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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特辑:中国“佩奇”极简史(史上最全最有意思的猪年说猪)

 木山远行 2021-10-20

还记得半个多月前火爆网络的“啥是佩奇”吗?一次次登上人生巅峰的佩奇今天终于在影院和大家见面了。看过了外国佩奇,中国“佩奇”你更应该了解下。

猪字最早的写法是“彘”或“豕”,“彘”本义是野猪。后来,先人把它们圈养起来,留着慢慢吃、长大了吃或是下猪崽。久而久之,养成了“豕”。

《左传·定公十四年》出现“豬”替代“豕”的状况。加入的者,既是声旁也是形旁,一说是“煮”的本字,表示烹煮;一说是“诸”的意思,表示众多。《说文解字》:豬,豕而三毛丛居者(猪,体毛稀疏、群居的豕)。

这个写法一直延续到新中国简体字改革,“猪”替代了“豬”。

猪,作为12生肖之一(据说今年很多人想生金猪宝宝),一直是艺术文化领域的宠儿,当然,指的不是下面这种。

而是这种。

猪形陶罐一组 江苏高邮龙虬庄遗址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作为六畜之一的猪是最早一批被人类驯化的动物,可以追溯到8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在河姆渡、大汶口等文化时期,以猪为主题的“文创产品”就出现了。

猪纹陶钵 新石器时代河姆渡文化 浙江省博物馆藏

新石器时代的陶猪,大多以突出其最显著的特征—鼻子来表现猪这一题材,但也有例外,红山文化的玉猪龙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三孔玉猪龙 新石器时代 辽宁省博物馆藏

新石器时代最为特殊的猪形器还有这件玉鹰,那时候猪还是和龙啊、鹰啊为伍,没有沦落到现在和狗啊、鼠啊“沆瀣一气”。

玉鹰来自新石器时期凌家滩。鹰两翅各雕一猪头。这件合雕,不仅是造型艺术上的创新,还表现出更复杂的思想内涵。鹰代表力量、威严和特权,猪代表财富,腹部八角星纹代表太阳。

进入商周青铜时代,随着工艺水平提高,猪形器更加写实贴近我们现在对猪的认知。这一时期,无论“太牢”还是“少牢”,都有豕,豕是士以下平民祭祀祖先的主要祭品。

(商)青铜豕尊 湖南省湘潭县九华乡桂花村船形山出土

(西周)青铜豕尊 山西曲沃晋侯墓地出土

和上一只小猪一样 都是酒器

(战国)彩绘猪形盒 湖北省博物馆藏

以前,石雕猪很少出现,只在内蒙古赤峰市城子山遗址出现过巨大的猪首石雕图腾。到了汉代,猪形器种类更加丰富,石猪作为守护者出现在霍去病墓前的神道旁。

(西汉)霍去病墓卧猪石雕 陕西兴平县

汉代,猪在丧葬文化中的流行还表现在猪玉握的出现。汉代丧俗中,常常有在死者手中各握1件滑石猪或玉猪的现象。这些器物雕琢简练朴实,寥寥数刀就向人们展示了“汉八刀”的风采。这种习俗从汉代延续到南北朝。唐代中后期,很多墓葬出现铁猪置于墓室前角,并沿袭到元代。

(汉)玉猪 故宫博物院藏

猪还出现在汉代墓葬的汉砖上。

但与猪更密切的还是农业生产生活,猪一身是宝,饲养可以致富,被称作“乌金”。汉代,人们已经普遍饲养猪。一些地方施行“劝民农桑”政策,要求每户养2头母猪、5只鸡,或1头猪、4只母鸡。釉陶塑造的猪和猪圈模型,是这一时期猪雕塑艺术的另一个突出特点。

(东汉)绿釉陶猪圈

说到猪圈,我们不得不提一下“家”,没错,就是“家”。

先来看“家”的甲骨文写法。

在古代,你在屋檐下养起猪才算有了“家”,可见猪与人类的关系多么密不可分。还有“冢”字,即使死了,也要把猪带到阴间的家去。上面说的绿釉陶猪圈,那个建筑实际上是厕所,那时的人们在家里都是与猪共厕。屋檐下有猪,有厕所,周边有围墙,就是彼时的小康生活。一个“家”字,蕴含了千百年来中国传统农业社会黎民百姓共同尊崇的习俗和文化。

到三国、两晋、南北朝时,猪形器已经摆脱之前古拙样式,更加细致洗练。

(北齐)哺乳陶猪 出土于河南安阳 

有一只小猪挤不进去 拱在母猪颈下

(北魏)野猪纹包金铁带饰 内蒙古博物院藏

这一时期的墓葬中,依然有以猪为主题的壁画砖,简单的线条和颜色,生动再现了当时的生活情景。无论汉砖的“虎猪戏”还是这时的“宰猪图”,可怜的小猪都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

