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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沙的二旦、四神中的二旦 云海邹易

 高山流水cjl 2021-10-19

二旦、四神中的二旦

姜宗瑞

(河北省广宗县葫芦乡大辛庄,054600)

陶弘景先生所著《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中有这么一段:“外感天行,经方之治有二旦、六神大小等汤。”这句话在孙伯果先生的抄本中作:“外感天行,经方之治有二旦、四神、六合大小等汤。”在孙抄本中,比65年范抄本多勾陈、螣蛇二方。我们有确切的证据,确知勾陈、滕蛇二方系张大昌先生所补,非陶氏原文。所以原文中应是二旦合四神共计六方。据我的初步研究,这句话应作“外感天行,经方之治,有二旦、四神大小等方”为宜。为什么是二旦四神,而不是二旦六神?在这里就不展开论述了,在以后的文中会有提及。

二旦即阳旦、阴旦。阳旦即《伤寒论》中的桂枝剂,小阳旦汤即桂枝汤,大阳旦汤即小建中汤加黄芪、人参。阴旦即柴胡剂,小阴旦即《伤寒论》黄芩汤加生姜,大阴旦汤即《伤寒论》小柴胡汤加芍药。

桂枝剂、柴胡剂在《伤寒论》中的地位无须多言。所以陶弘景将二旦列于四神之前,是有深意的。

张大昌先生受《辅行诀》的启发,作《汤液经法拟补》其中有十二神方的提法,即《辅行诀》中的四神方(青龙、白虎、朱鸟、真武)被称作四正方;阴阳二旦被列为八维方。这样便给人以错觉,似二旦的地位次于四神。

其实,从八维(应是六合)到四神,从四神到二旦,从二旦到太极,应是像金字塔一样的下大上小的立体图。越往下越复杂,越精细,越往上越简单,越扼要。复杂的精细的适宜于西方的逻辑思维,简明扼要的适宜于东方的意象思维。在临床中,我们往往有意无意地会忽略简单地东西,比如二旦,甚至太极等。二旦用的好,可以尽愈诸病,二旦之上,就是太极了,相当于古人的禁咒治病,是连阴阳寒热虚实都不用分别的,崭不讨论。

张大昌先生作《汤液经法拟补》,将这个立体的图强行压缩成平面图,就成了四神分居东西南北,二旦与六合方各位于偏角的格局。有意思的是,不单张大昌先生是这样的,《灵枢》中的经络学说也有存在这样的问题。在《灵枢》中也是先讲十二经,后讲奇经八脉,并且有的人称十二正经,好像任督二脉的地位不及十二正经,其实不是这样的。在经文中也有督为诸阳之海,任为诸阴之海的提法。道家内丹功夫就特别重视任督二脉,任督二脉畅通无碍,被称为小周天,为长生久视的基础。密宗的修行重视三脉七轮,三脉就是任脉、督脉、中脉,可见任督二脉的重要性,远在所谓的十二正经之上。经脉的问题就此打住,我们继续讨论二旦的问题。陶弘景先生的行文中,二旦列于四神之前,就已经表明了二旦的地位是高于四神的。我近年中药的应用占了全部处方中的绝大部分,回头总结一下,发现一个规律,不是柴胡汤(阴旦),就是桂枝汤(阳旦)。下面我从以下几个方面分析一下二旦的区别,以期临床应用时药无虚发,覆杯则已。

1、阳主升,阴主降。

在《辅行诀》中有言:“阳旦者,升阳之方;阴旦者,扶阴之方。”也就是说桂枝汤是升发阳气的,按照黄元御前辈的理解,是左路升散的方药。柴胡汤陶氏说扶阴,我理解为是右路降逆的方药。我这么说可能有的朋友要问了,桂枝降冲,人人皆知,你为何说它升阳呢?我发现古经方重体,后世医家重用。体是本体,用可以无穷,全在应用此方此药的人。比如一本笔记本电脑,它的体是不变的,用则可以万变,可以上经方沙龙,可以完游戏,可以抄股,如果打起架来,可以用它砸对方的头……陶仙翁虽处晋代,却直溯汤液本原,立论多从体,后世医家,立论多从用入手,即服药后的反应,也即服药之后所达到的目的。也正是桂枝汤具升阳之体,才成其降逆之用,升阳指的是正气,降逆指的是邪气,并无矛盾。同理,柴胡汤主降,主阴,后人说它升阳,就不难理解了。葛根汤是由桂枝汤加味而成,医侠兄说它是“令人仰首挺胸的方子”,也正合桂枝汤为升阳之方的理论。胡老善用大柴胡汤治肺病,黄师善用柴朴汤治咳嗽,不正是柴胡主降的具体应用吗?我的师叔陈志欣,曾用葛根汤合蜡矾丸成功地治愈一例脑瘤,《金匮》以葛根汤治疗刚痉,都是阳旦主升,入督、入脑有力证明,所以我们只有掌握了体,才可以应用无碍,变化无穷。

