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413）萧昭业荒唐1、萧家不孝子 世祖梓宫下渚，萧昭业皇帝于端门内奉辞。丧车未出端门，马上说自己不舒服还内。裁入宫内，即于内宫奏胡伎，鞞铎之声，响震内外。 丙寅，葬武皇帝于景安陵，庙号世祖。 2、魏文帝以迁都之计 戊辰，魏主济黄河；庚午，至洛阳；壬申，亲至故太学观石经。 乙亥，邓至王像舒彭遣派其儿子旧入朝魏国，且请传位于旧；魏主同意。 魏主自从征发平城大军至洛阳，霖雨不止。丙子，诏诸军前发。丁丑，魏帝戎服，执鞭乘马而出。群臣稽首于马前。 魏帝说：“庙算已定，大军将进，诸公改决定想要说什么？” 尚书李冲等人说：“如今的举动，天下人心所不愿，虽陛下想要去；臣不知陛下独行，是想要做什么！臣等有其意而无其辞，敢以死请！” 魏帝大怒说：“我正经营天下，期望天下一统，而卿等儒生屡疑大计，斧钺有常，卿勿复言！” 策马将出。于是安定王拓跋休等人全都殷勤泣谏。魏帝及论群臣说：“如今这种情况征发不小，动而无成，何以示后代！朕世居幽朔，想要南迁中土；苟不南伐，当迁都于此，王公以为何如﹖想要迁都的靠左，不想要迁都的站右。” 南安王拓跋桢进言说：“秦商鞅说'成大功者不谋於众。’如今陛下如果停止南伐之谋，迁都洛邑此臣等之愿，苍生之幸。”群臣皆呼万岁。时人旧人虽不愿内徙，而惮于南伐，无人敢言不迁的；于是定迁都之计。 （美国有一个商业课，叫优势谈判，先给一个最坏的选择，然后退一步，特朗普特别会用这招。） 李冲进言于皇上说：“陛下将定鼎洛邑，宗庙宫室，非可马上游行以待。愿陛暂还代都，等群臣营建完功，然后备文物、鸣和鸾而临新都。” 魏帝说：“朕将妄省州郡，至邺城小停，春首即还，未宜归北。” 于是遣派任城王拓跋澄还平城，论留司百官以迁都之事，冰：“今日真所谓革新啊。任城王要加油！” 魏帝认为群臣心意多是不喜欢，对卫尉卿、镇南将军于烈说：“卿意如何﹖” 于烈说：“陛下圣略渊远，非愚浅所测。若隐心而言，乐迁之与恋旧，适中各半。” 魏帝说：“卿既不唱异，即是肯同，深感不言之益。”命其还镇平城，冰：“留台庶政一以相委。” 于烈是于栗磾的孙子。 3、北地汉民叛魏起兵失败 先是，北地民支酉聚众数万，起兵于长安城北石山，遣使告梁州刺史阴智伯；泰州民王广亦起兵呼应他，攻抓魏国刺史刘藻，秦、雍间七州民皆响应，众至十万，各守堡壁以待齐国来救。魏国河南王拓跋干引兵攻击，王广兵大败；支酉进至咸阳北浊谷，穆亮与其交战，又击败其军；阴智伯遣军主席德仁等将兵数千与相应接。支酉等人进向长安，卢渊、薛胤等人拒击，大破其军，降者数万口。卢渊唯诛首恶，余下人全部不问，抓获支酉、王广，一起斩杀。 4、王肃被魏文帝看重 冬，十月，戊寅朔，魏主至金墉城，征穆亮，命其与尚书李冲、将作匠董尔经营洛阳都城。 己卯，至河南城；乙酉，至豫州；癸巳，舍于右济。乙未，魏国解严，设坛于滑台城东，告行庙以迁都之意。大赦。建滑台宫。任城王拓跋澄至平城，众人才听闻迁都，莫不惊骇。拓跋澄援引古今，徐以晓喻，众人才心里畏伏。拓跋澄还报于滑台。