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日，就遇到老来难病了更难的事情。 前两天，同一位外地朋友通电话，他已是77岁高龄，一肚子牢骚向我倾来，好一番经历艰难的诉苦。他说，去首府呼和浩特看病，两儿、两女、孙子、外孙一大片，却没有一个陪他外出看病的。七十多岁的老伴腿疼多年，走路颤巍巍的，爬楼梯更是艰难，还得照顾他这个病人。“养儿防老”结果防不了，还不如多病多难、相依为命的“少年夫妻老来伴”呢。 我们曾在一家一千多人的工厂里上班，是当年三四百名的学徒工之一，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出在朋友身上。上世纪六十年代，他被招工了。一个农民当了工人吃上皇粮，那是百年不遇的好事。害怕耽误第二天招工队伍的集体乘车时间，他背上一卷铺盖，只身一人在黑夜里奔走120里土路，天亮了，愣是准时赶去旗政府。当时，他才20岁，那是怎样一种劲头？怎样的吃苦耐劳？三言两语岂能说清。 后来，他离开工厂了，属于改换环境也改变命运的那一类。夫妻两人都在老家行政机关事业单位上班，旱涝保收，生活无忧，退休了工资依然很高。又赶上临街平房拆迁，补偿一套楼房和两套商铺。一下子走了运气，好似“天上掉馅饼”，发了“拆迁”的财。唯一的楼房他住了，两套商铺都给了儿女。无财一身轻，他以为有那退休费就管够了。 朋友对我发牢骚，抱怨中国的教育很像产业，野鸡大学不知有多少，只要肯花钱，谁都可以上大学，大学文凭满街飞，能否拥有知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因此，孙子辈的、念大专的一律不给钱。考上重点大学本科了，不管孙子还是外孙他都给5万元。5万元哪，对一个工薪阶层来说不是小数，那是省吃俭用换来的。考上大学本科给钱，考上研究生给得更多。难以理解的是，没一个知道好歹，好像你给钱是应该的，不给钱反倒是个问题，对你一肚子不满。他不解地问我，人都钻在钱眼里，好多人变得寡廉鲜耻，就连亲情也是这样，这世道怎么啦？ 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 他比我病轻，能跑能逛。我是刚过古稀之年，突发脑梗，导致半身不遂，尝尽人生的酸甜苦辣。曾写过一篇《脑梗赋》，发给朋友读了颇多感慨，有人惋惜，有人伤感。发病前好多事情不服气，病了几年，什么都服气。一辈子刚强，刚强到饿死不讨饭的地步。现在不能刚强了，大小事都得求人。漫长人生只有两件事能把人拿倒，一是疾病，二是儿女。老了不说还闹病，自是苦不堪言。俗话说：“人老了没坐处，皮袄烂了没放处。”“树老皮厚叶子稀，人老求事把头低。”老了又病了，哪个不是这样啊？ 无数事实证明，老来难病了更难。但是，不管怎样艰难，总得面对现实，哪怕是残酷的现实。人到晚年深有体会，健康最重要，其他都是扯淡!直视现实，活一天快乐一天，《宽心谣》说得非常实在，落在地上能砸个坑。 老来难病了更难，漫漫苦乐人生，谁也逃不脱啊!
2021年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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