(魏晋)宰猪图壁画砖 甘肃省博物馆藏

伟大的莫高窟壁画中,唯一出现猪的身影应该也是在这一时期,当然不排除在很多经变画中,猪作为肉制品出现,以劝诫人们莫杀生。

(西魏)莫高窟第249窟 群猪

还有网上广泛流传的“莫高窟壁画中的奇葩”,猪首人身菩萨,拿着杨桃(未考证)要和象首人身菩萨换萝卜。

隋唐时期,瓷器猪出现了。

(唐)黄釉猪 故宫博物院藏

至迟在汉代确定的12生肖,被做成“十二辰俑”,亦称“十二支神俑”,是南北朝至宋代常见的随葬品之一,用于辟邪、保护墓主人安宁。

(唐)彩绘猪首人身俑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藏

唐代,猪在艺术领域的应用范围更大了,这要感谢五行家袁天罡。二十八宿是古代天文观测中被作为参照坐标的二十八组赤道星座,最早记载出现在战国时期。后来被道教演化成元始天尊手下的侍从星君,开始逐渐具象化。袁天罡创造性地将诸星座与七曜(日、月、金、木、水、火、土)以及二十八种神兽或动物相结合,重新为二十八星宿确立了名字,室火猪就是其中之一。

(元)山西晋城玉皇庙二十八星宿之室火猪塑像 。

每一星宿都有一小动物塑像与之对应 ,

唯独室火猪没有“猪”,原因不得而知。

借由星宿吉祥物的身份,“猪”开始频频出现在宗教艺术中。

(元)山西永乐宫三清殿壁画中的室火猪。

和玉皇庙雕塑不同,

这里以在头冠上画一头猪来表示身份。 

佛教中,也有和猪有关的神祇。密教经典中有一位被称为“摩利支天”的猪形神,有护身、隐身、得财等功德。《佛说大摩里支菩萨经》记载,摩利支天坐在一只金猪身上,或坐在七只野猪拖车之上,身着白衣,顶戴宝塔,左手执无忧树花枝,身旁还有猪群围绕。

(明)摩利支天 北京法海寺壁画

(清)积光佛母 故宫博物院藏

(清)积光佛母 故宫博物院藏

再说一个佛教中关于猪的故事。福建泉州开元寺宋代镇国塔(东塔)须弥座束腰处刻着“薄荷示迹”4字。

薄荷是头猪啦!这幅浅浮雕画上有3个人和1头猪。猪站立,一位僧人手执经书欲递给猪。“薄荷示迹”又称“勃荷神异”,为佛教东渐传化故事经典。这个故事大概是说菩萨变成猪来到世间度化猪,一僧人受托要把一封信交给勃荷,来到目的地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人。忽听一屠夫喊“薄荷!薄荷!”一问,原来这头猪非常神奇,还爱吃薄荷。僧人把信交给猪,猪吞下后站立,化而不见。

猪界最出名的“人物”非猪八戒莫属了。较早的玄奘取经图出现在甘肃榆林窟第3窟的普贤变壁画(西夏时期)中,但只有玄奘、孙猴子和白马。完整的师徒5人则出现在甘肃天水甘谷县华盖寺的壁画中。据推测,壁画绘制于明清时期。

还有甘肃张掖大佛寺的西天取经壁画。

猪八戒也是民俗世界里最著名的猪的形象。剪纸、皮影、年画、泥塑、面塑......猪的身影随处可见。俗谓“肥猪拱门来,一定能发财”,这是长久以来寻常家庭对猪送来福祉的美好期盼。

(清)肥猪拱门 木版年画

民俗中,猪并非都是正面的。《三猴烫猪》是绵竹年画中最具额讽刺性的主题之一,三只猴子和猪打牌,为了赢猪,趁猪调戏身旁美女时暗中串通出老千,最后猪输光了。体现了猪愚蠢好色的民间形象。

在丹青方面,猪就失宠了。中国古代绘画中,猪较少出现。这应该和文人画盛行有关,毕竟从没听古代文人说猪身上蕴含着什么可以类比文人的品质。如果非要找猪,最早应该是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7头猪在街上大摇大摆,有点像现在印度的牛。

紧接着就是南宋牧溪和尚所作《猪头和尚》,和尚手捧猪头,意在表示打破佛教清规戒律,说不定这和尚就是济公。

到了近代,猪被冷落的现象有所转变。齐白石和徐悲鸿都画过猪。

(清)余省 张为邦 《兽谱图册之豕页》 故宫博物院藏

乾隆朝,两位宫廷画家奉命绘成中国首部巨制《兽谱图》

还有潘玉良的《猪群》。

终于梳理完了,中国历史上还有哪些有名的猪?欢迎留言补充!

六畜猪为宝,四时春最新。时光荏苒,农历己亥猪年来了。传统文化中,猪年也是“肥年”,希望大家诸事顺利、新年快乐、健康顺遂!

参考资料:王蔚波,古代豕的雕塑艺术鉴赏;河北博物院,金猪拱福—己亥新春生肖文物图片联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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