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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增評本之詩畫與姜祺之《紅樓夢詩》問題 上傳書齋名：瀟湘館112 Xiāo Xiāng Guǎn 112 何世強 Ho Sai Keung 提要：古籍《增評全圖石頭記》﹝簡稱為《增評》本﹞有人物插圖四十幅，每圖均有題詩，大部分之詩均源自姜祺之《紅樓夢詩》，但可惜題詩所描述之人物與圖不配合，本文詳述其差異。 關鍵詞：增評本 姜祺 紅樓夢詩 石頭記 十二夢 第 1 節 姜祺之《紅樓夢詩》與其“十二夢” 一九七八年二月香港良友圖書公司出版一套關於《紅樓夢》之畫册，名為《紅樓夢詩畫》，該書主要涉及古典文學名著《紅樓夢》之詩及畫，書中詩畫皆取材自古籍《增評全圖石頭記》﹝簡稱為《增評》本﹞。 在該書中，筆者有文名為〈關於《紅樓夢詩畫》的一些說明〉，本文乃其補充。 筆者所見之《增評》本原出版於一八九九年農曆四月﹝即光緒二十五年己亥孟夏﹞，屬“天然如意室藏本”，由當時之上海書局石印。《增評》本之前身是《增評補像全圖金玉緣》﹝簡稱為《金玉緣》﹞，是光緒十年甲申﹝即公元一八八四年﹞同文書局石印本。 光緒十四年﹝即公元一八八八年﹞《金玉緣》重刊，“華陽仙裔”於“小陽月望日”﹝指十月十五日﹞寫了一篇序在卷首，《增評》本照錄。 《金玉緣》集合清代“護花主人”王希廉、“大某山民”姚燮和“太平閒人”張新之三家之評語。 《增評》本共十六卷，一百二十回，每回前有一幅插圖，共一百二十幅；卷首另外尚有金鎖寶玉插圖一幅，人物插圖四十幅，所以全書共插圖一百六十一幅。 本文主要談及《增評》本之人物畫及相關之詩文。先介紹四十幅之人物插圖如下： (1) 北靜王、(2) 幻警仙姑、(3) 賈赦/賈璉、(4)賈政、(5) 賈敬、(6) 賈代儒/賈瑞、(7) 跛道人/瘋僧、(8) 寶玉、(9) 賈蓉、(10) 賈蘭、(11) 秦鍾、(12) 甄寶玉、(13) 賈母、(14) 王熙鳳、(15) 王夫人、(16) 邢夫人、(17) 黛玉、(18) 寶釵、(19) 元春、(20) 迎春、(21) 探春、(22) 惜春、(23) 妙玉、(24) 智能、(25) 襲人、(26) 香菱、(27) 湘雲、(28) 寶琴、(29) 平兒、(30) 紫娟、(31) 李紈、(32) 李綺、(33) 尤二姐、(34) 尤三姐、(35) 晴雯、(36) 鴛鴦、(37) 薛姨媽、(38) 薛蟠、(39) 甄士隱、(40) 賈雨村 《增評》本之人物畫每幅均有題詩，但筆者發覺人物畫及其相關之詩文未盡配合，可能為抄錄者之筆誤。 筆者發覺大部分之詩均源自姜祺之《紅樓夢詩》，而筆者之《紅樓夢詩》則源自“一粟”編之《紅樓夢卷‧卷五》。《紅樓夢卷》乃由北京中華書局岀版，此書於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岀第一版。因為筆者手上之資料有限，故《增評》本之插圖仍有未知來源之詩。 姜祺乃清‧嘉慶道光年間人，字季南，號蟫生，籍貫上海。曾對《紅樓夢》中人物數目作出統計。此外，姜祺尚將《紅樓夢》中主要人物分類，分成“十二夢”，每一“夢”又分成十二“夢”，其實後者之“夢”代表人物，即每一“夢”含十二人，共一百四十四人。以下為姜祺之紅樓“十二夢”： 1. 榮慶十二夢：賈母、南安太妃、薛姨媽、李嬸娘、甄夫人、劉老老、尤老娘、邢夫人、王夫人、賴大母、李嬤嬤、趙嬤嬤 2. 