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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阿瑟|我为什么烧了浙江大学的毕业证书?

 曹国书馆 2021-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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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笔者侥幸以小县城理科第一的考分考入浙江大学玉泉校区。那时懵懵懂懂,但年轻气盛,加之那个年代经济类、管理类的专业十分火红,我于是读了一个听上去很高大上的专业:国民经济管理,简称“国管”,属于宏观经济学的研究方向。

虽然我浙大毕业,也拥有了一个经济学的学士学位,但恕我不才,对经济学其实我是不懂的甚至是一窍不通的,哪怕到了现在(毕业到现在,已经30多年了)。所以,偶有人问起“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我一般只能是支支吾吾,避而不谈,因为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感到惭愧。

那时大学毕业,工作还是国家包分配的。大学一毕业,在一个二轻大集体的机械厂工作一年后,我被分配安排到敝邑(浙江海宁)的“计经委”工作。“计经委”就是后来的“发改委(局)”“经贸委(局)”和“经信委(局)”一类,合在一起时的前身。

一入衙门深似海。我发现:“计经委”的头儿(主任),与我一样,也是不懂经济学的。但我与头儿主任两者的不懂,还是有区别的:我是属于“不学无术”那种,主任则是属于“不学有术”那种。后来渐知人事后,我才慢慢明白:“不学有术”,才是混迹这个社会的最佳路数之一。

自己大学里没有学好经济学,当然怪不得老师。

但我还是喜欢较真。不仅在浙江大学里读书时喜欢较真,其实在高中里就这样了。

高中时教“政治经济学”的老师,讲到C+V+M的老马经典学说,我认为此说在逻辑上似不太成立,于是下课了在走廊上,我追住老师以诘其疑。追住老师的次数多了,老师也不耐烦了,于是也就算了。

大学里有一门叫《资本论导读》的课程,授课的是一位老先生(副教授),脸上从来没有什么表情,无从探知他内心真实想法的那种。这门课,又讲授起了与高中时几乎同样的内容,我再次向副教授请益,并提出异议。但副教授就是不愿意给我多讲什么,只是“这个……这个……”地敷衍了一两句。现在想来,那位副教授当时如果对我厘清我有异议的地方,或告诉我他内心对C+V+M的真实想法,我或许也就心安了。可惜没有。

衙门工作几年后,有了个进一步去浙江大学在职“深造”的机会,叫“XX研究生班”,是官费的,期限为两年半。时过景迁,当年的“社会科学系”“经济系”已经升格为“工商管理学院”,姚先国院长也是亲自前来授课。到最后,有一门课的考试,论题是“XX主义必然战胜XX主义”,我当然也知道此题的“标准答案”,但我还是决定最后一次表达一下自己的真实想法,以示纳入学术研究、探讨的范畴。结果,任课老师诚惶诚恐,姚院长亲自找我谈话……最后让我按“标准答案”补考了事。那是1998年到2000年间的事。

正好那时我在衙门也是没有按“不学有术”的牌理套路出牌,所以混得不太好。故此,我一时冲动,主动炒了衙门的鱿鱼,下海经商了(直到今天)。老子不干了!这是我当时的愤怒自吼,自吼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浙江大学的毕业证书给烧毁了。本来是想用手撕的,奈何那个年代浙江大学毕业证书的纸质不错,硬纸板上面又复合了一层绸缎一类的布料,整个本子,硬度与韧性都不错,所以手撕是不行的。以这种比较不太环保的火烧办法表达了某种不良情绪,这是我需要表示歉意的。但这也不能太怪我,这是因为,要是后来起来的浙江温州苍南的印刷厂提早崛起,毕业证书就很容易手撕毁坏,就用不着借助火力了。

每年到教师节,看到朋友们对他们老师们的诚挚祝福,我非常羡慕。我可能是不太走运,从小学、初中、高中再到大学,都没有遇上特别优秀的教师(或者说,由于自己的顽劣,良师在眼前我也没有意识到)。如果说,我今天也还算稍稍有一点点的识见的话,都是靠自己后来自学的。

听说浙江大学今年(2017年)是120周年的校庆,我以此小文叙述、表达一下自己的求学经历。诸位读者朋友如果要喷我,非常欢迎,但烦请摆事实、讲道理。

不服来辩。

最后补充两点:

第一、后来,原杭州大学、原浙江农业大学和原浙江医科大学并入浙江大学。原杭大、浙农大和浙医大的经济学有关课程授课情况如何,我并不知情。我的经历,只是四校合并前的浙江大学玉泉校区(本部)的情况。

第二、浙江大学的光仪、医仪、化工、材料和机电等很多工科类专业,还是十分强大的。

2017314星期二,于旅途中

2021年6月24星期四,修订,于浙江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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