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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不善待妻儿，老了将会孤苦无依，这是我现在最深切的感受。活了半辈子了，妻子儿子都离我而去，我才明白孝顺和纵容原来是两回事。” 王虎一边吞下一口干巴巴的剩饭，一边说。 自从儿子离开这个家以后，他也从母亲的家里搬了出来自己住了。他自己不怎么会做饭，人也比较懒，常常是每天早上煮一锅饭，一天就不再动烟火，饿了就吃一口。很少吃菜，半碗咸菜还是邻居见他可怜送过来的。 王虎是我小时候住过的村里的一个邻居，也是一个很有名的“孝子”。他的妻子是一个非常勤快的女人，而且任劳任怨。但王虎却因为母亲对妻子不满意而常常动手打妻子，每每打得鼻青脸肿。 其实王虎是一个比较有才的人，他的木工做得很不错，如果他勤快一点，他们的日子是可以过得很好的。可他偏偏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别人找他做家具他很少答应，一年到头大多都在瞎混，只靠着他妻子下地干活那点儿收入维持生计。 有时候他妻子想劝劝他，他就会跟妻子吵，然后被他母亲知道了，母亲就来撺掇儿子打儿媳。王虎特别听他母亲的话，母亲说啥他就信啥。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孝顺”才是远近闻名的吧。 有一次，妻子下地干活回来晚了，孩子饿了想去奶奶家吃点饭，王虎的母亲就领着孙子骂了一整条街，说王虎妻子不知道回来给孩子做饭，她怎么这么倒霉娶了这么个儿媳妇等等。 妻子一进家门，王虎就一把拽过来扇巴掌，儿子见状想去护住妈妈，王虎便连儿子一起打。 不仅如此，平常在家里，只要妻子有一点不合母亲的心意，王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而且这样的事情每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因为王虎的母亲，每隔几天就会去向王虎“告状”，说他妻子如何顶撞了她。 “你说这个女人傻不傻，她明知道顶撞我母亲不会有好果子吃，她还屡教不改。”这是王虎对乡亲们经常说的一句话。 每当这个时候，乡亲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其实在农村，虽然很多人文化都不高，但大部分还是能拎得清的。王虎的日子是跟妻子过，而不是跟他妈过，这种仅仅因为他妈告状就去打妻子的行为，在大家眼里就是不识好歹。 谁家的姑娘不是从小宠着长大的，凭什么嫁给你家就得处处顺从你妈心意，不符合心意就得挨打？ 终于，在又一次她的妻子跟他母亲吵架之后，他狠狠地打了妻子一顿，他的妻子忍无可忍，离开了他。妻子走的时候，他们的儿子只有七八岁，王虎和他母亲不让把孩子带走，王虎的妻子之前也是因为孩子才忍了这些年。但这一次她忍不下去了。 妻子走了之后，王虎便带着儿子搬进了母亲家，母亲做饭给他父子两个吃。没过多久，王虎母亲又开始常常在儿子面前说孙子的不是，说孩子怎么调皮，怎么倔强，跟他妈妈一个样。王虎一听，又开始打儿子。 王虎儿子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变得越来越叛逆，越来越不听话。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借口要去外面打工，离开了家，从此也不再回来了。 后来儿子在电话里告诉过王虎，当初他妈妈的事情他是大概记得的，所以他恨王虎，他要去找自己的妈妈。 妻子走了，儿子也走了，母亲一天天老去，对照顾他的生活已经力不从心，这个时候的王虎，才有了一种众叛亲离的孤独感。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当初的错误，但可惜已经晚了。 他想，如果一开始母亲挑拨他和妻子关系的时候他就不听从母亲，那么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只可惜，当年的他，自始至终都认为他是对的。因为他内心里，一个男人孝顺自己的母亲是应该的，无论任何情况，都不能因为任何人而违背母亲的心意，即便很多时候他也知道母亲是无理取闹的。 如果不是因为儿子的离开，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反省。 每个人都会犯错，但不是所有知错的人都还有改正的机会。感情是一个以心换心的过程，世界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男人年轻的时候善待妻儿，老了才会得到妻子的陪伴和照顾，儿子的尊重和孝敬。倘若年轻时候没有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职责，那么年老之后孤苦无依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其实，是非对错跟年龄无关，跟身份也无关。母亲做错了，做儿子的就应该提出来，而不是一味地纵容她错下去。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孝顺，也是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担当。 一味纵容母亲而让妻儿受尽委屈，甚至让自己的家庭支离破碎，这个男人，即便孝顺，也是“愚孝”。 愿天下所有的子女，都能拎得清对于家庭的“责任”；愿天下所有的父母，都能够明事理辨是非，给子女的小家庭一个独立安宁的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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