榮禧十二夢：賈元春、李紈、王熙鳳、薛寶釵、巧姐、周姨娘、趙姨娘、尤二姐、平兒、喜鸞、四姐兒、抱琴 3. 碧紗十二夢：林黛玉、史湘雲、薛寶琴、賈迎春、賈探春、賈惜春、金鴛鴦、琥珀、翡翠、玻璃、珍珠、鸚鵡 4. 會芳十二夢：尤氏、秦可卿、胡氏、嫣紅、佩鳳、翠雲、偕鸞、文花、瑞珠、寶珠、秋桐、卍兒 5. 怡紅十二夢：晴雯、襲人、秋紋、麝月、春燕、小紅、四兒、綺霞、墜兒、碧痕、佳蕙、茜雪 6. 綴錦十二夢：邢岫煙、尤三姐、李紋、妙玉、夏金桂、甄香菱、智能兒、沁香、鶴仙、雪雁、翠縷 7. 含芳十二夢：金釧、玉釧、彩雲、司祺、侍書、入畫、紫鵑、鶯兒、柳五兒、素雲、碧月、豐兒 8. 嘉蔭十二夢：彩霞、彩明、小蝶、繡橘、翠墨、彩屏、春纖、文杏、篆兒、善姐、小鵲、儍大姐 9. 榆蔭十二夢：赖大家的、柳嫂子、林之孝家的、周瑞家的、鮑二家的、秦顯家的、王善保家的、旺兒媳婦、玉桂媳婦、金文翔媳婦、吳貴媳婦、多姑娘 10. 梨香十二夢：文官、芳官、藕官、蕊官、葵官、荳官、艾官、茹官、齡官、寶官、玉官、藥官 11. 太虛十二夢：幻警仙姑、兼美﹝秦可卿﹞、周貴妃、林四娘、真真國女、傅秋芳、張金哥、若玉、張小姐、嬌杏、紅衣女、可人 12. 悼紅十二夢：北靜王、賈寶玉、柳湘蓮、秦鍾、薛蝌、甄寶玉、賈蓉、賈蘭、賈薔、香憐、玉愛、蔣玉菡 以上一百四十四人姜祺每人以七絶一首詠之。“紅樓十二夢”詩成之於道光四年甲申（合公元 1824 年）。《紅樓夢詩》有序，姜祺撰之於甲申年閏七月。 “十二夢”之“十二”得名，據姜祺云乃源自“十二釵”，即“金陵十二釵”。《紅樓夢》第五回回目“賈寶玉神遊太虚境，警幻仙曲演紅樓夢”即提及“金陵十二釵”之正冊及副冊。 至於“夢”之名則源自《紅樓夢》中之府、堂、軒、館、閣、院等名稱。姜祺之序曰： 暑窗無事，有“十二釵”演成“十二夢”，冠以書中堂、軒、館、閣諸名色，“夢”各十二人，人綴絕句一，稍綜頭緒已。首“榮慶”, 崇壽考也；次“榮禧”，紀豪華也；次“碧紗”，射美眷也；次“會芳”，存東家也，次“怡紅”，護神瑛也；次“綴錦”，昭外美也；次“含芳”，次“嘉蔭”，羅群豔也；次“榆蔭”，垂徐春也；次“梨香”，著別院也；又次“太虛”，標空幻也；終“悼紅”，列冠玉，嘆觀止也。 “榮慶”指“榮慶堂”，在榮國府之西大院，為榮府之主體廰堂之一。“榮慶”有“崇尚壽考”之義。榮國府之另一大廰堂是為“榮禧堂”，姜祺取其“記述豪華”義。 “碧紗”指“碧紗櫥”。大觀園內有“碧紗櫥”，賈寶玉之舊居。林黛玉初到榮國府時，賈寶玉將其舊居碧紗櫥讓予黛玉。姜祺取“碧紗”為含“美眷”義。 “會芳”指“會芳園”，《紅樓夢》中之園林，第十一回曹雪芹有“會芳園贊”，乃為四六儷體文。姜祺取“會芳”為“存東家”義，“東家”即主人家也。“存”，心繫念也。 “怡紅”指“怡紅院”， 怡紅院位於大觀園之東南方，乃賈寶玉之居所，陳設華麗。“神瑛”指“神瑛侍者”，而“神瑛侍者”乃賈寶玉前身，故“神瑛”亦指賈寶玉。“護”，守護也。 “綴錦”指“綴錦樓”，在大觀園之紫菱洲，賈迎春之住所。綴錦樓與藕香榭隔水而望。大觀園內尚有“綴錦閣”，但相信以“綴錦樓”為主。“昭”，彰顯也；“昭外美”指彰顯非賈氏之佳人及美婢。 “含芳”指“含芳閣”。平兒與王熙鳳同住含芳閣。尤二姐住含芳閣東廂。秋桐則住含芳閣西廂。 “嘉蔭”指“嘉蔭堂”。大觀園中有一堂名為嘉蔭堂，此堂與凸碧山莊、凹晶溪館皆為祭月及賞月之所。依姜祺義，“含芳”與“嘉蔭”乃為包羅眾多大觀園佳麗之意。 “榆蔭”指“榆蔭堂”。榆蔭堂在大觀園，平兒曾在此堂設宴，見《紅樓夢》第六十三回。