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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乖”(苏胜美)‖ 《济源文学》2021(155)

 大河文学 2021-11-02

说“乖”
苏胜美

“乖”在《现代汉语词典》里的解释是“(小孩)不闹;听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乖、乖乖”成为亲昵的人之间的称呼。
我觉得“乖”是个奢侈的称呼。记忆中,少有人叫我“乖”,只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的手被开水烫伤,母亲一边奔跑过来,一边心疼地大叫“乖乖儿”。不久,手好了,我也不再听到有人这样亲昵地称我“乖”。
成年后,再次听到“乖”这个称呼,是十几年前在原双桥一中(沁园中学的前身)。同事的婆母来学校办事,临走前反复交待一件事情:“记住啊乖!”我听后大吃一惊,问:“你婆母给你叫'乖’?”同事笑笑,不以为然地说:“山区的人给谁都叫'乖’。”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乖”是个很受用的称呼。
自此,“乖”这个称呼被频繁地使用在我的生活之中。我最常用的对象是儿子,儿子成了我的“乖”。有时候,儿子的确很乖。有时候,儿子没有突出的表现,和他正常的语言交流,也用“乖”。有时,甚至明明是咱恳求他干什么,比如早上叫起床也用“乖”——“起来吧乖”。“乖”成了我和儿子语言交流的一个口病。实际上,儿子早已长成一米八多了。我有时候刻意改掉这个口病,但是面对儿子时,还是会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乖。”还好,在我的多年如一日一遍一遍“乖”的浸润下,儿子由叛逆、乖张变得懂事,从学习中等到考上重点高中,再到“211”大学,直至保研“985”,一路高歌猛进,他真的成了我的“乖”。
学生有时也是我的“乖”。早读过关时,有学生背错了,我会无可奈何地笑着说他:“背错了,小乖!”
家里的侄男阁女有时也是“乖”。奇怪的是,无论这些“乖”是为人夫还是为人妻为人母,当我这样称呼他们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纠正说:“不要叫我'乖’。”看来,“乖”真是一个受用的称呼。
每个晚辈、后生都是我们的“乖”,我们也是长辈的“乖”。2016年左右,我和老师们张罗了一个课题,有机会和德高望重的田老师接触。告别之际,我说:“田老师,我儿子上了高中,我没有那么多琐事纠缠,您有打字一类的活儿,就让我干。”田老师高兴地说:“谢谢谢谢,走好啊乖。”我至今难忘这一场景,是不是一个简单称呼,能产生的神奇力量?
中国的男人大多不善表达。一个邻居,忘了拿钥匙,站在防盗门外面,不断乞求门里面的小女儿把门打开。小女儿说:“你叫我'乖’,我就给你打开。”女儿一遍遍教,男人还是不愿张口。面对至亲的女儿都吝啬一个“乖”,这样的人,就该被堵在门外。
哎,你是谁的乖?谁是你的乖?愿我们的“小乖”都越来越“乖”,愿我们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作者简介


苏胜美,济源市中学语文教师。爱生活,爱读书,偶尔写小文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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