为他们是大自然的主宰。为了警醒他们,除了冠状病毒,我们曾经还派过好几拨病毒家族的成员去教训过他们:例如“禽流感”和“猪流感”病毒,再例如“埃博拉病毒”和“寨卡病毒”。

如果狂妄的人类不认认真真地反思自己,我们教训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而且绝不会中断。

人类曾经试图消灭我们,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人类,这是一种痴心妄想。因为地球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人类的发展史,同时也是我们病毒的发展史。我们不仅从未离开过人类,而且人类也永远不会离开我们。

人类知道地球上有多少个我们的成员吗?说出来可能要吓死他们。

我只说说海水里我们的病毒成员吧。在每升海水里,就有1000亿个病毒;在地球的所有海洋里,大约存在着10的31次幂个我们。

聪明的人类,你知道10的31次幂意味着什么吗?

这个数量是海里面所有鱼、虾、蟹及其他海洋生物数量加到一起的15倍。这些病毒的总重量相当于7500万头蓝鲸。

如果把海水里的病毒挨个儿排成一排,它们的长度会是4200万光年,这比整个银河系还要大得多。

不仅我们的数量多得让人类感到自不量力。而且我们还小的让人类难以捉摸。

走进人类的厨房抓一把食盐撒在案板上,然后你把每个食盐颗粒想象成一个小立方体。那么这个小立方体的每条边缘上,就可以肩并肩坐着1000个病毒。

我们不仅很小,而且我们的结构也很简单,大部分就是蛋白质外壳包裹着几个基因而已。

比如说引起普通感冒的“鼻病毒”,它身上只有10个基因,而每个人类身上的基因则有20000个。

但就是这么点儿基因,鼻病毒竟然能组合出神奇的遗传信息,骗过人类身体的免疫系统,入侵到身体当中,去复制自己。

实际上,在每个人类的身体里,也到处都有我们。但是人类可能不知道,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不仅不会伤害人类,而且还在成就着人类,甚至可以说,没有我们,就没有人类。在人类的起源过程中,我们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那是在一亿多年前,人类的远古祖先被一种病毒感染,获得了最早的合胞素蛋白,于是产生了最早的胎盘,变成了最早的哺乳动物。再往后,又有一种新的“内源性逆转录病毒”入侵这些动物,有的新病毒带有新的合胞素基因,而且能产生更优质的蛋白质。渐渐地,因为不同的动物不断被不同病毒感染,产生新的基因,于是动物们产生了不同的分支,有了后来的食草哺乳动物、食肉哺乳动物,以及最终的产物——人类。

没有我们,就没有人类。换句话说,人类之所以能诞生,其实是蒙受了我们小小病毒的大德大恩。

我们不仅促成了人类的诞生,还在一直帮助人类改造着他们的生活环境。

例如,我们中的一个成员叫 “噬菌体”,它可以攻击细菌,从而抑制传染病的蔓延。人类对霍乱病不会陌生吧,它就是由一种叫做“霍乱弧菌”的细菌导致的,这种细菌由水传播。但是,当霍乱弧菌爆发,导致霍乱病流行的时候,我们病毒也会迅速增加。大量的病毒会对霍乱弧菌发起一次又一次迅猛的攻击,越来越快地杀死霍乱弧菌。直到病毒杀死霍乱弧菌的速度超过了细菌繁殖的速度,这样,霍乱弧菌就“全线溃败”,霍乱病也就停止了。

再例如我们还有一个成员叫做“海洋聚球藻”,它能够促成光合作用,帮助地球成为了一个“氧气星球”。

海洋聚球藻之所以能够进行地球上四分之一的光合作用,是因为它含有一种能捕捉光子的蛋白质,而这种蛋白质的基因编码,正是来自于某种病毒。正是这种在海洋里自由漂浮的病毒,把光合作用的基因“送”给了海洋聚球藻,海洋聚球藻才能进行光合作用,产生大量的氧气,改变了地球大气的组成成分。

人类应该记住,地球上10%的光合作用都是因为病毒所携带的基因而发生的。也就是说,人类每呼吸10次,就有一口氧气来自于那些无处不在的我们。

也许人类会问,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和人类一直互惠互利共存亡呢?我想说的是,我们不是人类的专利,我们和自然界的所有动物都有单线联系。如果人类干涉我们和其它动物的交往,我们就会用传染病来报复他们。

几乎所有人类都得过流感,出现过呼吸道的病症。但是人类大概不知道,流感这种病其实跟人类没什么关系,它们来自于鸟类,而且这种病本来跟呼吸道也没半点关系。

流感病毒感染的是鸟类的消化道,而不是呼吸道。一个鸟类流感病毒,只需要几个简单的突变,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感染人类的新型病毒。由于人类呼吸道细胞表面的受体和鸟类消化道细胞的受体非常接近。于是,当这些从鸟类身上突变而来的新型病毒传到人身上的时候,它们在人类身上引起的就是呼吸道病症,也就是“流感”。

还有人类都害怕的艾滋病,也是由病毒引起的。艾滋病病毒大致可以分两种:一种叫HIV-1,一种叫HIV-2。

HIV-2型病毒来自于西非的一种猴子,叫做“白顶白眉猴”。西非的猎人经常捕杀这种猴子,卖它们的肉。当猴子咬了猎人,或者屠夫处理猴子尸体的时候,含有病毒的猴子血液进入了人体,就会感染这种病毒。然后,这些病毒开始自我复制,逐渐适应新的宿主——也就是人类。

HIV-1型病毒来自另一种动物:黑猩猩。也许是非洲的人类曾经食用过黑猩猩吧,这种病毒伺机入侵到人类身上,导致了艾滋病。

另外前面提到过的“中东呼吸综合征”。导致这种病的MERS病毒,最初是在一种非洲的蝙蝠身上。当某些北非的单峰骆驼,偶然接触到了带有病毒的蝙蝠,就感染了MERS病毒。随着北非到中东的贸易,单峰驼商队把这种病毒带到了中东地区。然后,这些得病的单峰驼又通过鼻子分泌物感染更多的骆驼,最终感染了人类,就在人类之间传播起来。

我们再说说 “非典型肺炎”SARS。

提到“非典”,又不得不说起另一种野生动物:果子狸。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萌物,实际上却携带着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

通过以上例子,不知道人类看没看明白,在这些著名的大规模,人类称之为传染病的背后,都有着同样的四个字:野生动物。

如果说,人类可以把寨卡病毒的蔓延,归因为无处不在的讨厌蚊虫;如果说,人类可以把埃博拉病毒的蔓延,归因为非洲部落落后的丧葬习俗。

那么,这一次的新型冠状病毒危机呢?它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人类太落后么?还是因为人类毫无准备并且不加警惕呢?或者更糟,是人类主动破坏了某些平衡?

无论人类怎么回答这些问题,一个无可改变的事实就是:人类要想平静地活在这个星球上,就必需更加尊重和敬畏大自然,以及其中的任何一种生物。

否则的话,就一定还有下一次,每一次都是人类在为他们自己的行为付出的代价。

病毒:“圣明的大自然,不是我们无缘无故闯入了人类的生活,而是人类首先闯入了别的动物的生活。我们的行为是在警示人类:我们不是不速之客,真正的不速之客是人类。”

听完病毒洋洋洒洒的辩解,人类无语,大自然不语。

寻思良久,大自然还是在卷头批了一句话,递给人类,算作是给人类诉讼的答复。

   “人类对大自然的不知敬畏,才是一切灾难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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