“榆蔭”有“餘蔭”義，蒙祖先餘下之蔭也。 “梨香”指“梨香院”。梨香院乃榮府中住所之一，亦為當日榮公暮年養靜之所，有房舍十餘間，前廳後舍俱全。西南有一角門通一夾道，出夾道是為王夫人正房之之東院。薛姨媽與薛寶釵初來時即居於此，後來成為賈府優伶“紅樓十二官”之住所。尤二姐死後曾停靈於此。姜祺之“梨香十二夢”即指十二伶官也。“著”，特別提及也。 “太虛”指“太虛境”或“太虛幻境”，《紅樓夢》中之女子眾多之仙境，警幻仙姑所司。《紅樓夢》第五回回目曰“賈寶玉神遊太虚境，警幻仙曲演紅樓夢”即指此。第五回警幻仙姑語賈寶玉作自我介紹曰： 吾居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癡。 姜祺之“太虛十二夢”乃“標空幻也”，意指《紅樓夢》中某些人物或事皆虛幻也，此即釋氏之所謂“空”。“標”，示也，此處有“強調”意。 “悼紅”指“悼紅軒”，“悼紅軒”乃曹雪芹之書齋名。《紅樓夢》第一回〈甄士隱夢幻識通靈，賈雨村風塵懷閨秀〉曰： 後因曹雪芹於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又題曰《金陵十二釵》，並題一絕。－－即此便是《石頭記》的緣起。詩云：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悼紅十二夢”羅列翩翩美少年，故賈寶玉在其中；此之謂“列冠玉”也。又以“悼紅”總括十二夢，故曰“觀止”。 姜祺之分類，某人之住所與其所處之“夢”無絶對關係，例如“怡紅十二夢”之“怡紅”應指“怡紅院”，“怡紅院”乃賈寶玉之居所，但“怡紅十二夢”並無包括賈寶玉，賈寶玉在“悼紅十二夢”中。又例如“綴錦十二夢”， “綴錦”應與賈迎春有關，但此“夢”無包括賈迎春，賈迎春在碧紗十二夢。平兒與王熙鳳並非在“含芳十二夢”中，雖然彼等住在含芳閣。相信最切合者乃“梨香十二夢”，蓋十二女伶官皆住在“梨香院”也。 “太虛十二夢”以幻警仙姑為最切合之女子。最後“悼紅十二夢”所含之“悼紅軒”乃曹雪芹之書齋，應不屬於大觀園內之樓閣，姜祺用之，似不太適合。 第 2 節 姜祺之《紅樓夢詩》與《增評》本之人物圖 姜祺之題詩部分有注文或評語，評注者為“蘭卿”，此人未詳。以下為《增評》本之人物插圖名稱與題詩，顯然人物與題詩多不配合。 1. 北靜王 情話相投戚與親，葭莩氣誼訂雷陳。同心言自如蘭臭，可惜無言筮二人。 抄錄詩者：蔚彬 原詩非詠北靜王，詠北靜王詩應為： 雲霞為質玉為儀，第一殊勳第一姿。忘分自饒稠密意，笑擕佳寶獎佳兒。 “分”字唸作仄聲。北靜王乃“悼紅十二夢”之首。注曰：寶玉第一知己。 北靜王首現於第十四回“賈寶玉路謁北靜王”，北靜王祖輩與賈家乃世交。 2. 幻警仙姑 書生本色半清寒，晚況升沉亦可歎。此是當年長樂老，登塲鞾板耐人看。 抄錄詩者：文熊 “書生本色”四字顯然非詠幻警仙姑，此詩疑詠賈雨村。詠幻警仙姑詩應為： 放春山畔領羣仙，天上人間夢未圓。色色空空隨變幻，奈何天是太虛天。 注曰：第一淫人，玉猶後焉。 幻警仙姑乃“太虛十二夢”之首。“放春山”見上文。 3. 賈赦/賈璉 呈祥五福畫堂前，酷婦頑孫獨見憐。慈愛有餘明不足，無邊歡笑樂年年。 抄錄詩者：樂餘生 原詩非詠賈赦/賈璉，乃詠賈母，見下文第十三條。 賈璉乃賈赦的長子，賈迎春、賈琮之異母兄。賈璉與祖母、父及叔父賈政等同住榮國府，妻為王熙鳳，有女名巧姐。曾私通多姑娘與鮑二家的。見尤二姐後，偷娶為二房﹝見第六十五回﹞。 4. 賈政 天生剛愎與柔邪，強弱機靈付一家。班領鴛鴦七十二，東風吹遍斷腸知。 