2、阳旦性温,阴旦性凉

以上升降体用的说法,大家可能不太习惯。下面从八纲的角度分析,也许更容易理解。桂枝汤是辛温之剂,柴胡汤是辛凉之方。桂枝汤称其为阳旦,也就是太阳刚出地平线的状态,它温而不热。因受温病派的影响,桂枝汤的应用远不如柴胡汤广泛,甚至有滥用柴胡汤之嫌。当然,从脉象方面考虑,桂枝汤的脉以浮、弱、沉、缓为主;柴胡汤的脉以弦、急、紧、数为主。我在临床中发现最容易误用柴胡汤的是左关弦的脉,因一般认为左关主肝,弦主肝郁,所以理所当然要用柴胡,或柴胡汤。其实,这一看法颇值得商榷。首先,临床中发现,凡两关都弦的(多为大柴胡汤),或右关偏弦的,用柴胡汤多疗效确切。而左关独弦者,不是柴胡证,因左主升,单见于左,一定是升的不足,是桂枝汤的适用证,弦相对于前面的浮、弱而言,是阳升不足,兼有郁滞,桂枝汤中的芍药就是防着这种情况的。再者,如果是春季,左关弦是正常的脉象,不弦才是病态,这时若误以为是柴胡证,用柴胡降下,违背肝木的春升之气,是不当的。叶天士先生言柴胡劫肝阴,可能是指这种情况说的。柴胡汤的弦脉,或见于两关,或见于右关这一经验,和重视腹诊的日本汉方家的经验,柴胡汤的腹证或两胁痞硬,或右胁痞硬的经验不谋而合,看来天下真理,多可诸途同归!

从时间讲,春夏应用桂枝汤的机会多,秋冬应用柴胡汤的机会多。

若遇到疑似病例,二者不易区分时,应遵照先桂枝后柴胡的原则。《伤寒论》第100条:“伤寒,阳脉涩,阴脉弦,法当腹中急痛,先与小建中汤,不瘥者,小柴胡汤主之。”对于这一条,我是这么理解的,不单是腹中急痛一病,凡是寒热虚实不易分别者,都应遵照先阳后阴,先温后凉的原则。在拙著《经方杂谈》中有这么一个案例:患者男,2周岁,本村人。自2002年春开始发热,咳痰,在乡卫生院透视,诊为肺门感染,白细胞计数1.5万,静点菌必治等七天,治愈。自此每隔一周左右,体温开始上升,由37℃,经三至五天,渐升至39.5℃,须静点菌必治、氟美松、清开灵七至十天,才能正常。如此反复半年,耗资数千元。于2002年11月5日就诊我室,体温38.5℃,微喘,少痰,食欲不振,体瘦,面色皓白,发稀而萎黄。给小柴胡汤合达原饮(方药略),不能口服则直肠给药,三天热退。隔一周仍热度渐升至39.2℃,余症同前。思虑再三,给小建中汤:肉桂10g,白芍20g,炒甘草10g,生姜15g,大枣6枚,饴糖60ml,加水800ml,煎取300ml,将饴糖溶化,每日一剂。服完首剂,体温37.9℃,因此药甘美,不须直肠灌药,已能顺利口服,服完三剂,体温正常。连服一周,精神振作,食欲大增,面色红润,头发粗黑,邻居相见竟不敢相认。间服上方或香砂六君子汤,后偶有感冒发热,稍用药即愈。

此患者因长期发热,首诊用小柴胡汤合达原饮,也取得了可以和输液相媲美的效果,因此临床上患者症状虽一时缓解或治愈,并不能说明用药完全正确。还要看远期疗效,是否复发。屡效屡发的病例往往辨证上是有问题的。时方善用凉药,大概是只盯着患者的病,或者是某一症状而用药的,有点急功近利的倾向,而汉唐以前的经方大家则考虑的更广远一些。太老师张大昌先生,早年也不明白为何古人用药偏于温,这是我在他的笔记中发现的。

3、柴桂同用

只有明白了柴桂的区别,才能用好柴桂的合方,作到妙用而不滥用。柴桂合方以柴胡桂枝汤和柴胡桂姜汤为代表,今只讨论柴胡桂姜汤的应用。

我过去不善用此方,是受“爱好经方”何运强的启发,临床应用渐广,用于糖尿病、高血压、男子性功能障碍,都有不错的疗效。我今天只谈柴胡桂姜汤的脉证。记得曾在QQ群的病案讨论中,我说过这样的话:“柴胡桂姜汤的脉以左关弦右关弱为主。”现在看来,对这句话有必要做一些修改。因为我最近治一例顽固性过敏性哮喘并发高血糖、高血压的患者,因右脉关弦滑,寸沉滑,尺弱,左尺弱,关弱,寸浮紧,以柴胡桂姜汤加大量泽漆、生地,取得了意想不到的疗效。所以不能将左关弦,右关弱作为柴胡桂姜汤的脉证,应作:“两关一弦一弱,为柴胡桂姜汤的脉证。”以后还会不会修改,还不一定呢,望大家验证。

琐事缠身,心浮气躁,信口开河,了草成篇,望大家能择其善者而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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