魏主大喜说：“非任城王，朕事不成。” 壬寅，刘国皇帝尊皇太孙太妃为皇太后；立何妃为皇后。 癸卯，魏主至邺城。王肃见魏主于邺城，上陈伐齐之策。魏主与他交流，不觉促席移晷。自此后器遇日隆，亲旧贵臣莫能离间。魏主有时屏左右与王肃说话，至夜分不停，自认为君臣相得之晚。不久就被任命为辅国将军、大将军长史。这时魏主方义兴礼乐，变华风，凡威仪文物，全都是王肃所定。 乙巳，魏主遣安定王拓跋休率从官迎家于平城。 辛亥，封皇弟萧昭文为新安王，萧昭秀为临海王，萧昭粲为永嘉王。 魏主筑宫于邺城西，十一月，癸亥，住进邺宫。 5、皇帝贪财而杀人 御史丞江淹劾奏前益州刺史刘悛、梁州刺史阴智伯赃货巨万，皆抵罪。 当初，刘悛在广、司二州任官，倾尽家财以献世祖，家无留储。在益州，作金浴分，余物称是。等郁林王即位，刘悛所献减少。皇帝大怒，收捕刘悛付廷尉，想要杀了；西昌侯萧鸾相救，得免死，犹禁锢终身。刘悛是刘励的儿子。 6、萧家子弟想要自保 建武元年（甲戌、494） 春，正月，丁未，郁林王改元隆昌；大赦。 雍州刺史晋安王萧子懋，看出主幼时艰，密秘准备自全之计，令作部造仗；征南大将军陈显达屯襄阳，萧子懋想要胁迫取以为将。陈显达密启西昌侯萧鸾，萧鸾征陈显达为车骑大将军；徙迁萧子懋为江州刺史仍令留部曲助镇襄阳，单将白直、侠毂自随。 陈显达经过襄阳，萧子懋对他说：“朝廷令身单身而返，身是天王，岂可过尔轻率！如今犹想要将二三千人自随，公意何如﹖” 陈显达说：“殿下若下留部曲，这是大违槉旨，其事不轻；而且这里的人亦难可收用。”萧子懋默然。陈显达借机告辞，出门即发去。萧子懋犹豫未立，只好到寻阳。 7、萧鸾要杀侄子 西昌侯萧鸾将谋废立，引前镇西谘议参军萧衍与他同谋。荆州刺史、随王萧子隆，性温和，有文才；萧鸾想要征到京都，担心其不顺从。萧衍说：“随王虽有美名，其实庸劣。既无智谋之士，爪牙唯仗司马垣历生、武陵太守卞白龙两人。二人唯利是从，若啗以显职，无有不来；随王止须折简。”萧鸾听从。征垣历生为太子左卫率，卞白龙为游击将军；二人并至。再召萧子隆为侍中、抚军将军。豫州刺史崔慧景，高、武旧将，萧鸾心里疑他，任命萧衍为宁朔将军，戍寿阳。萧慧景惧怕，白服出迎；萧衍抚安他。 辛亥，郁林王祀南郊；戊午，拜崇安陵。 8、老板的贪心 癸亥，魏主南巡；戊辰，过比干墓，祭以太牢，魏主亲自写祝文说：“乌呼介士，胡不我臣！” （老板总是想着自己的部下都要像比干一样，实际上一切都要努力获取的，部下的忠心也是一样，没有一样是理所当然的。） 9、皇帝的迷失 皇帝宠幸中书舍人綦毋珍之、朱隆之、直合将军曹道刚、周奉叔、宦官徐龙驹等人。綦毋珍之所推荐的人，事无不允；内外要职，皆先论价，旨月之间，家累千金；擅取官物及役作，不等皇帝诏旨。以至朾关部门都说：“宁拒至尊敕，不可违舍人命。” 皇帝任命徐龙驹为后合舍人，常居含章殿，着黄纶帽，被貂裘，南向案，代皇帝画敕；左右侍直，与皇帝没有什么两样。 齐国皇帝自山陵之后，即与左右微服游走市里，好于世宗崇安陵队中掷涂、赌跳，作诸鄙戏，极意赏赐左右，动至百数十万。每见钱，说：“我当年思汝十枚不得，今日得用汝未﹖” 世祖聚钱上库五亿万，斋库亦出三亿万，金银布帛不可胜计；郁林王即位未半年，所用垂尽。