抄錄詩者：蔚生 原詩作“斷腸知”，“知”字落韻，疑作“花”字。從“班領鴛鴦七十二”句可知，此詩非詠賈政，可能詠平兒。詩之作者不詳。 賈政乃榮國府二老爺，賈母和賈代善所生之次子，賈寶玉之父，林黛玉之舅，薛寶釵之姨父。 5. 賈敬 家嚴防範縱頑子，改拙催科客惡奴。中夜無眠長太息，有人圍燭正呼盧。 抄錄詩者：蔚彬 此詩非詠賈敬，可能詠賈政。 寧國公賈演之子，賈珍之父。因慕道而在玄真觀修煉。後因食丹砂致死。 6. 賈代儒/賈瑞 檮杌無言共耻之，奴才心賦渭陽詩。而翁少子偏憐愛，合是傳心趙圣師。 抄錄詩者：文熊 “檮杌”指可憎之人。原詩作“愛憐”，誤，以“憐愛”為是。 賈瑞乃賈府義學塾賈代儒之長孫。賈瑞父母早亡，由祖父賈代儒撫養成人。 7. 跛道人/瘋僧 精衞有靈填恨海，媧皇無計補情天。琪花瑤草今何處？還結三生未了緣。 抄錄詩者：夢覺生 原詩非跛道人/瘋僧，可能詠“絳珠仙草”。《紅樓夢》中之僧與道頗有深意。 8. 寶玉 佛性未醒羅綺艷，鄉心猶集麝蘭香。侯門三入知何意，徒望人間哭母腸。 抄錄詩者：知足齋 “醒”唸作陰平聲。原詩非詠賈寶玉，可能詠妙玉，但妙玉有另詩。詠賈寶玉詩應為： 意稠語密態温存，攝盡名姝百種魂。二十一年情賺足，恝然一揖入空門。 注曰：政老歎哄了賈母十九年，吾謂被哄者甚眾。 賈寶玉乃“悼紅十二夢”之次。寶玉銜通靈寶玉而生，乃為榮國府二老爺賈政和王夫人之次子。其同母兄賈珠已死，故為賈政唯一之裔子，在大觀園詩社中別號“怡紅公子”。 9. 賈蓉 生來富貴亦何求？聲伎繁華盡意搜。若許牆茨拼埽却，豪家子弟儻風流。 抄錄詩者：流元 原詩非詠賈蓉，可能詠賈瑞。詠賈蓉詩應為： 龍禁頭銜不識愁，翩翩肥馬燦輕裘。公侯冢子狂且習，一樣風流獨下流。 “冢子”指“長子或嫡系繼承人”。 賈蓉乃賈珍之子。曾助王熙鳳戲弄賈瑞。原為監生，其妻秦可卿死後，賈珍花千兩捐五品龍禁尉之官予賈蓉。 10. 賈蘭 龍禁頭銜不識愁，翩翩肥馬燦輕裘。公侯冢子狂且習，一樣風流獨下流。 抄錄詩者：流藝 原詩非詠賈蘭，應詠賈蓉，見前條。詠賈蘭詩應為： 詩成筵上筆呈芬，統響山坡鹿失羣。他日倘教承祖德，也應奮武更揆文。 《增評》本圖作“絃響山坡鹿失羣”。“統響”疑即“銃響”。古代以火藥發射彈丸之一種火器，可捕鳥或獸。由於“銃響”而令眾鹿驚慌四散，四散之鹿則失羣。 賈蘭乃賈珠與李紈之子，賈政與王夫人之孫。賈蘭成年後中舉人，再度光耀賈府之門楣。 11. 秦鍾 縫囊澣服自深情，牽動旁觀怨望生。有嫂誨淫曾未盜，負他冠玉似陳平。 抄錄詩者：蔚青 原詩非詠秦鍾，應詠薛蝌，薛蝌無圖。詠秦鍾詩應為： 風流腼腆勝嬋娟，撲朔雌雄別有緣。良會都生歡喜地，優尼戲罷伴僧眠。 注曰：僧謂寶玉，蓋討智能之便宜，以供寶玉之算帳也。 秦鍾字鯨卿，秦業之子，秦可卿之弟，貌美秀，似女子，詩之一、二句即指此。秦鍾疑與賈寶玉、香憐有斷袖之癖。又秦鍾曾與尼智能兒幽會，又與賈寶玉同寢，故曰“優尼戲罷伴僧眠”。其後其父秦業知悉秦鍾與智能兒幽會，毒打秦鍾，旋病死。 12. 甄寶玉 風流腼腆勝嬋娟，撲朔雌雄別有緣。良會都生歡喜地，優尼戲罷伴僧眠。 抄錄詩者：夢覺生 原詩非詠甄寶玉，應詠秦鍾﹝見上條﹞。詠甄寶玉詩應為： 空教疑似更疑真，是一人還是二人？貎似究嫌神未似，何如我與我相親？ 注曰：敗子回頭真寶貝，故曰甄寶玉。 甄寶玉諧音“真寶玉”。甄應嘉之子。甄寶玉與賈寶玉有相似外貌和性情，似為賈寶玉之鏡影。賈雨村以甄寶玉為正面，賈寶玉為負面，但二人結局迥異。 13. 賈母 脈脈含情苦未酬，盈盈欲淚揾還留。啼鵑哀雁憨鸚鵡，消盡秋窓雨露愁。 