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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独生女，由于外公早逝，母亲跟外婆相依为命,受尽人世间的沧桑。 母亲和父亲结婚时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名子名福。她一年生一个儿子，结婚第九年生下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儿，就是我，这一年，老实巴交的教书匠父亲从村里调到了镇上上班，难得同一次家。母亲继续生儿子的愿望也随之戛然而止，她做了节育手术。从此，领着她的八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开始了艰难的生活。生活的重担全部落在了母亲一个人身上。 母亲说因为我的出生，爸爸才会调到镇里,她才会如此受累，所以每当母亲累了、愁了总是拿我出气，并且不许我哭出声来。我怕极了母亲，不敢接近她，总是躲在远离她视线的地方。我吃过麻雀、小鸡的粪便，这并不影响我的生存；相反母亲及其疼爱的儿子们则陆续天折了5个，最后只剩下三个哥哥。可是这并没有改变我的命运，母亲不改初衷，对我一如既往地打骂。父亲每个月从镇上回来都会带一些好吃的还有书籍，我常躲在门后从门缝看着三个哥哥享受美食，馋得直流口水。村里有位好心肠的女人可怜我，有时会偷偷给我好吃的，我舍不得吃,恭恭敬敬递给母亲，以博取她的欢心，少挨儿次打骂，可这个法子显然不好使。我改变命运的唯一方法是一个人安静地躲在角落里翻看父亲从镇上带回来的书籍。因为年纪太小，并不懂书上的内容，我只是反复地翻看，因为这是父亲给我的唯一礼物。 三个哥哥陆续上学了，没有上过学的母亲点着煤油灯教哥哥们学习她那些来自民间的字词。我常常躲在被窝里听，一直到母亲搜肠刮肚再也想不出接下来应该教什么为止。十岁那年，胆怯的剃着光头的我在父亲回来的某天勇敢地大哭了一场，母亲执拗不过父亲，终于给我留起头发，并允许我上学，从此我开始了阳光读书之旅。我很快便成为一名好学生，并顺利考上镇小学，很快远近闻名；相反三个哥哥的学习一直平平淡淡。母亲认为我给她争了光，遂改变了对我的态度，我受宠若惊，出于对母亲的敬畏，仍然不敢接近她。 后来我上大学、工作、成家立业，母亲一直以我为骄傲，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和母亲总有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去年母亲患病，在镇上久治不愈，看着母亲高大的身躯日渐瘦小羸弱，我泪如雨下。我拿出家里准备买楼房的钱背着母亲去北京看病，经名医医治，母亲的病终于好起来了。每当我回家看望母亲，母亲总会拉着我的手反复嘱咐,要我好好教女儿学习。她说读书是路。 其实我早已传承了母亲教育我的方式，从小把女儿当男孩养。女儿的性格很独立，她6岁独自去商店买零食、9岁独自骑自行车逛街、10岁独自去快餐店吃饭、13岁独自坐火车去通辽求学。每当我给女儿讲起我年幼时的特殊待遇,她总会不经意地问一句是真的吗?我对她说,如果你不信就读书吧! 读书是路。 作者：于向华 摘自《通辽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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