入主衣库，下令何后及宠姬以诸宝器相投击破碎之，用为笑乐。蒸于世祖宠幸姬霍氏，改其姓为徐。朝事大小，皆决于西昌侯萧鸾。萧鸾数次谏争，皇帝多不听从；心里相忌，萧鸾想要除了他，因为尚书右仆射鄱阳王萧锵一向和谨，对他说：“臣萧鸾于宗戚最长，且受寄先帝；臣等皆年少，朝廷所赖，唯萧鸾一人，愿陛下无以为虑。” 皇帝退下，对徐龙驹说：“我想要与公共计取萧鸾，公既不同，我不能独办，先暂时听他的。” 卫尉萧谌，世祖的族子，自世祖在郢州，萧谌已为腹心。等即位，常典宿卫，机密之事，无不预先知道。征南谘议萧坦之，萧谌的族人。曾为东宫直合，为世宗所知。皇帝因为二人为祖父旧人，甚亲信他。萧谌每次请假出宫住宿，皇帝通夕不能寐，萧谌还宫才心安。萧坦之得出之后宫，皇帝亵狎宴游，萧坦之皆在侧。皇帝醉后，常裸袒，萧坦之则扶持谏谕。西昌侯萧鸾想要有所劝谏，皇帝在后宫不出，唯遣萧谌、萧坦之径进，才得上达帝闻。 （皇帝年轻，在面对帝王家的各种勾心斗角，他在装鸵鸟，躲避和拖延是懒的一种形式。） 10、萧鸾决心废皇帝 何后亦淫泆，私于皇帝左右杨同上床；又与皇帝相爱狎，故皇帝放纵她，迎何后亲戚入宫，以耀灵殿安置。斋合通夜洞开，外内淆杂，无复分别。西昌侯萧鸾遣萧坦之入奏诛杀杨同，何皇后流涕覆面，说：“杨郎好年少，无罪，何可枉杀！” 萧坦之附耳对皇帝说：“外间都说杨同与皇后有私情，事彰遐迩，不可不诛。”皇帝不得已同意；俄敕原谅，已经行刑。萧鸾又启诛徐龙驹，皇帝亦不能违，而心里忌惮萧鸾越加厉害。萧谌、萧坦之见皇帝狂纵越来越厉害，无复悛改，担心祸及自己；于是改心回意依附萧鸾，劝其废立，暗中为萧鸾耳目，皇帝也没有发觉。 周奉叔恃勇挟势，常背着单刀二十口自随，出入禁宫，门卫不敢诃。每次警告人说：“周郎刀，不识君！”萧鸾亦忌惮他，命萧谌、萧坦之劝说皇帝出周奉叔为外援，己巳，任命周奉叔为青州刺史，曹道刚为中军司马。周奉叔就皇帝求千户侯；同意。萧鸾认为不可，封曲江县男，食三百户。周奉叔大怒，于众人中攘刀厉色；萧鸾劝说他，才接受。周奉叔辞毕，将到镇，部伍已出。萧鸾与萧谌称敕，召周奉叔于省中，殴杀他，启奏说：“周奉叔慢朝廷。” 皇帝不得已，同意上奏。 溧阳县令钱唐人杜文谦，曾为南郡王侍读，前劝说綦母珍之：“天下事可知，灰尽粉灭，匪朝伊夕；下早为计，我们这些人无活路了。” 綦毋珍之说：“计将安出﹖” 杜文谦说：“先帝旧人，多见摈斥，如今召而使之，谁不慷慨！近闻王洪范与宿卫将万灵会等共语，皆攘袂搥；君其密报周泰叔，使万灵会等杀萧谌，则宫内之兵皆为我用。即勒兵入尚书，斩萧令，两介行刑人的力量。如今举大事亦死，不举事亦死；二死相等，死社稷可乎！若迟疑不断，过不了几日，录君称敕赐死，父母为殉，近在眼前了。”綦毋珍之不能用。等萧鸾杀周奉叔、一并抓捕綦毋珍之、杜文谦等人诛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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