抄錄詩者：頣安 原詩非詠賈母，應詠黛玉。詠賈母詩應為： 呈祥五福畫堂前，酷婦頑孫獨見憐。慈愛有餘明不足，無邊歡笑樂年年。 注曰：第一會尋樂人，亦第一不明事人。 姜祺原作“祥呈”。賈母乃“榮慶十二夢”之首，又稱史太君，其孃家史氏為四大家族之一。賈母乃賈赦、賈政和賈敏之母，賈寶玉之祖母，林黛玉之外祖母，史湘雲是其內侄孫女。 14. 王熙鳳 家政操持理治賒，信讒溺愛亯紛華。早知白玉床終毀，應悔心心祖母家。 抄錄詩者：蔚青 “亯”同“享”。原詩非詠王熙鳳，應詠王夫人。以下為詠王熙鳳之詩： 司晨才調惹風狂，衣錦還鄉路渺茫。此婦若除貪與詐，承歡理劇勝姑嫜。 此處之“衣”為動詞，穿著也。讀若意，陰去聲。“劇”，艱難之事也。“姑嫜”，丈夫父母之舊稱。 注曰：熙鳳壞處，筆難罄述，但使事老祖宗作一獧婢，自是可兒。 “獧”，同“狷”，性情耿直兼拘謹也，引申為孤潔。“獧婢”，胸襟狹獈急躁，但又潔身自愛之婢也。 王熙鳳乃賈璉之妻，王夫人之侄女。其以“用借刀殺人之法，坐山觀虎鬥，等秋桐殺了尤二姐，自己再殺秋桐”之計為最毒﹝見第六十九回﹞。 15. 王夫人 上失承歡下寡恩，尊榮安富處侯門。如何嬌女和孱息，一委中山一外藩。 抄錄詩者：七二峯主 原詩非詠王夫人，應詠邢夫人。以下為詠王夫人之詩： 家政操持理治賒，信讒溺愛亯紛華。早知白玉床終毀，應悔心心祖母家。 “亯”同“享”。注曰：六親同運，王氏之落尤速，龍王安能復請乎？ 王夫人乃賈珠、賈元春、賈寶玉之母，賈政之妻，亦為王熙鳳之姑，薛姨媽之姐。 16. 邢夫人 詩成筵上筆呈芬，絃響山坡鹿失羣。他日倘教承祖德，也應奮武更揆文。 抄錄詩者：蔚青 “揆文”，實施文教以化民也。原詩非詠邢夫人，應詠賈蘭。以下為詠邢夫人之詩： 上失承歡下寡恩，尊榮安富處侯門。如何嬌女和孱息，一委中山一外藩。 邢夫人乃賈赦續絃妻，即賈璉、賈琮和賈迎春之繼母，不能得賈母歡心。“孱息”之“孱”指孱弱；“息”指兒女；故“孱息”指孱弱之子女也。迎春嫁中山狼孫紹祖，故有詩之第四句。 17. 黛玉 意綢語密態温存，攝盡名姝百種魂。二十一年情賺足，恝然一揖入空門。 抄錄詩者：素登 原詩非詠黛玉，應詠賈寶玉。詠黛玉詩應為： 脈脈含情苦未酬，盈盈欲淚揾還留。啼鵑哀雁憨鸚鵡，消盡秋窓雨露愁。 “消”姜祺作“銷”。林黛玉乃“碧紗十二夢”之首。注曰：繪出瀟湘妃子一生。 林黛玉乃絳珠仙草轉世，賈敏與林如海之獨生女，賈敏乃賈代善和賈母之第四女，亦為最小之女。故黛玉乃賈母之外孫女，賈寶玉之姑表妹及戀人。賈寶玉娶薛寶釵之夜怨恨而死。 18. 寶釵 蛾眉淡掃玉無痕，種得蘭芽淑教存。一瞬興亡多少夢，侯門猶有稻香村。 抄錄詩者：潄石生 原詩非詠薛寶釵，應詠王熙鳳。以下為詠薛寶釵之詩： 絳芸軒裏鴛鴦夢，滴翠亭前蛺蝶圖。攘得月圓旋復缺，半生贏受繡幃孤。 《增評》本圖作“絳雲軒”。注曰：﹝寶釵﹞奸險性生，不讓乃母。鳳之辣，人所易見；釵之譎，人所不覺；一露一藏也。 薛寶釵之母為薛姨媽，兄為薛蟠。寶釵進賈府後與母兄暫住於梨香院，後遷他處。注文強調寶釵之奸險性，比王熙鳳更劣。 19. 元春 出夢迷離入夢明，蘭閨春睡喚卿卿。嫩寒芳氣人何處，情不可傾只可輕。 抄錄詩者：蔚彬 原詩非詠賈元春，應詠秦可卿，《增評》本無插圖。以下為詠元春之詩： 鳳藻承恩第一才，百花頭上倚雲栽。宮車一過銅山裂，珍重如天雨露來。 賈元春乃“榮禧十二夢”之首。 賈元春乃賈政與王夫人之長女，賈珠親妹，賈寶玉親姐，賈府稱之為“娘娘”。其後元春因“痰疾”而死，年僅三十一歲﹝見第九十五回﹞。 20. 迎春 鳳藻承恩第一才，百花頭上倚雲栽。