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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救世主》评赏之二:叶晓明式的小聪明,小农意识在作怪

 伟天英 2021-10-30

电视剧《天道》,是由长篇小说《遥远的救世主》改编的,不过,还是小说原来的名称更能传达出书中的主题,救世主很遥远,一个人活在世间,主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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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明(剧照)

在《遥远的救世主》中,除了丁元英和芮小丹这两个男女主人公之外,作者还塑造了其他的几位人物形象,肖亚文、欧阳雪、韩楚风、叶晓明、冯世杰、刘冰、林雨峰等。

丁元英学识渊博,见识不凡,十分睿智,他是一个活成有不一般“道行”的人,就像很聪明的肖亚文也理解不了丁元英,他以他的智慧活成超凡脱俗的人,却又对世俗之事能洞察明了。芮小丹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她家庭条件优越,有钱、有别墅、有车,而且,她还是一个大美人,有学历、有智慧,然而,她不那么看重金钱、职权、名誉,但对于工作职责却能执着坚守,对于朋友真诚相助,对于爱情的追求奋不顾身,她活得潇洒,死得很坦然,他所追求的境界看似很平常,其实很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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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元英(剧照)

韩楚风和欧阳雪很像,他们属于比较标准的做企业的人,懂商道,务实追利润,亦能真诚与朋友交往,属于守道的企业家,但也能借助于朋友的支持争取利益,敢于风险,但也注重追逐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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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楚风(剧照)

肖亚文是职场精英,她在职场中努力进取,靠着自己的工作能力和诚意在商界不断进步,属于懂得如何发挥自己能力,利用各种条件顺势进取的睿智年轻女性,肖亚文在小说中几乎没有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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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亚文(剧照)

林雨峰是干得非常不错的企业家,很有开拓性,但也很狂,他所创办的乐圣公司的口号是:“只有矛,没有盾,进攻、进攻、进攻!”然而,当乐圣受到了“格律诗”的严峻挑战时,林玉峰因过分自负,特别爱面子,不愿放弃强烈控制欲望而选择了自杀。

冯世杰是属于农民中比较善良诚实的人,他务实但不贪,虽无大远见,但做事很执着,对朋友很真诚。他虽没有很强的经商能力,但靠着他的诚恳、务实和良善,终于在“格律诗”公司占有一席之地,享受股份分红。

刘冰是追逐小利的狭隘生意人的典型代表,图虚荣,计小利,爱显摆,最擅长是算计着如何满足私欲,最后因满足不了私欲,绝望而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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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冰(剧照)

除了这些人物形象,还有一个很值得注意的是叶晓明,他是很有典型性的,他与刘冰一样也是很势利的人,而叶晓明看起来比刘冰更聪明,他似乎更有文化,但他的基本观念与刘冰没有本质区别,所重视的是为自己盘算,只想自己获利,绝不吃半点亏,他们属于那种趴井盖看世界的人,只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

叶晓明这个人物形象具有典型性,是精致的小农意识的突出代表。当今之世,从城市居民和农村里闯入商界想做生意赚钱的人中,有不少是这一类人,精明、精算,图私利,贪小利,不吃亏,关键时刻,最想自己先捞一把。

当芮小丹初次引叶晓明去见丁元英时,芮小丹问丁元英对叶晓明的印象,丁元英客气地说:“叶晓明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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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小丹与叶晓明等(剧照)

为什么说叶晓明是个聪明人呢?

首先,叶晓明有点儿识人的本事,当他第一次与丁元英见面时,便能断定,丁元英是个高人,而且,他立即想到要接近丁元英,他很快联络冯世杰,通过芮小丹想方设法接近丁元英,其目的是让丁元英这位高人来帮助他们,而且,说服芮小丹劝丁元英帮助他们在王庙村搞扶贫,其实,是他想利用扶贫之事,趁机捞取利益。这识人、套近乎、拉关系、找借口、精盘算的本事确实体现了叶晓明的聪明之处。

其次,叶晓明利用人的本事很有一套。他紧紧拉住芮小丹,请求她劝丁元英尽力来帮助庙王村脱贫,而芮小丹心很善,朋友之情和扶贫之事让她觉得是理所当然的,而原本想隐居静养的丁元英此时已经将芮小丹当成知心朋友,甚至开始喜欢她了,丁元英在对待朋友的问题上心肠是很软的,因而不会拒绝芮小丹的要求。而这正是叶晓明所期待的,他正盘算着充分利用了丁元英的能力、背景、关系、人脉等,为庙王村做事,其实,是想让丁元英帮助他和冯世杰搞经商活动和带来利润。

在庙王村筹划搞乐器厂的过程中,叶晓明表现出他有眼光,会搞关系,善谋划,能整合各种因素的聪明之处,在庙王村的一群人中,他是最聪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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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明、刘冰、冯世杰

