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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它只是一棵树  在小王的住处西面，有一片废墟。以前，单身汉二叔住在那儿；后来，他的三间土屋成了危房，二叔就在小王的院落南面盖了两间砖房，还是紧挨着他的住处。 有一回，小王去那片废墟扔垃圾，发现在二叔废弃的院落，紧挨他的围墙处冒出一棵小榆树。这棵小榆树枝叶嫩黄，刚出土没几日，处于萌芽时期；如果当时将其铲除，轻而易举。——区区一棵小榆树，能够有多大气候？小王当时无视它的存在。 大约一个月过后，小王再去二叔废弃的院落，无意看到那棵榆树，它竟然长到一人高了。如果这时把它铲除掉，还来得及，可小王仍对它不屑一顾。  榆树长到拳头这么粗时，二叔却对它在意了；此时二叔已经发现了它，并精心呵护起来。小王再想动这棵榆树，必须征得二叔的同意才行。 在二叔的精心浇灌下，这棵榆树长势惊人，很快，它已超过了小王的围墙——小王站自己的院落就能看到它。 等到这棵榆树长大后，小王才意识到它的存在给他带来的烦恼：每到夏季，树上的榆钱被风一吹，落满院子，到处生长小榆树，小王得费力将其铲除；一到秋季，榆树上的叶子被风一吹，落满院子，害得他天天打扫；每日凌晨，榆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还在睡梦里的孩子早早地就被吵醒——关键是，这棵榆树紧挨他的围墙，就连小孩儿爬上榆树，通过围墙，轻而易举就能翻进他的院落。 于是，小王决定尽快将它铲除，以绝后患。 对于二叔这类光棍汉，小王一向敬而远之；虽然他们近在咫尺，却极少往来——在小王看来，他一个光棍汉，我一介书生，怎能有共同语言？再有，小王一向认为，这类人之所以打光棍儿，几乎都是脾气古怪，性格极其另类的。所以，小王从来没有接近过他。为了避免当面挨窝，小王没有亲自去找二叔，而是请别人去和二叔说这件事。 办事人去找二叔说了这件事，回来告诉小王，二叔答应有时间把那棵榆树铲除掉。 二叔嘴上说行，可他一直迟迟未动。 可时隔不久，不幸发生了。那天下班，小王打开大门走进院子，发现门窗打开了——有小偷入室盗窃！他赶紧闯进屋子，一看究竟。通过查对，他发现没有丢重要物件；但看到家中被人翻腾得乱七八糟，心里特烦！——通过检查，小王发现小偷不是从大门进来的，而是通过围墙外那棵榆树翻进院子的。 小王再也忍无可忍，就再次找人去和二叔和谈：问他那棵榆树多少钱，他愿出钱将它买下。 这下，二叔勃然大怒，他让人给小王带信儿，他的榆树无价，给多少钱也不卖！ 果然不出小王所料，这类人真就是不好相处！在小王看来，他幸亏没有亲自出面；如果亲自出面和他说这件事，不但说不通，还非得让他当场难堪不可。 区区一条光棍儿，竟然跟自己过不去，小王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后来，他就找村主任来调解这件事。 不久，小王与村主任在村口相遇。村主任叹了口气告诉他，二叔说他的树无价，给多少也不卖！…… 在小王极为无助之时，他的母亲知道了此事，她告诉小王：“千万不要再让人去找你二叔说这件事了——你让谁来也白费劲！…… ” 二叔光棍儿一人，为打发孤独寂寞的岁月，他就买了一副麻将。每天中午，他就召集几个人去他家玩牌。 母亲与小王说了那事之后，她便去二叔家，和他们一起玩儿牌。 几日后，母亲突然来找小王，告诉他：“赶紧把围墙外面那棵榆树铲除了吧！” “二叔同意了？”小王赶紧问。 “同意了。”母亲回答。 “他要多少钱？”小王问。 “一分不用花……”母亲回答。 “您是怎样求他的，说了多少好话他才点头？”小王又问。 “昨天，在牌桌上，我一边打牌，一边与他随口说了这件事——他极其爽快告诉我，赶紧把那棵榆树锯掉吧！……”母亲平静地回答。 特邀作家简介：沧州作者，王增锐，男， 河北沧县人，从 事教学工作，作品散见《沧州日报》《小说月刊》《散文选刊》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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