宮車一過銅山裂，珍重如天雨露來。 抄錄詩者：醉墨 原詩非詠賈迎春，應詠賈元春﹝見上條﹞。以下為詠迎春之詩： 紫菱洲畔水雲空，感應空傳不語中。閒譜羣芳數開落，此花最不耐東風。 注曰：迎春花開於春先，春初已落，是為“不耐東風”。 賈迎春住“綴錦樓”，在大觀園之紫菱洲，故云。迎春乃賈寶玉堂姐。後嫁中山狼孫紹祖﹝見第七十九回﹞，被孫家虐待致死。 第三句拗第六字。此詩以迎春花喻迎春，喻其早逝。 21. 探春 紫菱洲畔水雲空，感應空傳不語中。閒譜羣芳數開落，此花最不耐東風。 抄錄詩者：少漁 原詩非詠賈探春，應詠賈迎春﹝見上條﹞。以下為詠探春之詩： 一帆風雨海天來，爽氣秋高遠俗埃。脂粉本饒男子氣，錫名排玉合玫瑰。 《增評》本圖用“一颿風雨”，“颿”同“帆”。又《增評》本圖用“含玖瑰”，誤，應為“合玫瑰”。“瑰” ，此處之粵音“歸”，陰平聲。 “錫名”，賜予名字也。注曰：賈氏孫男俱從玉旁，玫瑰之名，恰有深意，不獨色香刺也。此獨具著眼處。 賈探春乃賈政與奴婢出身之妾趙姨娘所生，賈寶玉同父異母之妹，賈府通稱之為“三姑娘”。 22. 惜春 一颿風雨海天來，爽氣秋高遠俗埃。脂粉本饒男子氣，錫名排玉含玖瑰。 抄錄詩者：三熊 原詩非詠賈惜春，應詠賈探春﹝見上條﹞。留意上詩在上條之注文。以下為詠惜春之詩： 暖香別塢小壺天，小妹丹青劇自憐。色即是空空是色，從來畫理可參禪。 注曰：四姑獨善丹青，早為臥佛張本。 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四姐妹以惜春排行第四，故曰“四姑”。 賈惜春之父賈敬因修道煉丹而死於丹铅中毒，其母在其出生不久後亦去世，惜春遂在榮國府中長大，但彼原為寧國府中人。惜春因家道中落而起厭世之念，後入櫳翠庵為尼。 23. 妙玉 情魔詩夢太紛紜，火裏蓮花自芬芬。無限關心菱並蒂，干卿底事石榴裙。 抄錄詩者：水二峯樵者 原詩非詠妙玉，應詠香菱。以下為詠妙玉之詩： 芳潔情懷入定中，濃春色相未全空。本來人較梅花淡，一著東風便染紅。 注曰：芳潔中別饒春色，雪裏紅梅，正是中意。 妙玉原為仕宦家之女，因家道中落，遂假修行之名，投奔賈府，居於大觀園櫳翠庵，其後妙玉被賊人刧走。 24. 智能 芳潔情懷入定中，濃春色相未全空。本來人較梅花淡，一著東風便染紅。 抄錄詩者：情痴 原詩非詠智能﹝或稱智能兒﹞，應詠妙玉﹝見上條﹞。以下為詠智能之詩： 歡喜因緣結佛前，雲房冷落度華年。秋波一轉生禪悅，菩薩低眉色界天。 智能兒，水月庵尼，岀入賈府。後識風月事，與秦鍾在饅頭庵幽會多次。 ，又從水月庵逃出入城覓秦鍾，秦鍾父秦業知悉，將智能驅逐，兼打秦鍾一頓，智能後不知所踪。 25. 襲人 逐水桃花逝落紅，九龍遺佩怨東風。淚珠洗面此朝夕，能夢驚醒虎口中。 抄錄詩者：痴道 原詩非詠襲人，應詠尤二姐。以下為詠襲人之詩： 商婦琵琶種宿因，稱情獻媚逐浮塵。請君細按諧聲譜。花面丫頭花賤人。 詩之第三、四句指“花襲人”之諧音為“花賤人”。 注曰：命名之意，在在有因，偶標一二，徐俟解人自解。 襲人全名“花襲人”，侍奉寶玉之大丫鬟。原為賈母之婢，賈母見襲人性純良，命其服侍寶玉。曾與寶玉偷試雲雨，後嫁蔣玉菡。 26. 香菱 淺笑輕顰一段情，解紛應務善持衡。俗夫妬婦周旋久，貎不平平語自平。 抄錄詩者：抱琹生 原詩非詠甄香菱，應詠平兒。以下為詠香菱之詩： 情魔詩夢太紛紜，火裏蓮花自苾芬。無限關心菱並蒂，干卿底事石榴裙。 原作“火裏蓮花自芬芬”，應作“自苾芬”。“苾芬”猶“芬芳”也。 注曰：家室遭焚，遇人不淑，英蓮者，終身火中蓮也。 香菱本名甄英蓮，諧音為“真應憐”，乃甄士隱之女，後嫁薛蟠為妾。