其实,叶晓明并非是真正聪明,而是心理很狭隘的。聪明人分两种,一种是耍小聪明的,一种是真的很聪明的,前者至善盘算者,后者才智者,现实中不乏善于盘算的,不乏耍小聪明的人,但真正智者是比较少见的。

当乐器厂筹备事宜基本完成,开始进入商量合作的实质事务时,叶晓明便表现出只能耍小聪明,不可能是智者。在第一轮股东扩大会议上,丁元英根据他对于未来合作事项和发展前景作了一系列巧妙的安排,其目的是应对将来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可是,叶晓明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忌丁元英的目的,为自己盘算起来了。

比如,他提出疑问:“丁哥是因为我们而帮助王庙村呢?还是因为王庙村而帮助我们呢?”在丁元英看来,帮助庙王村和帮助叶晓明等是一致的,而叶晓明的这一疑问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他并非是相让丁元英来帮助庙王村脱贫,而是为了他自己,丁元英只有为他带来利益才是重要的。

再如,当乐器公司开始迈入正轨时,叶晓明的疑心和私心表现得更突出了,他怀疑丁元英是动机不纯,他以小人之心来猜疑丁元英,说:“丁哥还是一分钱没入股,玩得真高啊!结果我们成穿鞋的,他倒光了脚。”叶晓明的聪明心理开始表现为小人之心:猜疑、妒忌、自私和贪婪。

这就是叶晓明这样的人精致小农意识的突出表现。

叶晓明这一种“聪明人”的第一个特点是为自己的眼前利益盘算,说白了就是自私。其根本目的是满足自己的私欲,为自己想,不为别人想,先捞到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吃亏是绝对不干的。“格律诗”公司一遭到挫折,叶晓明便挑头提出退股,他首先想的不是帮助公司走出困境,而是先保住自己的利益,至于公司前景如何,他一点也不关注。

第二个特点是受眼前利益驱动,眼光短浅,看不到愿景,更没有大局观,图眼前实利。面对着“格律诗”公司遇到挫折,叶晓明首先想到的是逃之夭夭,主张退股,这一点不但与欧阳雪的态度有区别,而且,更与肖亚文的坦度有天壤之别,叶晓明自私、近视,没有大局观,看不到前景,从他自私自利的立场出发,他根本看不到“格律诗”公司的前景,其实,挫折是暂时的,而前景是广阔的,对此,敏锐而且有远见的肖亚文看到了,他加入了“格律诗”公司,而叶晓明和刘冰太自私太没有远见了,辛苦了好长时间,结果失去的重大利益。叶晓明和刘冰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本来,丁元英为叶晓明等创造了极好的机会,使他们有机会走出农村贫困境地,走上商业大舞台,可是,叶晓明失去了极好的机会,被肖亚文捡了个大便宜,这是为什么?

其根本原因是小农狭隘意识在作怪,在叶晓明那里,表现为精致的自私意识。通俗讲,是靠着小聪明在趴在井沿边朝外瞅了一下,但终究意识底蕴不知,最终还是掉下去了。这种小农狭隘意识是一种弱势文化观念。

弱势文化观念的人有一个特点是老想着“靠”,依靠别人的恩赐、帮助、给予,不想自己努力,不想自己闯,不想承担责任,更不想将利益与人共享,因而,受自私自利欲望的驱动,必然目光短浅。比如,在乐器公司开第一次股东会后,叶晓明就说:“有丁哥在,我们就有救了。”丁元英立即回应说:“这样想的话,你们就没救了!”为什么呢?弱势文化是期待救主的文化,期待别人的帮助来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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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明、刘冰、冯世杰

当然,像叶晓明那样的“聪明人”,在不涉及利益时,常常有些智谋,会谋划,会整合一些因素,也会利用各种条件,但是,一旦涉及到利益,便开始算计,专注于为自己盘算,不愿意去开拓,不愿意承担责任,只是专心于钻营图利,因而,缺乏大局观,没有协调精神,看不到愿景,只顾着自己的眼前利益。这是一种小聪明,是小农狭隘意识。

值得强调的是,小农意识不能代表农民观念,在农民观念中,还有务实、素朴、诚恳和善良的心理品质,比如,小说中的冯世杰就与叶晓明不一样,他属于农民中比较善良诚实的那种人,他务实但不贪,虽无大远见,但做事很踏实,虽也在乎利益,但对朋友比较真诚。

农民观念如果表现为消极方面,变为目光短浅和自私地耍小聪明,便是狭隘意识,是趴在井沿边上瞅着外边,最后会掉下去。只有像冯世杰那样踏实、真诚、善良的人才会有一定好前景。如果说,叶晓明和刘冰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么,冯世杰倒是善良而有好报,他最后能分享“格律诗”公司的股份分成。

此外,农民观念也不能完全用弱势文化来概括,淳朴、务实和真诚的农民观念,如果能与理想和信仰结合,将转化为巨大的精神力量,这样的文化精神理念,一点儿也不弱,反而是非常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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