香菱命途多舛，屢受薛蟠夏楚。 27. 湘雲 暖香別塢小壺天，小妹丹青劇自憐。色即是空空是色，從來畫裡可參禪。 抄錄詩者：三萬六千傾漁者 原詩非詠湘雲，應詠賈惜春。以下為詠史湘雲之詩： 香夢沈沈眠芍藥，芳心脈脈拾麒麟。文君新寡嬌逾甚，逝水愁雲一愴神。 注曰：湘雲未見園中另住，記賈母之不祖母族，反襯王夫人也。 史湘雲乃“碧紗十二夢”之次。出身金陵四大家族之史家，亦為賈母﹝史太君﹞之姪孫女，寶玉青梅竹馬之玩伴，兩人均有金麒麟。史湘雲在海棠詩社別號枕霞舊友，其醉眠芍藥裀乃《紅樓夢》著名情節。 28. 寶琴 舊雨荒庵曉翠籠，單寒風味耐貧窮。春風省識檀郎面，兩兩關心道路中。 抄錄詩者：善与 原詩非詠寶琴，應詠邢岫煙。以下為詠寶琴之詩： 香車舊夢集懷來，弔古微詞費索猜。才調無雙人第一，紅梅白雪艷花魁。 注曰：懷古詩謎，人有猜之者矣，予未敢信也。 薛寶琴乃薛姨媽之侄女，薛蝌之胞妹，薛蟠、薛寶釵之堂妹。後王夫人認作乾女。在大觀園曾作〈懷古絕句十首〉，此等懷古詩實乃詩謎也。後嫁入翰林學士梅家。 29. 平兒 絳芸軒裏鴛鴦夢，滴翠亭前蛺蝶圖。攘得月圓旋復缺，半生贏受繡幃孤。 抄錄詩者：補笙 原詩非詠平兒，應詠薛寶釵。以下為詠平兒之詩： 淺笑輕顰一段情，解紛應務善持衡。俗夫妬婦周旋久，貎不平平語自平。 注曰：人謂鳳險，我謂平尤奸，蓋鳳亦被籠絡也。 平兒乃王熙鳳之心腹大丫鬟，亦為王熙鳳之陪嫁婢，賈璉之通房大丫頭，即妾也。 30. 紫娟 女德本來無妬好，有時能妬亦稱才。但看順子從夫者，一意柔嘉反惹愁。 抄錄詩者：子蔚 “反惹愁”之“愁”字落韻，以“災”字正確。 原詩非詠金紫娟，應詠尤氏，尤氏無插圖。以下為詠紫娟之詩： 昔年翠館侍湘妃，啼盡春風不忍飛。一自青鐙伴朝暮，又將血淚染緇衣。 原詩作“伴朝莫”，“莫”古同“暮”。第三句拗第六字。 注曰：主未成雙，婢却作對，一僧一尼之謂。 紫娟乃林黛玉之近身丫鬟，與黛玉情篤如姐妹。寶玉娶寶釵之夜黛玉病死，紫娟甚為不平，以為寶玉薄情；此後看破紅塵，隨賈惜春出家。 31. 李紈 司晨才調惹風狂，衣錦還鄉路渺茫。此婦若除貪與詐，承歡理劇勝姑嫜。 抄錄詩者：無名氏 原詩非詠李紈，應詠王熙鳳。以下為詠李紈之詩： 蛾眉淡掃玉無痕，種得蘭芽淑教存。一瞬興亡多少夢，侯門猶有稻香村。 原文作“淑教身”，“身”字落韻，應以“淑教存”為是。李紈乃“榮禧十二夢”之次。 李紈乃賈寶玉早夭長兄賈珠之妻，以栽培賈珠之遺腹子賈蘭為己任。又在大觀園中舉辦詩社之會，盡顯其能力。 32. 李綺 賦罷紅梅腕底春，蓼花灘畔試垂綸。持竿不語臨流水，心事迢迢付錦鱗。 抄錄詩者：悟情 原詩非詠李綺，應詠李紋。以下為詠李綺之詩： 千里江南路渺茫，綺羅叢裡晚芬芳。雪中林下空愁思，嫁得真郎勝假郎。 “愁思”之“思”粵音“嗜”，陰去聲，屬仄聲。名詞。 李綺乃李紋之妹，李紈之堂妹。 33. 尤二姐 身為人妾抱衾裯，奉侍殷勤性順柔。安分謹言隨處好，也無兒女也無愁。 抄錄詩者：若蘧 原詩非詠尤二姐，應詠周姨娘。以下為詠尤二姐之詩： 逐水桃花逝落紅，九龍遺佩怨東風。淚珠洗面此朝夕，熊夢驚醒虎口中。 “佩”同“珮”；又原作“能夢”，應作“熊夢”。 注曰：二姐胎墮，鳳姐第一罪也。 尤二姐乃尤氏繼母尤老娘帶來二女之一，另外為尤三姐。其後尤二姐被賈璉偷娶為二房，藏嬌於榮國府之外。其後尤二姐被王熙鳳設計墮男胎，吞金自盡。 34. 尤三姐 半從會意半諧聲，一一稱名著筆明。金桂原來是精怪，頓教夏雪盡消傾。 抄錄詩者：仁瑗 原詩非詠尤三姐，應詠夏金桂，第三句含“金桂”之名，顯示所詠之真正人物。以下為詠尤三姐之詩： 三尺龍泉恁定情，鏡臺遠獻兆輕生。柳花飄泊空牽惹，千里良緣一劍橫。 注曰：劍，凶物也，豈堪定情？ 尤三姐乃尤二姐之妹，願委身柳湘蓮﹝見第六十五回﹞，託姐夫賈璉牽紅線與之定情，柳湘蓮贈之信物“鴛鴦劍”。但因寧國府人多淫穢，柳湘蓮以為尤三姐同屬“不乾淨”之人，索回定情之雙劍，尤三姐在奉還一劍時以另劍自刎而死。後柳湘蓮出家為道士。 35. 晴雯 青囊世術貴相仍，此道須求三折肱。知病還知心底事，專家和緩足傳燈。 抄錄詩者：淡道人 原詩非詠晴雯，以下為詠晴雯之詩： 芳姿憔悴怨東風，掩扇披裘恨未窮。阿母代人行嫉妒，秋江冷謝一枝紅。 注曰：王氏代襲行妬，於晴姐一事，尤屬謬誤。 晴雯乃賈寶玉怡紅院之丫鬟，工女紅，曾為寶玉病補雀金裘。其後王夫人逐其出門，時晴雯已病篤。寶玉暗中探望，當夜晴雯病逝。寶玉作《芙蓉女兒誄》以寄哀思。 36. 鴛鴦 昔年翠館侍湘妃，啼盡春風不忍飛。一自青鐙伴朝莫，又將血淚染緇衣。 抄錄詩者：觀吾生 原詩非詠金鴛鴦，應詠紫娟。以下為詠金鴛鴦之詩： 黃昏香夢謝空梁，雙宿雙棲事渺茫。一去冥冥人莫慕，半緣殉主半殉郎。 注曰：殉郎之意，於襲人、赦老之口中見之，又於吃口脂時知之，非唐突也。 金鴛鴦乃賈母之大丫鬟。金家世代在賈家為奴，故鴛鴦甚受信任。賈母死後，自縊殉主。 37. 薛姨媽 千里江南路渺茫，綺羅叢裡晚芬芳。雪中林下空愁思，嫁得真郎勝假郎。 抄錄詩者：無名氏 原圖題作薛媽媽，誤，應作薛姨媽。原詩非詠薛姨媽，應詠李綺。以下為詠薛姨媽之詩： 拋擲鄉國遠依親，金鎖憑空撰宿因。第一機心深絕處，笑將愛語慰癡顰。 《紅樓夢詩》作“拋擲”，“擲”字失粘，可用“擲拋”。 注曰：寄人籬下，陰行其詐，笑臉沈機，書中第一，尤奸處在搬入瀟湘館。 薛姨媽乃薛蟠和薛寶釵之母，王夫人一母所出之親妹，賈寶玉之姨母。出身於四大家族之王家。注文強調其奸詐，與其女寶釵同屬陰險之人。 38. 薛蟠 翩翩風雅襲儒名，涇渭何從辨得清。昏莫乞憐遭愛溺，薰蕕到底未分明。 抄錄詩者：未了書生 原詩可能詠薛蟠。薛蟠乃薛姨媽之子，薛寶釵之兄，典型之紈絝子弟，因受寡母之縱容，成揮霍無度及只懂遊山玩水之浪子。薛蟠非姜祺之十二夢中人，故無詩。 39. 甄士隱 羅巾早繫百年姻，吸髓纏頭胯下身。筆底神通游戲畢，請君來作下塲人。 抄錄詩者：播生 原詩非詠甄士隱，應詠蔣玉菡。蔣玉菡在《增評》本中無圖。蔣玉菡乃“悼紅十二夢”之末。 甄士隱之諧音為“真事隱”，正如賈雨村為“假語存”相同。甄士隱與賈雨村乃兩相對之人物。 40. 賈雨村 生公說法現金身，龕火何分幻與真。象齒焚身人莫怪，枉勞口舌指迷津。 抄錄詩者：文鳳 原詩非詠賈雨村，疑詠甄士隱。詩之作者未詳。 賈雨村曾在姑蘇城葫蘆廟安身賣文，後得甄士隱相助，中進士後任知府，其後因貪污被革職，轉往受聘至林如海家為黛玉之老師。 《增評》本之人物插圖題詩抄錄者人數甚多，只有兩幅人物圖不著抄錄者姓名，以“無名氏”表之。但觀諸家之筆跡，大多相若，抄錄者可能只有四、五人，甚至更少，彼等以不同之名字抄錄耳。 以下為《增評》本之人物插圖與題詩不配合之舉例： 例一：圖為黛玉，詩為寶玉﹝見上第17 條﹞
例二：圖為寶釵，詩為王熙鳳﹝見上第 18 條﹞
例三：圖為寶玉，詩可能詠妙玉，但妙玉有另詩﹝見上第 8 條﹞
例四：圖為賈母，詩為黛玉﹝見上第 13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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